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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我要了十亿

黎远昭从口袋摸出手机,曾幼瑜的微信连番轰炸。

——装也要有装的诚意,我是为了应付我父亲随时打过来的视讯电话才搬来的,你既然同意了,就配合点。

——袁叔说那四亿的问题不大,他探了我爸的口风,婚礼一结束,资金就到位。

——抽空我们去选婚纱,虽然我的家人不出席,但好歹是你们这边的喜宴,至少把该做的戏码做足。

黎远昭面无表情看,没回复。

他答应曾幼瑜,只需要举办一个小型的仪式,不必大量宴请宾客。

到时候把袁福来唬住,相信他们这边尘埃落定就可。

虽说是契约,但“结婚”这件事,带着的光环太神圣,他还是隐隐感到不安。

VIP诊室外的走廊,除了他几乎没人。

相比楼下普通诊室的嘈杂,这个楼层十分安静。

皮鞋摩擦地板的声音从电梯口传出,男人胳膊上搭着外套,气定神闲。

远远的,周南朝这边开口,“黎总怎么有空来医院?那四亿筹到了吗?”

“不劳周总记挂,这个项目,我势在必得。”

“怎么几日不见,你与我生疏了?”周南站在他对面,靠着墙,“都不唤我周南哥了。”

黎远昭翘起二郎腿,轻笑,“咱俩都撕破脸好几次了,称呼再怎么美化,也改变不了对立的事实。”

“嗯,确实如此。”

周南把腕上的外套放在椅子上,“既然黎总对那个项目这么有信心,我们就看最后鹿死谁手了。”

他摆正领口,捋了一下头发,往超声波室走。

黎远昭见状,起身拦,“不准进去。”

周南双手交叉放胸前,饶有兴致地看他,“为什么?”

“护士说了,不准进。”

“是吗?”周南笑,用手肘顶开他的手。

他看了眼隔壁窗口的护士,大声问,“我能进去吗?”

护士闻声,小跑出来,“周先生来了?”

她按指纹,厚重的铁质门打开。

周南回头看黎远昭,眼神藐视。

待他进去之后,房门落了锁。

黎远昭窝火,语气急躁,“为什么他能进去?你这样区别对待,小心我投诉你。”

护士一脸平静,立起手上的病人登记簿,“不好意思先生,周先生是家属,可以自由进出。”

“我也是家属。”

护士拿笔敲了敲那页纸,“没登记,就不算。”

黎远昭气够呛,跑去洗手间抽烟。

手机响起,他以为是曾幼瑜,看都没看就挂断。

又响,他一扫,是宋连。

“你总算接电话了。”

“怎么了?”他点烟,拉开洗手间的窗户,“合同签好没?”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犹豫道,“对方,不签了。”

“为什么?”

“不知道,明明去之前谈得好好的,承包价格也是按照他们的预期给的,但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突然就反悔了。”

窗外的风扑的火苗忽明忽暗,黎远昭眉头紧锁,“宋连,我觉得不对劲,这已经不是第一家了,上个星期谈的那个,也是中途撤了资。一次还能解释,接二连三的话,就是有鬼。”

他碾灭烟,在洗手间踱步,“把最近合作的几个项目都列出来,我就不信了,还能次次被人阴。”

.......

中塘,曾幼瑜在客厅涂指甲油。

黎远昭一进门,就看到她的脚放在茶几上。

他不客气地走过去,用膝盖把曾幼瑜的脚撞了下去。

甲油涂歪,一抹红色落在了脚背上。

“哎呀,”她轻呼,拿纸擦,“好不容易涂好一个,被你毁了。”

黎远昭后退几步,坐沙发上,一脸嫌弃,“难闻。”

“怎么会?我买的这款是没味道的。”

曾幼瑜拧上盖子,往沙发边上挪,作势要躺他腿上。

黎远昭躲开,被扑了个空。

她笑了一声,“靠一下怎么了?到时候说完婚礼誓词,你还得吻我。”

“演戏而已,你这么当真,可就没意思了。”

黎远昭解扣子,神情倦怠。

他把外套丢沙发上,又扯领带,松开领口。

裁剪得体的衬衣,把他的身形勾勒得清晰非常,布料下紧实的肌肉线条极为勾人。

曾幼瑜看他,眼神赤裸,“你这副样子,很难不让人想假戏真做。”

语态半真半假。

黎远昭走到吧台,从酒柜拿了瓶白兰地,“一起吗?”

“不了,”她靠在沙发上,打量自己涂了一半的脚指甲,“明天一起去选礼服,意大利那边赶工做出来的,不知道合不合身。”

黎远昭拿着酒瓶轻晃,“其实我有点想不明白,你跟我这么大费周章地演一场戏,图什么?”

“你知道我大学毕业之后为什么不去曾氏工作?”曾幼瑜莫名扯开话题,意味深长的笑,“因为只要我父亲在位一日,我就永远都不能大展拳脚。”

黎远昭不明所以,“你父亲就你一个女儿,他的东西迟早是你的。”

曾幼瑜摇头,“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有?你可能不知道,我父亲极其重男轻女。”

“那又怎么样?他又没儿子。”

“你猜我父亲为什么对女婿这么看重?明明有那么多家世比你显赫的,但他偏偏就看中你。”

黎远昭不说话,示意她接着说。

曾幼瑜坐到吧台边,手掌托下巴,“我父亲宠爱我,但他一直觉得女人就该像我母亲一样,窝在家里相夫教子,长得好看就行,不必太出色。他没儿子,所以才把精力放在找女婿身上,他的家业是要传给男人的。女婿的家世太显赫,不好掌控,太微贱,又会过于觊觎,所以你这种,刚刚好。”

有实力,有手腕,背后没人撑腰,这种人一旦进入曾家,自然会用尽全力效劳。

黎远昭举杯,喝了口酒,“所以呢?这跟你与我演戏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她歪头,咧嘴笑,“我心比天高,怎么可能屈于男人之下。”

她接过黎远昭手上的酒,红唇微启,尝了一口,“你猜我跟我爸说,你要多少资金?”

“四亿?”

曾幼瑜放下酒杯,笑容明媚,“错,我要了十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