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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 杂事

陈故回到了徐州,虽然挂着总督徐、扬两州军政的牌子,但陈故却并不打算管个实差。

也就是陈故并不打算实打实的去做什么。

这不是陈故不忠于国事,这只是生存的智慧。

刘备信任自己,总共才四个州的地盘,就给了自己两个州的军政大权,不管谁说起来,这都是莫大的恩宠。

一方面显示刘备与自己主从关系好,信任有加;另一方面便是显示刘备未曾忘本。

以陈故的功绩,实乃是诸将之中第一,刘备如此封赏,既是赏罚分明,也是树立文臣武将的典范。

但刘备可以这么封赏,陈故自己却不能就此认下,真正的万事操劳,完全把控。

那样的话,岂不是把徐州、扬州都当成了自家庭院?!

即便刘备不说,心中会不会有什么疙瘩?!

受累不讨好的事,陈故可不愿意干。

所以,陈故入驻下邳之后,接受了各级官员的参拜,而后便是一顿“假大空”的话,听起来完全有理,但没有一条实际操作的内容。

这样的漂亮话,俗称“官腔”,没有实际意义,却是这种场面之下最应该说的。

一般有什么特殊的事,“开会”之前便处理完了……

这一点,陈故虽然后世也没有步入“政治体系”,但见过的确实也是不少。

不说别的,连学生会里都是这样的“官腔”。

开完这次见面会之后,陈故便彻底消失在整个官僚体系之中,完全不管不问具体事物,关起门来,过起了自己舒舒服服的小日子。

棉布厂是自家的产业,虽然刘备占了大头,但陈故与糜竺同样也有“股份”,这些股份,以棉布的销量来说,赚的钱就多了去了……

更重要的,各种含棉量不同的棉布材料被实验出来,布匹的种类就丰富了起来。

孩子的尿布必须纯棉的,这是陈故早就交代了的,被棉布厂的“工人”们完全贯彻落实好了,采用最好的棉布、最好的织手专门做了一匹布,就用作孩子的尿布、贴身衣物,以及被褥等。

虽然棉布非常容易缩水,但如今的条件,已经可以奢侈到随便扔随便换了!

一个小生命的诞生,让陈故心中彻底生出根来,甚至一度觉得,似乎直到此时,这个纷乱的汉末才与自己有了关系。

“夫君,这般看着孩子作甚,他又不能理会你!”

严芝姑娘绯红着脸蛋儿,万种柔情的撇了一眼陈故。

“嘘……嘿嘿,谁说不能理会我?!你没见他这小手么,攥着我的手指头呢!”

陈故侧躺在炕上,一手支着头,一手伸着食指,任凭襁褓里的小家伙攥着。

万马千军前谈笑自若的三军司命陈将军,此刻大气也不敢出。

“呵,他才满月,除了吃、睡,就是拉、撒,懂得什么。”

严芝宠溺的瞟了一眼那白静的小东西,捂着嘴轻笑。

陈故不管,就这么傻乐着看向这个小人儿。

“夫君,快给孩子起个名字吧!这可是老陈家的嫡长子,你没有回来,妾身连个小名都不敢随便起的……”

严芝姑娘满眼怜爱,看着熟睡中的小家伙。

陈故嘿嘿一笑,小声道:

“咱们陈家,也不是什么大家、世家,那有什么规矩?!往上倒三代,能有个人名就不错了……

嘿,至于这个小娃娃的名字么,细君有什么想法么?!”

往上倒三代,陈家都不是知识分子,直到陈故父亲这一代,家里才算有了藏书……

以当时农村户口的身份来看,能有个初中水平,就已经是“高学历”了……

就因为知道这些经历,陈故才坚持做知识的普及。

“妾身哪有什么想法……就盼着这孩子能平平安安长大,到时天下安定,再没有战乱奔波之苦,那就是最好的了。”

陈故一笑,嘟囔道:

“等他长大成人,还有二十年呢,这么长时间,他老子我要是还不能平定天下,不白来一趟了么……”

“夫君?!”

严芝只看他嘟嘟囔囔,却听不清说的什么,不由叫了一声。

这一声隐含着几分嗔怪,让陈故心中便是一荡。

“嘿嘿,既然细君想要他平安,那便叫陈平,亦或者陈安吧。陈平乃是汉初先贤之名号,不便应用,便叫个陈安吧。”

陈故悄悄拔出手来,慢慢活动了两下发酸的胳膊,一个翻身,便来到了严芝姑娘身后。

“……作甚么!这大白天的……”

“没有传唤,谁也进不得房内,怕什么……”

“……啊!让人……笑话……”

“敢笑话牙都给他拔光了……”

“……”

天黑时分,下人来报:

“禀主上,严家翁到了。”

陈故正抱着严芝姑娘,闭目温存,听闻此言,便令准备温水,洗漱之后,来到前厅见客。

严家老汉竟然身子骨十分硬朗!甚至于迎娶了“老伴”之后,更添了一份活力!

如今年岁虽然不小,须发皆白了,但精神状态可是十分的好呢!

“外舅怎么有空来了?!小婿未曾远迎,万望恕罪。”

陈故抱拳施礼。

严老汉呵呵的笑,道:

“阿芝肚皮争气,生了个男儿,某这脸上也觉得有光。

呵呵,邻家的吴老汉,惯会钓鱼,冬日之间,竟然钓了好几条大鲫鱼,看肚子里鼓鼓囊囊,估摸着是有籽的!

这不就给我送来了几条,鲫鱼最是下奶,吩咐厨下炖了,给阿芝补一补身子!”

陈故双眼一亮,喜道:

“这倒是个好东西!哎呀,快让厨下住手,我要自己掌勺儿!

外舅今日就不要回去了,咱们翁婿好好喝上几杯!”

严老汉道:

“正是!你如今是大官了,也不能忘了当初的乡里乡亲,大家都是从青州那么老远的来了,还不都是信了你?!万万不能让乡亲们寒心。”

陈故凛然抱拳,道:

“那是自然。”

随即转头吩咐亲卫:

“去把老胡叔一家请来,再让厨下宰上一头猪,再去窖里把那好酒搬上两坛出来,然后闭门谢客吧,今日我有贵客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