第251章 车祸
男人站在路灯下，我刚好看见他的脸，以及鬓边斑驳的白发。
我意识回笼了些，“您是……”
“不是，你不是她。”他打断我的话，眼里的光芒在一瞬间陨落，整个人苍老了。
不知道怎么的，看着他黯淡的眼，我下意识生出心疼。
但我不会说话，好一会才说：“对不起，您认错人了。”
他低着头，在平复情绪，听见我的话，一愣，然后抬头看着我。
不知道是灯光的关系，还是怎么的，我看见他眼里有泪光在闪动，我嘴里要说的话便卡住了。
周围安静下来，我听见了草丛里的虫儿在叫，一下下的，安抚人心。
他情绪平复，松开手，声音沙哑的说：“抱歉。”
我摇头，“没事。”
便要离开，他却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一顿，“宁汐。”
“宁汐……宁汐……”他下意识叫，我却没有心思再在这停留。
刚刚的安静让我情绪稍稍冷静，我知道我现在要快点离开这。
但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男人的声音，“你今年多……”
他话没说完便被打断，“老三！”
“大哥。”
“你在这做什么？”
“我……”
“爸让你过去。”
“……好。”
“……”
我找服务员问了出去的路，倒没多久便走出去。
只是这一出去，我才知道这是在郊外，外面除了路灯便是茂密的珍稀树种。
看来这外面也没车了。
我拿出手机打车，边打车边朝前面走。
我不能在这干等着。
正好走走让风吹吹也能让脑子清醒些。
只是身上传来一阵阵的酒味，让我没法心安。
都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今天我看也看见了，听也听见了，到底什么是真什么又是假呢？
我笑笑，拿起手机看眼时间。
快九点了。
戚遇说九点回来。
我握紧手机。
突然，一片刺眼的光从身后打来。
我下意识转身，一辆车从前面朝我驶过来。
我抬手挡住光，却发现光越来越亮，我皱紧眉看过去，瞬间睁大眼。
砰——
身体腾空，我看见了天空，上面缀着的星子，一闪一闪的，像极了戚遇偶尔带笑的眼，也是这般。
但很快，我被抛到了地上，一阵骨头碎裂的痛从身体传来，星空的光点在我眼前涣散。
我是要死了吗？
不，我不能死。
我还没问戚遇，我还没得到他的答案。
我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一双黑色的皮鞋。
他抓起我朝外面走，我看见茂密的树丛，黑暗逐渐朝我逼近。
他要做什么？
我手张开，想去抓他，可我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昏沉的意识也在朝我逼近。
不，不要。
我不要睡过去。
戚遇……你在哪……
戚遇……
“姐！！！”
是我产生幻觉了吗？
我竟然听见了柏然的声音。
可不等我多想，我便被黑暗席卷。
……
我做了个冗长的梦，梦见我和戚遇结婚了，得到所有人的祝福，我们开始了辛福美满的生活。
这样的梦让我不愿意醒来。
但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叫，把我的美梦打碎，我醒了过来。
“姐，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柏然欣喜的叫，握着我的手不断的亲。
我看着他，好久都没反应过来。
柏然怎么在这？
他不是在圣何塞吗？
还是我还在做梦？
柏然见我不动也不说话，脸上的笑消失了，他立刻朝外跑，“医生！医生！”
医生很快来。
一通检查下来，我终于知道我不是在做梦。
我被车撞了，我在医院。
“她刚醒，还很虚弱，尽量不要让她说太多的话。”
“好。”
医生离开，柏然握住我的手，把额头抵在我们握在一起的手上。
我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手上很快传来滚烫的触感，我心里一动，伸手摸上他的头发。
我很想他，很多时候我都在想他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药，有没有情绪激动，是不是好好的爱惜自己。
可每当我拿起手机时，这些想法都被我按住了。
一时的放松只会害了他。
只是，他现在怎么会在这？
我记得我昏迷前听见了他的声音。
也就是说，他去了成老爷子的寿宴？
可为什么他会去？
他怎么可能会认识成老？
我想来想去都想不通，正想问，柏然就抬头，我看见他满是泪痕的脸。
他好久没哭了，在我记忆里，似乎是他小时候了。
我的心一疼，“别哭……我没事……”
柏然一下抱住我，哑声，“我以为你要死了。”
我僵住。
我也以为我死了。
当车子把我撞飞，随着疼痛传来，流失的是生命力。
这样的感觉，我记得。
柏然情绪好久才恢复，而等他恢复，我也再次睡过去。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这次精神好了很多，我听见柏然在打电话。
“对，一个星期后，你帮我安排好。”
安排什么？
我看向他，他站在阳台外，单手插兜，身体站的笔直，阳光落下来，照在他身上，一层暖光在他四周漫开，一瞬间他像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需要我保护的小男孩，而是一个能保护我的男人。
我收回视线，看向床头柜，我想找手机，看看今天是多久了。
戚遇知道我不在了吗？
他有没有着急？
有没有担心？
有没有找我？
无数个问题充斥在我脑子里，我着急了。
但柏然很快进来。
“姐，你现在不能起来！”他赶紧把我按回床上。
我全身痛，但意志力让我忍了下来。
我对他说：“柏然，手机给我。”
他一下拧眉，“你要手机干嘛？”
我说：“我给戚遇打电话，他不知道我被车撞，一定在……”
“没有！”柏然猛的打断我，脸色阴霾。
我一下看着他，张着嘴，愣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