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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坠落琥珀

岑州,天牢。

被困在囚室之人,心间翻滚着日夜累计的愤愤不满,他们是多么的渴望光明与自由,但沉默吞下的无奈似冰冻了一切无济于事的挣扎,无穷无尽的黑暗似要在此终结阶下囚心间层层叠叠的压力,让他们彻底得到解脱。

绝望的呼吸,连接着黑暗与冰冷;敏感的眼中,看不见希望与光明,再强势的人,似乎经不起这样的折磨,漆黑安宁的时候,他们也感到了绝望与悲观。

然而,奇迹已经离那位被关押的明军锦衣卫三号高手很近了,按照巴索图的安排,为囚犯送饭之人,提前一刻钟前去送饭,因为凭严蚩之力很难杀出守卫严密的天牢,不过,加上一个南功烈,成功自然多了一份保障。

南功烈又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是在为他而走近,这一次,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他能够挣脱无情的捆绑与绝情的关押,快要看见一片属于自己的灿烂艳阳天。

“嗡呲”一声。

天牢侍卫:“贝勒爷!里面请。”

莽古一脸严谨而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进入。”

“喳!”

此时,端着囚犯饭菜的侍卫低头,不得不退出天牢,他的心跳不断加快,不过,他为了意外之财,还是甘愿冒险,他只有等到莽古走回才去送饭。

这一次,莽古带着一位特殊人物从天牢大门走入,而这位特殊人物走路都显得十分猥琐,他就是明朝太监,而对于明朝时期那些有名的锦衣卫,他都非常熟悉,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莽古走近南功烈所在的囚室。

不足为奇。

南功烈见到莽古,已经习惯,而他身后这位人,似曾相识,不过,南功烈并未去理会。

莽古见南功烈的眼神仍然高傲自大,还是选择先开口:“听说你们明朝最后一任锦衣卫指挥使是俍人,他还有一个响亮的外号,叫琥珀,对吗?”

南功烈一笑置之,话中带刺:“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嗯。”莽古嬉笑的说:“听说你们接受崇祯皇帝最后一次任务是去台湾调查阿片一事,我说得对吗?”

南功烈笑笑后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道:“对,又不对。”

莽古再说:“阿片的威力真的很大,真的可以使人自甘堕落。”

南功烈:“你可以试一下,说不定阿片对你来说有反作用。”

“哈哈哈……!想让我误入歧途,你真是居心叵测啊!”

听见莽古大笑起狂,南功烈听后却心不在焉,似耳聋一般。

南功烈:“我知道,你想诱降我?被你利用,让我做你棋盘中最利的棋子,你休想。”

“你说得对,又不对。”莽古还是胸有成竹的说:“我想知道你们从台湾回来,为什么不去投靠李自成率领的大顺军?而选择了留在南明军队?”

南功烈:“你来找我……就为了说这些事?”

“当然不止这些。”莽古极为带刺儿的说了一句:“我想告诉你,现在,当年向你们指挥使传达皇命的人就在我的身后,我想……你对他的来意很感兴趣。”

南功烈这才仔细看清楚莽古身后站着之人是何许人也,他就是当年的太监总管,曹公公!

南功烈惊讶的念叨:“曹公公,是你……。”

曹公公阴喜一笑:“是我,不过,你的样子……。”

今非昔比,南功烈面目全非,脸如黑炭一般丑陋,别人根本不知道他的名字与身份。

南功烈充满豪情万丈之言:“哼!曹公公,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卖主求荣的卑鄙小人,俗话说路不同不相为谋……。”

曹公公立马反驳:“所为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

话逆耳,南功烈气不打一处来,顿时火冒三丈,吼道:“滚到一边去,你一个不男不女的人,识什么俊杰?说句实话,我真想杀了你。”

曹公公:“你要杀我可以,可你总得告诉我,你是谁吧!再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不过我不计较,只要你告诉我你是谁,我可以替你向主人求情。”

南功烈听得哭笑不是:“你想知道我是谁?这是你一个太监该问的问题吗?再说,我被关在这里许久了,我早忘记年月日,也忘记了自己是谁,你说,我是谁啊?啊!哈哈哈……!”

曹公公:“你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让我告诉你,明朝公主让我带句话给你们锦衣卫,因为你们是她最后的希望。”

“公主?”南功烈傻傻一笑:“公主的话你认为我会听吗?再说朝廷还欠我们军饷一直没发……。”

莽古趁机搭话:“有一件事情我有必要告诉你,前年,李自成率领农民军攻进北京,他的目标就是抢夺钱财,可他没有想到的是崇祯皇帝也穷得要命,李自成把北京城翻了个底朝天,也就只有白银三十万两而已,你说,现在明朝哪里来钱给你们发军饷?哈哈哈……。”

南功烈:“告诉你,军人存在的意义不是为了那点军饷,而是一个坚守国家民族的尊严;我知道,你想让我加入你们对吗?我可以准确的告诉你,我不会像一个太监一样,那么没有出息。”

严蚩听得精神抖擞,竖起大拇指说道:“大哥!说得好!说得真好!小弟佩服!”

莽古狰狞狂吼:“这是我给你们活命的最后机会,我也可以准确的告诉你,只要你愿意,明朝欠你们的军饷我可以数倍发给你们,只要你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待我打下江山的那一天,荣华富贵,天下美人少不了你们;如果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告诉你,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天牢。”

南功烈:“自我投靠南明的那天起,我就已经决定,与大明共存亡!”

曹公公:“你可能有所不知,现在大顺军深陷包围圈,而南明军队面对清军早已丢盔弃甲……。”

南功烈:“不必说了,你们究竟想怎么样?”

莽古:“我现在给你两条路走……。”

南功烈豪情直言:“不必了,我选择走第三条路。”

莽古手一背,气愤说道:“我对你们已经情至意尽,如果你们再执迷不悟,那你们只有死路一条。”

“你们还是走吧!我已经决定了。”

莽古又一次失望又气愤的离开天牢,而曹公公事先准备的话,也未说完,不过,莽古可是个心狠手辣之人,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他一向都是杀之,恐怕,再杀关押的锦衣卫之前,莽古会先宰掉一个毫无用处的曹公公。

……

等待,是一种没有绝对的期望。

西河清流,绿柳岸荫。

梁茂摸着肚皮,倚靠在柳树上,蹲在石块上,发呆,默默的享受着难得的清静。

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近。

梁茂侧耳一听,感知到是两个人向他的位置走来。

打开黑布袋口,摸着绣春刀刀柄,梁茂紧张的自言自语:“奇怪!怎么会有两个人走过来?”

更奇怪的事是,梁茂闻见了好酒清香,好肉熟香味。

梁茂威武霸气的回头一看,一位熟悉的男子向他走来,还有一位年事已高的老伯跟在冷倾身后。

冷倾一个隔空翻身,落在梁茂身前不远处,非常兴奋的说:“梁兄弟别来无恙吧!”

见冷倾再一次穿上清廷官服,梁茂只冷语冰冰的说了一句:“冷大哥看来已经官复原职了。”

冷倾的眼睛,将梁茂的心观察了个实实在在后说:“梁兄弟,我知道我们的身份坐在一起喝酒是一件特难的事,不过,今日情况特殊,我想请梁兄弟坐下来与他一起喝酒行吗?”

梁茂半闭眼眸盯着马占豹,非常纳闷的说道:“这老头又是谁啊?”

冷倾一笑:“他乃是马雯月的父亲,是前任兵部尚书大人。”

谁知?

梁茂心里对清军都是零容忍,直接摸着刀柄说:“我是不会与你们一起喝酒的,出刀吧!”

冷倾见梁茂表情冰冷,赶紧说:“梁兄弟!我今日来此只想与你喝酒,叙叙旧……。”

梁茂:“是吗?那他来干什么?”

马占豹必经是久经官场的老者,打量梁茂一番后说:“这位年轻人,我听说过你,再说我的女儿跟你也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刚才我与冷倾过来也谈到你,我想知道,今日你是不敢与我一起喝酒,是你没胆量害怕呢?还是你酒量不行?”

梁茂一生,心高气傲,论武功,没几个人敢在他的面前称第一;论酒量,他也是首屈一指,可首屈一指也有个极限。

梁茂举起绣春刀,毫不在乎的说:“我梁茂一生杀人无数,胆量绝对有;与你喝酒也不是不敢,更不是没酒量,只是我认为没那个必要。”

冷倾:“梁兄弟,你一定是误会我了,请听我解释……。”

梁茂举刀一横,严肃的说:“你不必说了,我只想知道,马雯月现在怎么样了?”

冷倾一笑,看来梁茂并非传说中的那样无情,就算是无情的锦衣卫,也是爹妈生的,情还是有。

冷倾:“请梁兄弟放心!马姑娘正去见她的兄弟姐妹,一会她就会过来,请相信我。”

感谢点读!

(第116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