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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洛阳19

“你都知道了?”面对高秉烛的质疑,窈娘没有丝毫的狡辩,很爽快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是啊,我都知道了。”

窈娘浅浅一笑,并没有急着辩解什么,淡定从容的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西域的葡萄酒。红色的汁液倒进琉璃酒杯里,像人的鲜血一般红艳。

窈娘拿着倒好的第一杯端到高秉烛面前,高秉烛并无疑她会在此刻害他,伸手接过。

“每次来你这里,你都拿最好的东西招待我,让我像回家了一样。谢谢!”

高秉烛接过葡萄酒,遥遥一敬,而后一饮而尽,似乎是在与过去诀别,看在窈娘眼里揪心不已。

扭过头看着赌坊里的一桌一木,视线最后回到窈娘的脸上,高秉烛问道,“咱俩认识有多久了?”

“七年五个月,零三天。”窈娘回答的很快,这个数字记得是相当清楚,就好像等着被清算的那一日。

“时间真快!”高秉烛不知是在叹自己找到十六夜的时间太快,还是感叹自己兄弟死去的时间太漫长。

“是啊!”窈娘也轻叹一声,眼前也在回忆着他们最初美好的相识。

“我记得当初这个赌场还没有那么大,我记得那时这里的老板,叫……康九郎!你当时还说他是你丈夫,他欠了一屁股债,突然消失了。你也挺不容易的,这么多年一个人经营这么大一间赌坊。”

“还是多亏朋友们帮衬,尤其是你!”

说到此,两人相视一笑,似乎又回到可以前相濡以沫的时候。

“你为我挡过酒,追过债,有人跑到这边闹事,也是你护我周全,谢谢!”拿起琉璃夜光杯,窈娘忍住眼中的热泪,喝下这醉人的苦涩。

“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我?”高秉烛终于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舍不得啊!”窈娘轻扯了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终于不用再瞒着你了。”

“这一天,我想说说我的事。“窈娘顿了顿,脸上多了一丝怨,哽咽道,”你知道吗?小时候阿爷为了一袋米,把我卖过了一个路过的异乡人。你知道那个异乡人是什么人吗,春秋道的人。 ”

“阿爷看都没看我一眼,走了!”窈娘笑声悲凉,冰凉的泪水糊了一脸,还觉得挺讽刺的摆了摆手,

“然后神道呢,招了上百个我这样的孩子,把我们关在一起,教我们练功,还有杀人。你知道我接到神道第一个任务是什么吗?”

窈娘仿佛又想起了自己曾经黑暗里被困在笼子里的凶兽,眉筋突暴,突然阴沉可怕起来。

“杀!杀光所有的人。杀到最后,我一个人活下来了。“接着语气又松快起来,却不难听出里面夹杂着痛苦,”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人命啊,不分贵贱,不分好坏,只要能活着,达成任务,杀多少人,都可以!”

就是这一句话刺痛了高秉烛的心,“杀多少人都可以,康九郎也是你杀的吧?他根本不是你的丈夫,他只是你的一个任务!”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你啊,我才知道人生,还有另外一种活法。”

两人都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那个时候的他们都曾意气风发。窈娘为了在积善博坊站稳脚跟,演了一出亡夫欠债被人逼迫的大戏。恰巧高秉烛路过,扮猪吃老虎喝退了地痞流氓,二人因此结缘。

“我当时太天真了,你这么一个杀人如麻的人,我还自不量力的去救你。”

心思百转之际有,两人疯癫打笑,带着自嘲和无奈。

大笑过后,可又要面对血淋淋的真相。

高秉烛想起七个兄弟死去的惨状,立即站正了身体,双手抓起窈娘的手,他神情悲恨地看着窈娘,语气阴鸷暴戾的说道,

“就是你这一双手,一刀一刀捅死了我的兄弟,对吧?我竟然还把你当成我最亲密的朋友,”

“你无数次挡在我面前,扰乱神道的计划,换做别人,我会毫不犹豫把你杀掉。即便我用替身,都没能骗过你。”窈娘语气阴鸷,而后柔肠寸断,泪水划过她明媚的脸颊,看着高秉烛很是心疼,“作为十六夜,早就杀你千次百次,但作为窈娘,我真的下不去手。”

“你为了我,还真是煞费苦心!“死去的兄弟亡魂未安,高秉烛恨从心底起,猛的转身揪住窈娘衣襟,喊出那个令他恨不得饮血啖肉的名字,

“十六夜!”

“这一切,还是被你看穿了!”窈娘一根根掰开他手指,用力抽出自己的手,对上高秉烛那眼底浓烈的恨意,将她的心戳成了大窟窿,忍着痛伸手将心爱之人那冰冷的泪擦掉,又自己抹掉了泪花,恢复成那个明艳的窈娘,温柔一笑道,

“你等我一下啊!”

……

……

高秉烛这边在和窈娘坦诚相待,婧这边也没完全闲着。此刻她正在联昉万象殿等着那位替圣人掌管天下耳目的使者,

——公子楚。

“则龄郡主这是第一次踏足我联昉,还真是稀客啊?”可能因为婧曦与圣人之间的亲密信任,公子楚这不阴不阳的问候让婧曦眉头一皱。

怎么有一种和长辈争夺宠爱失败说丧气话的感觉?

“都为圣人办事,联昉身为圣人耳目如今被受蒙蔽,我有权插手联昉事务。”

面具下的公子楚变了脸色,一旁的安白檀哪受的了这个气,“这里是联昉,不是你的郡主府,想逞威风,还轮不到你。”

“白檀!退下!”公子楚呵斥道。

“内奸一事尚未分明,若公公子楚再不给圣人一个交代,恐怕联昉易主是迟早的事。”对于安白檀一时之气婧曦并未理会,整个人冷静如常,在看向对面之人时,脸色稍稍有点变化,只是却换了称呼,

“我说的对吗,东川王殿下?”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感觉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安白檀更是一脸不可置信,手已经慢慢摸向了剑柄,却被公子楚一个眼神拦了下来。

将面具摘下,属于东川王李译忱的面容展露出来,在幽暗的烛火下添了几分诡谲,“郡主不愧是圣人得力助手,果然非比寻常。”

“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并不适合你。”

“好,郡主想接手我联昉?”李译忱半张脸隐没在阴影里,让人无法看透他内心,同时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婧曦,谁知对方下一句颠覆了他一切想象。

“从未想过!”

那刚刚是谁信誓旦旦说完插手联昉的?莫不是鬼?

一眼看穿了李译忱所想,婧曦戏谑笑道,“我这人喜欢开玩笑,谁若是当真了,那心里可堵的难受。不过,和您东川王在神都的花边新闻相比,不值一提。”

李译忱:……MD耍劳资。

“我对联昉没有兴趣,可我对春秋道的奸细很感兴趣,我今天可是带着满满诚意来替联昉除害的?殿下确定要继续在这里和我废话吗?”

“找出内奸之后呢?”

“杀!”一个字代表着婧曦的决心。

李译忱不由得重新审视面前这位云淡风轻说着杀人举措的女子,语气低沉,虽是女子之身却威仪堂堂,周身与身俱来的寒冽气势,让人不由得恭敬。这让李译忱想到了如今的圣人,她也是如此。

“不知郡主要如何将我联昉的奸细找出,我全权配合!”

安白檀大惊失色,这算是变相的吧联昉所有秘密全部公开,还是对一个外人。

“郎君?”安白檀叫住李译忱,让他三思,谁知他直接抬手打断,看来心意已决。

安白檀心有不甘,只能退下,用一双愤恨的眼睛看着婧曦。

“能让联昉的信息随时传递出去,那就只有负责整理情报的十二善巧了。”

婧曦一语戳其要害,这让李译忱有些疑惑。

“郡主为何如此笃定是十二善巧其中一位,而不是联昉的神足和间风?”

“神足和间风只是负责听、观、查、验,他们不足以成为春秋道的眼线,风险太大,最主要的情报还是会上传到联昉,只有善巧会第一时间收集到有用信息。我这么说,殿下可明白了?”

“春秋道安插再多的神足和间风在联昉都会容易暴露,而最核心的情报都是要过善巧的手,掌握了他,也就掌握了整个联昉的情报。”

“没错!”婧曦点点头,目露赞赏,这才说出自己来联昉的目的,“现在就请您把联昉十二善巧传唤到此,我会将奸细亲手揪出来。”

“好!”李译忱朝着执事韩冬青点点头,后者行礼过后立刻去安排了。

十二善巧被韩冬青带到万象殿,婧曦并没有像审讯犯人一样,而是用悬丝诊脉这样的方式去问话。

不止李译忱有些怀疑,就连安白檀和韩冬青也没见过这么调查的?仅凭一根丝线就能判定谁是内奸,莫不是太草率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不看好婧曦这一招,甚至觉得她只是虚有其表,虚张声势,故意消遣他们,看她的眼神更像带着同情傻子的样子。

十二个人,婧曦每个人问的都是同一句话,

“你是春秋道道徒吗?”

每个人统一回答,都是否定的。

只是婧曦从其中一个人身上察觉到了异动,将十二根线收回袖中,抱歉一笑,“查验完毕,并无不妥,各位辛苦了。”

轻描淡写一句话,众人的反应就像是吞了苍蝇一般难受。就连李译忱也摸不清婧曦究竟是什么套路,眉间拧成一个大大的川字,似乎也很是不满。

“韩执事,有劳您将十二善巧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