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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狭路相逢

匆忙成客,路无尽头。

不知不觉,时入正午。

冷倾只觉得越走越累,本来只需要三十分钟的路程,拿着沉甸甸的木箱,冷倾硬是将这段跨越省际的路途走上了三个时辰。

有可能的原因是冷倾已元神出窍,还有可能的原因是江南一带这一年的夏天似特别难熬,因为让人无法承受的爆热一直在继续。

冷倾沿路并未发现人,所以他觉得眼里似没有看见任何东西一般古怪,真感觉是在盲打莽撞中到达太湖边缘,而看见太湖,再一看自己的衣袖已被鼻血染红,真感觉衣袖上的血迹如头顶艳阳一般灿烂。

树林成荫,叶片翻滚。

看见太湖水势清涌,水波不断逝岸,刹那间,冷倾只觉得头冒金星,怪感万分:“我到底怎么了?难道……是我命不久矣?”

冷倾心间的感觉似从江南夏季炎热的地区眨眼间来到了那段辽东地区的春秋时分一般,整个人沉侵在吞云吐雾的怪感中。

身陷在雄伟壮丽的地区不知所措,冷倾不明白,由于月光长石会将人带入梦境,让人失去理智,这一切是那样的莫名其妙,让他一下子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不济,他的拳头似一把无坚不摧的铁锤,想砸破一切不平衡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然而。

天还是那般暴热。

而冷倾站在荫凉处痴呆的望着前方而发呆,可……不知为什么,他已没有下湖洗澡的想法。

此时的冷倾瞅见太湖,他一生所困扰的恐惧感再次淹没了他,还带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种特殊的感觉便是感觉自己似已置身大海一般。

面对炎热的天气,他似回到童年难忘的记忆中,自己躲在被子里呜咽,那梦中的恐怖画面突然似海市蜃楼一般在眼前清晰可见。

鲜红的鼻血还在滴落。

不知不觉,木箱渐渐也被鲜红的鼻血染成一片红彤彤。

冷倾低头一看染红一片血迹的木箱,此时,冷倾全身开始觉得异常发冷而颤抖,原来,辽东第一高手也未讲出的恐惧,这种恐惧使他痛苦不堪。

冷倾心间埋藏的这种恐惧,来自长夜绵绵,那段回忆突然在倒映的太湖水波若隐若现,拳头砸起水波急促翻滚,冷倾再望着蓝色苍穹大声豪放,似想唤醒已远去的娘亲:“娘亲!孩儿没听您老人家的话,我对不起您。”

不经意间,曾经让人胆寒的杀手在痛苦不堪的回首中滚出了热气腾腾的泪珠。

因为那段回忆太痛苦,所以冷倾一直不敢勇敢忆起,然而,痛苦的根源注定会牵连一生……

那是一片吞云吐雾的天地,小时候的冷倾性格孤僻又极为怕黑,不过,冷倾心间的舒畅却来自无穷无尽的墨夜,因为在漆黑的夜间看见微弱的光明也是希望,因为夜间看不见男儿痛苦的眼泪,这一切的原因是……

冷倾的父亲是个嗜酒如命之人,嫖赌成性,经常不归家,只要父亲一回到家,经常发酒疯,无缘无故殴打自己的娘亲,而那时的冷倾无力帮助自己的娘亲,所以只有在暗处流眼泪,他曾在娘亲面前发誓,一定要让娘亲摆脱毫无止尽的痛苦……

然而……

当冷倾长大之后,有能力保护娘亲时,娘亲却因身体伤势过重而抵抗力下降离开人世,娘亲在临终前要求冷倾不要做杀手,更不要去伤害自己的父亲,而最后,冷倾还是做了杀手……

这一切噩梦一直折磨着冷倾,他最初的愿望,做杀手的原因只是保护自己的娘亲,然而,清廷为了与明军作战,不断扩军,冷倾在‘大清勇士’的比武内台上技压群雄,自然得到重用,而马占鲍对冷倾格外欣赏,加上马占鲍之女马雯月冰清玉洁、温柔贤惠,这使冷倾在有情有义中足渐改变着自己孤僻的性格,只是当时冷倾已娶两女为妻,如若不然……

冷倾参军的目的只是为了帮父亲还清赌债,而事后,冷倾父亲将所有事务抛之脑后,再娶再生子……

思想混乱的冷倾,突然疯狂的冲入太湖中,扔掉木箱,用太湖之水不断冲洗脸颊。

“啊!”的一声,惊天动地。

一洗去烦愁,冷倾再怒望苍穹,惊天怒啸,那发愤而凄凉的发泄之声,惊响天地间,那苍翠欲滴之声在江南省与浙江省的链接点此起彼伏。

冷倾的吼叫之声惊动了正在赶往岑州的巴索图。

巴索图骑马回头,言道:“何人在狂叫?我有种感觉,一定是此人杀了七大高手。”

随从侍卫:“启禀巴大人!声音是从太湖方向传来。”

巴索图:“立刻给我冲上去擒住此人,若你们能够擒住他,我定重重有赏。”

“喳。”

巴索图带着那名不知山外有山的随从侍卫,立即快马加鞭,骑冲向太湖方向。

凉泼的太湖之水,打湿冷倾的衣裳与黑发。

站在太湖边缘,冷倾黑发披头散发的样子,真是是人是鬼已分不清,那黑发上的水滴,滚落脸颊,洗面醒来,冷倾感觉是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原因是月光长石落入水中,那发出的光源不在伤害人体;此时,冷倾鼻血也突然停止,头脑也足渐清醒而怪感道:“咦……?我这是怎么了?奇怪?为何我突然会发狂?为何……我会想起我不愿想起的回忆?这是为什么?”

突然。

“嘭咚……”之声,渐入冷倾耳际。

太湖岸上一群骑马之人,显得极为凶神恶煞。

巴索图看见冷倾站落水中而背对而立,立即刹住马步,大吼道:“水中下站何人,赶快上岸相见,如若不然……。”

冷倾只是冷冰冰的半面回头,那倾斜露出的眼神不但可以杀人,而且让人知觉冷倾有一股让人胆寒的气息在水波中复影浮现,如爆浪滔天一般,直让人畏惧。

巴索图惊魂一看,那人的黑发遮掩太缭乱,红眼黑发又漏泄着满脸杀气,顿时吓去了巴索图九分胆。

巴索图声音立即变小而自问:“这大白天的,他是人是鬼啊?”

随从侍卫眼见情况不妙而立即向巴索图小声言道:“巴大人,水中之人看样子不好对付,仔细想想,能够杀死贝勒爷安排给你的杀手,如若是他,他取我们性命定如探囊取物,我们还是不要自讨没趣得好啊!”

巴索图也认为随从侍卫言之有理,有自知之明的骑马一去。

“他们怎么又走了?”这让站落太湖水中的冷倾反而糊涂了。

冷倾漫步上岸,摸摸自己的身体两侧,发现好像少了一点什么。

冷倾到处寻望:“我的木箱到哪去了啊?是不是刚才我……把木箱扔进了太湖?糟啦!”

“扑通”一声。

冷倾跳入太湖,在水中睁开双眼,寻找被落弃的木箱。

水势汶汶,光感暗淡。

奇怪。

水底寻觅,冷倾好不容易游逆找到木箱,而水中木箱的缝隙间居然发出银色之光。

谢谢点读!

(第六十九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