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陈年往事不堪提（三）

“我不想。”她一字一顿的说道，仿佛在昭示她的不甘，可她明白，这仅仅只是话语上的不平，行动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恭王妃松开怀中的女儿，拉起她的手，沉声开口：“阿璃，你不同的，你的背后不仅仅是为人臣子的恭王府，还有同晟朝分庭抗礼的银氏皇朝。”

苏璃微怔，语气轻忽：“我不明白。”

“我银氏祖上有一女皇，名唤银璃，她是启朝绝境里的光，是所有臣民不可忽视的女皇，而你名叫苏璃，这并非偶然。”

恭王妃抬头凝视着飘落的桃花，道：“我银氏与姬氏不同，阿璃，你是被选定的继位者，这也是为何晟朝皇帝要亲自教导你，允你随意出入宫廷的真正原因。”

“什么什么？”苏璃扯了扯嘴角，本想露出一个笑容，但此刻，她只觉得嘴唇干裂生痛，让她惶惶不知未来。

那又是怎样的刀光剑影、血腥风雨？她不想经历，亦不想承认她母亲的话。

“舅舅还有数位皇子，母亲慎言。”

恭王妃摇头深思：“无论你是否愿意，你都会被裹挟着加入夺嫡的浪潮中，没有人能够救你，能从中挣脱的只有你自己。”

“要么登基为皇，要么身死魂消，我们没有退路。”

苏璃止不住的颤抖起来，自小读过书在她脑海里碰撞生色，无数书页中，没有一页是对她讲为女子的三从四德。

她与她们不同，谨守礼仪却又叛逆无礼。

“所以我不一样，我可以挣脱晟朝加在我身上的礼仪廉耻，因为我本就是和最高统治者一样尊贵，无需仰视任何人，我只需要低下我的脑袋，看着他们在我身下匍匐即可。”

“我说的对吗？母亲。”苏璃语气飘忽，“为什么要现在跟我说这些？”

“因为。”银月回望她，“你想争，你将景视作你手中的剑，你想肆意挥砍未来可能强加在你身上的枷锁，但你举目四望，枷锁早已铸成，心有顾虑，迟迟不敢动手。”

“你将他视作你能斗争的符号，他的胜利也意味着你的胜利。”银月凝视着她，“你若真能以一己之力捧他登临帝位，你便再无顾虑，不惧嫡庶尊卑，不问前程如何，松开束缚你的铁链，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母亲…”苏璃出声打断她，恭王妃话语不停，沉声开口。

“告诉我，苏璃。”银月紧盯着她，“这是你的想法吗？”

“放眼整个晟朝，聪慧的女子不少，无敬畏之心的，却寥寥无几，能敢猜奴为皇子的人，也许唯你一个。”

一阵阵颤栗从她的心上传来，苏璃凝视着从树上散落在地的桃花，乌云从一旁袭来，遮住了耀眼的金日，风雨欲来。

“我克制着，不让自己真的逾矩。”苏璃惨笑，“母亲知我懂我，为我奉上最大的筹码，我若治罪身死。”

“晟启永无宁日，连绵不断的战火会染红旗帜，焚烧家园。”恭王妃接过她的话，给予她最大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