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措手不及

“这天气是越来越冷了，往年怎么没觉得国庆之后降温降得这么快啊。”

席家宁和蒋珍美坐在炕上把早早拿出来的棉衣拆开，续上一些新棉花，缝缝补补，看着屋外满地的落叶有些感慨。

“是啊，今年夏天去的就早，看这样子指不定哪天就来一场大雪呢。”蒋珍美点了点头有些担忧。

这个时节有些干活的人少的人家，粮食还没存上，而大部分村民的地也还没翻，若是就这么冻上了，明年的收成定然好不到哪去了。

雪趁着夜色而来，下的又厚又密实，等着第二天早上人们醒来，发现雪几乎没过了脚脖子。

就是因为这一场雪，村里的村民们急的头都大了。

早起些的，更早发现了下雪的事实，却也是无济于事，昨夜的雪下的很急，完全没了补救的余地。

国庆之后，村民们大多都将一年的粮食和蔬菜放在院子中，等着空干些水分再存入地窖。

何况，许多村民的院子里，还晾晒了明年要用的种子。

“快起床，外面下雪了！”

一大早，王婶子家乱成了一锅粥，一大家子人匆忙穿上衣服，扑到院子里，才发现种子和蔬菜完全被雪盖的严严实实。

“这可让人怎么活呀！”

王婶子一脸崩溃，当即跌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这种子泡水就发芽，明明都已经晒了几天了，怎么节骨眼上出了这样的事情！”

王婶子浑身瘫软，微微发着抖，她哪里能想到，本来好好的种子，竟惨遭横祸。

一旁的男人比起她来要冷静许多，系好了裤腰带出屋，看清楚是什么状况后，忙不迭将院子里被雪覆盖的那些蔬菜种子全都扒了出来。

“你别再哭天抢地的，这不是还没冻上，赶紧过来收着，还有些能用！”

男人回头来看向哭成一团的女人，无奈的吼了一嗓子。

这雪下的急，可怎么也才下了一夜，并不会酿成什么大祸，及时处理的话还是能抢救回来些损失的。

王婶子这才找回了自己的理智，急急忙忙跑来，扒开一层雪，下面的蔬菜有些已经冻住了。

她和家里的男人忙活了一上午，基本才在晒着的种子和蔬菜里挑了些能用的。

里屋晒得到太阳的地方铺上一层塑料膜，将种子重新晒在了上面，王婶子对在院子里晒东西心有余悸，宁愿晒得慢些，也不往院子里摆了。

吃了早饭王婶子还在整理着种子，男人已经穿好衣服打算出门。

“你去哪儿啊？”

因着下雪带来的损失，两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已经大半天没说过话了。

“我下地去，地里还有刚种的种子，若是今天不把地翻了，雪融化了，地就冻了。”

男人头疼的点起一支旱烟来，缓缓抽完了，扔进院子里的雪地上。

烟忽的一下熄了，冒出一缕白烟，他似乎对这般景象感兴趣，满是胡渣的下巴总算扯起一个微笑。

男人看向屋子里整理着种子的妻子，钝钝的开了口，“我一个人弄不完，你与我同去吧。”

夫妻多年，他们早就厌倦了猜对方的心思，何况激情褪去，谁还有心思藏着掖着，有什么便直接说了。

王婶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着个榔头跟在后面。

比起村民们的忙碌，孟家显得要清闲一些。

早晨孟耀文起了，出门晃了一圈，才发觉落了雪，已经厚厚的一层。

他依靠着门槛，看着外面的雪景。

早些时候蒋珍美处理好的薄塑料膜也积了些雪，好在有塑料膜挡着，孟耀文做的又结实，并未伤害到下面的蔬菜。

他起得早，家里人都还在睡梦之中。拿了个扫把，轻轻把塑料棚上的积雪拂去，里面的幼苗仍是几抹绿意，茁壮成长。

他悬着的心落下大半，又换了双棉靴，朝山上的果园走去。

果园的树木都做好了保暖，但他仍是放心不下，天气寒冷，植物的状态一时一变，必须要常盯着才是。

到了果园门口，孟耀文推开铁门，往里走去，一棵棵果树上包裹着干草，昨夜的急雪并未对它们造成分毫的伤害。

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孟耀文松懈下来，挨个看完了果树，才顺着山路缓缓走了下去。

等他回了家，蒋珍美也起了床，正坐在院子里整理着干菜。

“我去果园看了一趟，索性没有受到雨雪影响。”孟耀文过去坐在蒋珍美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菜地也正常的很，还是你和繁星的办法好。”

蒋珍美一笑，手上的动作加快了些，“所幸家里的种子早就晒好收进了地窖，也躲过了一劫，你和爹的手脚勤快，保佑我们家免遭伤害了。”

蒋珍美同样夸着孟耀文，逗得他咯咯笑了起来。

两人整理完了干菜，才回到屋里叫了孟繁星起来吃饭。至于另外两个皮猴子，早就醒了，正在后院的雪地里撒欢儿。

席家宁也出了屋，本打算今日去赶集，看样子也落了空。

早饭过后，蒋珍美收拾着桌子，这才猛然反应出不对劲，拉了孟耀文过来，“耀文，这次降雪，想必别的村民不像我们家这般准备充分，会不会已经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听了蒋珍美的问题，孟耀文一拍脑袋，“你说的是，前几天我路过王婶子家，他们的菜园没有覆膜，但蔬菜已经长势喜人了。还有老赵家，村长家，他们都趁着日头晒种子呢。”

“莫不会，那些蔬菜已经……”

孟耀文没再说下去，这么厚的积雪，就算是种下去钢筋蔬菜，也完全没有生存下来的空间了。

“唉，不知道这次下雪后，有多少村民的努力付之东流了。”

蒋珍美叹了口气，忍不住为了左邻右舍的损失而惋惜，她从未想过会突然降雪。

孟家因为地里的活不多早早地做完了这些，可更多的村民们也根本是没想到，哪里还有做准备的机会？

“不如咱们收拾完家里，就跟着一起去帮助大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