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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受审

徐清阳不顾卢世献的劝阻,还是来到了刘贵旁边,

“刘老板,您也来了。”

原本徐清阳带着薄纱,刘贵还没认出来,一看到卢世献就知道了,

“是徐姑娘。是啊,一会儿接付公子回去,我这找人连夜做的衣服,也不知道合不合身。徐姑娘,怎么不见二公子呢?”

徐清阳看着刘贵的模样,还在期待着付思宇当堂释放,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

“二哥有事,没能来。”

刘贵点点头,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是啊,二公子是忙人。您也别着急,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等我和付公子吃了饭,一准儿把他送回去。”

徐清阳微微点头,不知道说什么,刚好此时魏峰来了。

“来啊,带犯人!”

徐清阳看过去的时候,意外看到了司马柏青,心中恨不得冲过去给他点教训。

“堂下何人!”

付思宇跪在冰冷的地板上,脸上没有一丝慌乱,

“微臣,付思宇,南郊太守。”

魏峰眉头一皱,

“来了这种地方,要自称罪臣。付思宇,大周的律法你不知道么?”

“我知道,我无罪,自然不认。”

看着付思宇的模样,魏峰有些无奈。看到外面围了这么多人,也不想浪费时间,

“你既然说你无罪,那就请你解释一下,南郊府邸,床下的五十两黄金是怎么来的?”

付思宇一惊,

“什么五十两黄金!我根本不知道。”

见付思宇不认,魏峰也不着急,给下面的人递了个眼色,马军意会,端着东西走到付思宇面前。

“这是什么?”

马军掀开上面的遮布,

“看好了,这五十两黄金是在你床下发现的,二百两银票是在卧室的花瓶里找到的,三十根金条,是你府中的树下发现的。”

看着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付思宇知道,自己这次被捕,不是误会,而是有人陷害。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碰过这些东西!”

见付思宇神情激动,魏峰示意让马军退下,一旁记录的人拿一张纸,和一支笔走到付思宇面前。

“请您写下自己的名字。”

付思宇看着魏峰,“你们想干什么?”

魏峰看着付思宇,

“只是想看看,你能不能写好自己的名字。”

虽然付思宇不知道真正的用意,可他回头一看,见到徐清阳,卢世献还有刘贵,还么那么多人在围观,想来也不会做假证。

于是付思宇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随后被人拿走,交给魏峰。

魏峰拿出一叠信,从里面随便抽出来一张,打开一对照,随后把东西放到一旁,

“马军,把这个拿给他看。付思宇,这些信是在你南郊府邸找到的,和你刚刚写的字迹一模一样,你可认?”

看着那封书信,上面写着通敌叛国的铁证,让付思宇瞠目结舌。

“不可能,不可能!我从来没有写过这些,不可能!”

人群中的徐清阳,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焦。看到远处司马柏青一脸得意的样子,徐清阳有些后悔没让明淇跟来。

此刻,徐清阳已经脑补,让明淇把他好好殴打一顿的画面了。

“徐姑娘,这是怎么回事?”

徐清阳的思绪被刘贵带回来,看着刘贵焦急的模样,徐清阳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时,人群中已经开始有了批判的声音。

“想不到啊,看这样子也不像贪官啊。”

“唉,现在的人呐,真真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喽。”

“南郊和建康离得这么近,这人可真是胆大包天。”

“就是有这样的人,天下才一直不太平,和他国勾结,这是完全不把咱们老百姓当回事啊。”

“是啊,这样的人不配为官,就应该处死!”

“处死!处死!”

众人的呼声越来越高,看着起哄的群众,在人群中的徐清阳三人是那样格格不入。

刘贵看着这群人,奋力地解释着,

“不会的,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

可这样的声音,早已被众人的呼声所取代,徐清阳拦下刘贵,

“没用的,越是不明真相的人,越容易被眼前的景象蛊惑,你的辩白在他们看来不单单是徒劳无功,还很可笑。”

“肃静!”

魏峰大喝一声,全场安静了下来。

“罪臣付思宇,你可认罪?”

付思宇听着众人要处死自己的声音,看着眼前这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就明白昨天徐荣的那副表情了。

“我从未和凌江有过这种书信往来,也从来没有和凌江传信,暗通国情,我从未出卖过大周!”

付思宇的眼睛里,有屈辱,有不甘,还有愤恨。种种情绪聚齐在一块,付思宇的眼里隐隐出现了泪水。

魏峰看着这样的付思宇,也觉得不像是恶人。可证据就摆在眼前,魏峰也很无奈,想着萧鼎的命令,只能狠下心,

“空口无凭,你拿什么来证明?”

这一次,付思宇哑口无言。

魏峰俯视着付思宇,

“来啊,带证人。”

一个男子在衙役的带领下走上来,魏峰指了指付思宇,问,

“你可认识这人?”

那人点了点头,“认识,他是南郊太守,付思宇付大人。”

魏峰点了点头,又看向付思宇,

“你认不认识他?”

付思宇抬头看去,这人,竟然是自己从小到大的玩伴,吴刚。

“他是我同村的,叫吴刚。”

此刻,付思宇已经不再关心他们要做什么,可看到吴刚,付思宇还是期盼,他是来给自己作证的。

“吴刚,你说吧。”

吴刚先是瞥了一眼付思宇,见他目光躲闪,付思宇知道,这是来作伪证了。

心,犹如千刀万剐一般。

“小的名叫吴刚,南郊人。那银钱,是前南郊罪臣留下的,靠收刮民脂民膏。前些年,那些盗贼有的人没死,逃到了凌江。付思宇,是,是那些人中某一个人的后代。”

此刻的付思宇痛心疾首地看着吴刚,不敢相信小时候一块儿在田野里打闹的人,此刻竟然会诬陷自己。

“吴刚!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父母就是他们害死的,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看着激动失了分寸的付思宇,一旁的衙役赶紧上前制止住了他。

“吴刚!那一次平叛,村子里死了那么多人,你怎么能这样诬陷我!”

“安静!”魏峰打断他,“你继续说。”

吴刚不敢看着付思宇,跪在地上低着头,看着冰冷的地板,说,

“小的,听说付思宇做了太守,心中愤恨,觉得盗贼之后,怎么能做太守!而且,他根本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是当初盗匪逃走,他被抛弃,所以才在凌江长大。”

看着这人满口胡说,徐清阳又看向司马柏青,这时她才明白,为什么司马柏青要亲自来这里,原来是为了看这步棋的功效。

此刻付思宇心如死灰,直勾勾地看着吴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勾结凌江的事。吴刚,抬起头来。”

魏峰凭借着多年的经验,自然看出来这个吴刚不简单,一定是受人指示,于是故意给他一种压迫感,看他会不会慌乱中说出实情。

可是他还是低估了吴刚背后之人,只见他缓缓抬起头,

“因为小的本想看看,到底是不是那个盗贼之后,于是才去查看。可是一去,就看见他的府里有人偷偷摸摸的。小的不敢上前,在一旁等了许久,亲眼看见付思宇出来,把一封信交给那人。”

魏峰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付思宇也没能拿出证明自己的东西,这让他很是为难。

而徐氏也迟迟没有人来出面,这让魏峰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这时,人群中突然有人叫嚣着,

“大人,判死刑吧,证据齐全,出卖大周的人,就该死!”

看着群众被挑起来,魏峰一旁的师爷低声道,

“陛下的意思,这样的人不能活着,要震慑国威。大人,早些下决定吧。”

徐清阳的目光落到起哄的人身上,见他挑起民愤后,和司马柏青使了个眼色。

这让徐清阳明白,司马柏青这盘棋下得格外谨慎。

眼睁睁地看着付思宇被冤枉,而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压得徐清阳喘不上气来。

“徐姑娘,这可如何是好?”

看着刘贵这般,徐清阳怎么能不急,

“刘老板,我也没有办法。”

刘贵心疼地看着付思宇,欲哭无泪。

“罪人付思宇,罪行属实,打入死牢,三日后问斩!”

群众们欢呼着,可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要杀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官。

无知被假象欺骗,留下的只有罪恶。

众人散去,有的人摆出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有的人感叹着可惜了一个年轻人。

世间百态,唯独旁观煽风点火是常态。

徐清阳三人站在原地,看着付思宇被带走。仿佛有感应一般,付思宇也炒他们看了一眼。可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心酸不甘,刺得徐清阳心疼。

卢世献在整场审判中没有多说过一句话,直到看着付思宇被判死刑,他才明白卢勉一直坚守的是什么。

是正义,是公平。

明明知道凶手,明明知道熟黑熟白,可偏偏要为了所谓的“大义”牺牲掉一个无辜的人,这一刻,卢世献摇摆不定的心似乎找到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