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拉看书 > 画骨入殓师 > 第八十七章 窥探

第八十七章 窥探

到了蓝老的房间,蓝爸告诉我:“如果你问起,我几乎都快忘记了。”

当年蓝老要回去关东岭之前,跟蓝老太太吵了一架。

当时蓝爸就知道他回去是为了要接自己的大儿子回来。

蓝老太太当然不肯,不依不饶之下,蓝老最终没有把孩子带回来。

“我娘知道那娃娃已经死了,但没想到的是,我爹居然真的没有带回来。后来问了说是埋在山间里,不想让旧人打扰到我们的生活。”蓝爸有点惆怅:“可事情觉得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蓝老表面上没有把姚少缘带回家,实际上他把姚少缘练成了大斜眼童子带在身边。

蓝爸确实有自己在自己五六岁的时候又跟一个小孩一块儿玩,那个小孩就是现在的大斜眼。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蓝爸都没有再看到大斜眼。

直到自己的母亲去世,蓝星长成了幼儿。

懵懵懂懂不太会说话的蓝星整天坐在墙角咿咿呀呀的笑着,跟墙角说话。

这个举动引起了蓝爸的注意,是的,小时候的蓝爸跟大斜眼做朋友的时候,也有一段时间是这个样子。

我听着蓝爸的叙述,有点难受。

或许蓝老真的很爱姚瑶,他回城之后迫不得已,没办法跟当时的姚瑶相爱,更加没办法回到村里去迎娶她。

听完了蓝爸说的,我们一同在大院子里抽着烟。

沈慕和刘进一直在灵堂给烧着纸。

最后一口烟,我用力吸到底。

随后站起来跟蓝爸说:“我去跟蓝老说说。”

坐到了棺材旁边,我捏破了血珠,左手牵着蓝老。

猛地被一股力量扯进了他的回忆。

蓝老慌慌张张抱着一个孩子,那小孩已经死了,脸色蜡黄。

这就是姚少缘。

我尽量抬头去看,想看清附近有什么,猛地看到了不远处一个男人。

他的脸看着很熟悉,我细想了很久才想起来是关东岭的老干部。

场景一下转换了,变成了一个祭台。

蓝老努力地作法,满头是汗。

只见他把米往地上一扔,手拍着桌子,一下就看到了大斜眼在墙角处。

他那会儿的道行不高,还不能自主说话。

每一句话都要通过蓝老的嘴才能说出来。

余光看到一个人影,是蓝海。

这个场景蓝海曾经告诉过我的,他见过蓝老请鬼上身,一个人聊天的时候,有着两个人的声音说话。

我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就又到了另外一个场景。

这次的画骨搜魂应该是我经历得最多场景转换的了。

来到了一个大院子里,看起来就是姚瑶家。

果然我看见了她在大院子那里做饭,蓝老在她旁边的一个椅子上面坐着抽烟。

我清楚记得姚瑶带着姚少缘自杀的时候,姚少缘才七岁,眼前的姚瑶看起来已经是个中年妇女,头上或多或少都有点银丝了。这时候的蓝老看起来也是中年了,怎么回事?

我越看越看不懂,眼睛一酸,直接给我退了出来。

“没事吧?”蓝爸在我旁边看着,我揉着眼睛,眼泪刷刷的流。

蓝老不让我去窥探的事,我怎么用劲也进不去的。所以算了,我坐在一边搜着发酸的眼睛。

“没事儿蓝爸,我歇会儿。”

蓝爸拍着我的肩膀:“我不知道我大哥被埋在哪儿了,现在不好找吧?”

“能知道,就在关东岭里面。具体我还得过去一趟问问,除了蓝老,还有一个人知道的。我就要看他记不记得了。”

我不想告诉他太多关于我画骨搜魂的细节,只想着快点用水把眼睛冲一下。实在是有点难受。

洗过了脸,眼睛稍微好点了,刘进却说红血丝很多。

也正常,毕竟就算被香火眯了眼,眼睛也会有红血丝吧?更何况我想窥探蓝老的秘密,被人挡住了。

“你这是要去关东岭吧?我带你一趟吧?你眼睛这个样子,我怕你开车不安全。”刘进拿着车钥匙,在我面前甩了甩。

也好,那就出发去找老干部。他如果记得的话,应该是知道姚少缘的尸骨在哪儿。

说着就出发,我不想再拖一个晚上,怕今晚老爷子还闹。

走之前我交代了沈慕,好好跟蓝老沟通一下,如果可以这就下葬。

“你不在不好说吧?”沈慕有点为难。

他只能帮忙下葬,沟通这件事还得是画骨搜魂才好办。

倒是不慌,我们这就出发去找,找到了会把姚少缘做一场法事,超度他。到时候只要进了蓝家的祖坟,蓝老也就不会说什么。

我跟沈慕解释了一下:“你就按照正常程序就行,童子你也不用害怕,我们要帮他做事了,他拦不了你。”

沈慕应了一声,拿着罗盘开始算下葬的黄道吉日。

我见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就打算离开。

突然想起来姚少缘才是长子,这蓝爸就不能为蓝老捧遗照。

“下葬的时候让蓝海捧遗照,蓝爸负责举帆。”

这都是土狗子村这一带规矩,除了长子和嫡孙之外,都不可以捧遗照。而次子和往后的男孙都只能举着白色的帆为祖先的魂引路。

安排过后,我才上了刘进的车。

摩托车很快,刘进也认识路,比黑子送我回来那会儿还快。

黑子这是个时候在老榕树底下坐着,六神无主的,听到了摩托车声,他抬头看到了我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坐这里干什么?”我下车的时候跟黑子打了招呼。

“殿卿你来啦?快去看看疯婆子吧?听说要不行了,良子这才刚出去,说是去你们村里找你过来帮忙呢。”他着急地看着我。

我走之前她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说不行了?

连忙答应了一声让刘进停好车之后跟我们来,我跟黑子先走,给刘进指了路,我们就往疯婆子的家去。

一进门,我就知道不对劲。

这人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可眼底一阵乌青,眼珠子都翻了过去。

“啥时候发现的?”我问黑子。

他想了想:“大概是中午吧,早上我放在门边上的馒头动都没动。”

嘶。

这是被什么东西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