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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夜猫子进了大地主的宅...

经过一天的休整,陆石头缓过劲儿来,但精气神还不够充足,典型表现就是不时地会打冷战,体虚阴寒。

万三皱了眉头,看来,陆石头伤的不算轻,在这个深山之中,气场比较阴寒,容易出邪性事儿。

他决定休整一天,直到陆石头恢复元气再出发。

“师父,这夜猫子很厉害么?比黄皮子邪性?”程方问。

“这个,谈不上那个厉害那个不厉害,夜猫子与黄皮子都是有灵性的动物。它们的路数不同,黄皮子阴柔,精明,游走在正邪之间。人们不惹它们,它们也不会主动害人。夜猫子不同,夜猫子是追着腐肉来的,它的邪性在于人死后的腐肉发出的死亡气息,它们对这种气息非常敏感,能快速地感知到,然后捕捉到。”万三给两个徒弟谈黄皮子与夜猫子的事情,他觉得,有这么个机会,他们更能真切地感受到夜猫子的邪性,也不错。

“那夜猫子会直接害人么?”程方问。

“夜猫子还极少听说过直接害人的,可是它丧气啊,一个人只要濒临死亡,普通人是感受不到的,甚至濒死者自己也不一定能感受到。但是,生活在附近的夜猫子就能发觉。所以,夜猫子出现在家宅,那是非常不好的状况。大概率家里有人散发除了濒死的气息,那就很难救活啊。”万三讲述关于夜猫子的故事,“夜猫子虽然不直接害人,但是绝对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东西,一旦出现就没什么好事,我想起你们师祖经历过的一个有关夜猫子的故事。”

牛家庄附近一个大庄,庄名辛方楼,庄里有个大地主,为什么称为大地主,它的地,分布在十里八乡各个村庄。这地主名叫辛渐,白手起家,暴富如谜,没人知道。倒是他发达后,四里八乡凡是有出售土地的,九成九都最终落入他手中,他在土地上,舍得花钱,而且舍得花三倍于市价的代价收入土地,所以,四里八乡每个村庄都有他的土地,而且越积越多。

毕竟,乡村里贫困无着的人不少,土地便是它们最主要的家产,但如果有饿肚子的危机,他们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不知道听了谁的主意,辛渐在自己家的宅院正中,修了一座方形的三层楼,作为家宅的核心建筑。这楼盖起,便是四里八乡最高楼房,成为辛家的象征,后来,人们干脆将这村子名改叫辛方楼。对这个称呼,辛渐觉得很满意,他苦苦追逐的不就是名利二字吗,村名改为辛方楼,他觉得非常荣幸,

辛渐家财万贯志得意满,一天傍晚,辛渐与几位姨太太围坐一起,正开心喝茶聊天。突然,一只大鸟窜上他们附近的大树,大鸟向茶桌上扔下一卷纸,随后哇哇怪叫,如同婴儿笑。辛渐大惊,这不是夜猫子笑么,急忙喊叫家人,将夜猫子赶跑。

所有人都很吃惊,夜猫子进宅,没好事啊,众人偷偷瞄向辛渐,看他什么表情。辛渐面色铁青,几个姨太太也吓作一团,花容失色。

辛渐将大鸟扔掉的纸卷打开,赫然是一张烧给死人的纸钱,可纸钱上有模糊的字迹。辛渐看后面色苍白,上面潦潦草草地写着几个字:“彭大胆,看着你。”

彭大胆是谁,辛渐当然知道,这三个字就像炸雷,在他心里爆炸,这夜猫子怎么会送来这么个纸卷,全家人惶惑不安,都预感到大祸来临却又不知所措。

辛渐如今有钱有势,他想保护自己,却无从保护,不知道危险在何方。这个神秘的夜猫子,他恨极了这夜猫子也怕极了夜猫子,他镇定下来,找来管家辛汉,与他商议此事。

“彭大胆?真的写的是彭大胆?”辛汉听了辛渐的说法,大为震惊,“真是阴魂不散!”他喃喃自语。

“别念叨了,我听见这个名字就烦,快说怎么办?”辛渐不耐烦地说。

“莫不是,这,夜猫子是彭大胆的灵魂?”辛汉猜测道。

“不,不可能,不可能吧。只是一个夜猫子,能怎样?”辛渐听了这个说法,心里更为害怕,这事越说越玄了。

“给彭大胆多上些香烛吧。”辛汉也没了主意,他只能这么建议。

“谁敢去?只能你去,别人也不知道啊。”辛渐看着辛汉,充满期待,辛汉与他是发小,当年的一切,辛汉也是亦步亦趋跟着过来的,也只有他,能找到彭大胆的坟墓。

“你多带些人手,多带些钱,去一趟吧,我们会心安些,你说呢?”辛渐恳切地对辛汉说。

“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家里我就管不了了。”辛汉说。

“你放心去吧,能安抚了彭大胆,就等于救了这个家了。”辛渐六神无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对辛汉说。

辛汉点了点头,同意了辛渐的建议。

第二天辛汉带了十个精壮汉子出发了,说是给家族一个长辈上坟,辛渐对此行寄予厚望,从箱底里拿出大个的金元宝两个,让辛汉务必低调又完美地把这事办好。

送走辛汉,辛渐心里畅快许多,虽然还是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总算有了一个寄托,他希望眼前的小乌云尽快过去。

这事过了两天,一切平静,辛渐心细,每天查看近亲属这两天的情况。一切还好,他逐渐放松了心情。

就在第三天傍晚,辛渐与几个姨太太闲聊之时,夜猫子又来了,“哇哇”几声怪叫之后,便又消失不见,辛渐大为惊惧,他赶紧找家里心细又伶俐的小厮去四下里找,希望能找到那夜猫子的老巢,可惜,那小厮折腾半夜,也没找见踪影,只好作罢。

辛渐本来放松的心情又给抓了起来,惶惑不安。第二天一早,他满腹心事地探问各个亲属,看有什么异常没有。到了他儿子辛夷的房内,辛渐慌了,辛夷还蒙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喊也不应,他赶紧扑上去,扒开被子,赫然发现,辛夷七窍流血,已经没气儿了。

辛渐大惊失色,忙大喊家人过来,大家赶过来,也都非常惊惧,众人只好将辛渐搀扶着送走,便安排辛夷的后事。

辛夷才十一岁,是辛渐最疼爱的儿子,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家人请示他如何善后,辛渐却犹豫了,他的心像是被那夜猫子抓住一样,紧绷紧绷的,他想到,一者辛夷年幼,大张旗鼓地办丧事不宜。二者他心里怕极了,他预感这只是开始,他实在没心情也没精力支持办下去。只能哀叹着让家人从简安排,入土为安,以后等家宅平安,再说吧。

辛渐躲在书房内,呆呆地没有主意,一向做事果断强悍的他被那夜猫子的叫声,困扰的六神无主。

他觉得辛汉去祭拜安抚彭大胆的行程,可能不太顺利,他盼着辛汉快点回来,无论顺利不顺利,只要辛汉在身边,他也能安慰许多,很多事情,只有辛汉能与他对话。

辛汉在半个月之后才回到家,这些天辛夷已经入土为安,后来家宅里也平静下来,那夜猫子也没出来捣乱。

可就在辛汉回来的前一天,那夜猫子又回来一次、这次不仅辛渐,合家大小无不紧张兮兮,惶惶不可终日。

辛渐的心又提上嗓子眼儿,他做了一个决定,家中不论男女,必须两人同住,不准单独行动或住宿,多少有个伴儿,碰到危险最起码有个报信儿的人。

这夜猫子窜行一天后,辛汉到家,辛渐将他叫到书房,仔细询问这趟行程的情况。

“这,彭大胆不好躲了。”辛汉神神秘秘地回报说。

“这话怎么说,你看到了什么?”辛渐更紧张了。

“我到了那里,彭大胆的坟上荒草有三尺多高,密密层层,密不透风,而且特别茂盛,都是那种很坚韧的荒草。好在没有长出来小树。”辛汉仔细地回报此行的情况,“我一看这情况,先给彭大胆祭拜,给他说一切恩怨都已经了结,不要再纠结下去,我们不会亏待他。然后我们把他的坟头上的荒草清理掉。你猜怎么着?”

“有什么异常?”辛渐问。

“荒草清理的时候,发现一个很大的夜猫子窝,那夜猫子窝一个小鸟儿也没有,好像已经废弃不用了。”辛汉说。

“那你怎么办的?”辛渐紧张地问,这夜猫子三个字,在他心上留下的阴影太重了,他不想听见它,却又对它十二分的敏感。

“我们把它烧了!”辛汉看辛渐紧张的神情,有些迟疑,不知道自己做的对还是不对了,“您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烧了,烧了?”辛渐反复问,辛汉一再确认后,辛渐觉得非常不妥,可也想不出好办法,一时,两人沉默下来。

“夜猫子进宅,夜猫子进宅,哎!”过了好一阵子,辛渐忍不住唠叨,唠叨着,还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