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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夺命武僧

夜幕深沉,孤影如幽。

弯弯的金钩月亮,静冷的守候在星空中央,它的姿态似在清宁入睡。

光怪陆离的月光,穿透叶片与叶片之间紧有的空隙,将五名乔装清军的锦衣卫脸颊印得斑驳阴幽。

南功烈见四处无人小声说道:“这穿惯了舒适的飞鱼服,再穿着正白旗铠甲,这真是难受至极……。”

听见此话,林振突然皱起眉头,轻声言道:“奇怪了,这次攻打应天府的清军不是镶白旗军吗?而现在清军的先头部队怎么是正白旗军呢?”

南功烈指着清军巡逻人数较少的地方说道:“管它是什么旗军,来者不善,都是我们的敌人,这里不安全,我们先去那边查探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好!”

……

岑州,天牢。

晚风凉吹着幽影。

不管是白昼还是夜昼,天牢里永远都是那样幽暗又凄凉。

那双眼渴望得到光明的黑眸,长期处在漆黑又凄凉的世界,她明明就在他的身边,她的面貌却看得不清不楚。

为了让魏花珠睡得跟舒适,梁茂选择靠在墙面,坐在极为瘦窄的木板上睡觉。

夜已深冷,在漆黑幽静的环境中,梁茂依然睁开寻找光芒的眼睛,他凄凉的觉得,他一生数战连连,换来的是一生伤痛,而最后得到的只是冷冷麻木。

是谁让谁的心有了深情的遗憾?

是谁让谁的心有了不愈的冲动?

是谁让谁的心有了燃烧青春的意愿?

(梁茂不知道的是,六年前,是锦衣卫指挥使故意将五骏图的秘密泄露给魏荀禹,魏荀禹也贪得无厌,中了指挥使的奸计,居然在皇宫盗走五骏图,事后,指挥使再派琥珀追杀魏荀禹全家,而找到替罪羔羊的指挥使,已经得到五骏图里一半的秘密,后来指挥使为了得到富可敌国的宝藏与天下无敌的宝剑,指挥使不断的提升梁茂,安排梁茂完成各种任务,而如今,原明军锦衣卫指挥使带着五骏图已神秘消失,而梁茂拥有的只能算是一个前锦衣卫指挥使留下的烂摊子,而当初梁茂也非常聪明,对指挥使早就有所怀疑,所以他故意放走魏荀禹与他的女儿。)

魏花珠睁开眼睛,从恶魔中醒来,对这样的环境,她并不是很怕,六年的时间里,为了生存与梦幻,她成为了盗墓贼之女,她跟随父亲参与过多次盗墓。

梁茂微微偏头看着魏花珠,轻声问:“珠姐,你醒啦?”

“嗯!”魏花珠咬着干渴的嘴唇点头。

梁茂低着头说:“你……你最近越来越瘦了,病情也得不到控制,这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魏花珠淡淡一笑:“这怎么能怪你呢?这都是我自食恶果,不过,我能够和你在一起觉得很幸福,那怕是相处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下,甚至死在一起……。”

梁茂急言:“珠姐,你千万不要这样说,其实我只是一个冷血动物,我杀过很多人你知不知道?我年纪轻轻就坐上万户的位置,是靠心狠手辣和无情无义,还有,我的武功好,全部是经历实战得来的,你知道吗?所以我带给别人的……只有可怕的灾难,甚至……有时候我自己在镜中见到自己都打冷颤。”

魏花珠:“珠姐觉得你是一个很勇敢又有情有义的人,你在扬州死里逃生,你都义无反顾回南京,还发誓,要与南京共存亡,这些都可以说明。”

梁茂:“那是当兵的该做的事,我生在这个年代,我就只认大明是我的国,而大明的万里江山是我的家,其他的,都不足挂齿。”

魏花珠:“如果……你不回南京,该多好啊!”

“住口。”梁茂突然变严肃,思考一下又言道:“我梁茂听从皇命,一心为国,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或者永远也不会明白什么是贪生怕死,告诉你,我宁愿自己的血肉化作卑微的尘土,也不愿意入山落草当一个贪生怕死的逃兵,以后那样的话,绝对不可以说。”

魏花珠被吓了一跳,赶紧说:“对不起啊!梁弟。”

梁茂:“没关系,你是一个只知道为财宝冒险的女人,而我不是,在我眼里,金银财宝算不了什么。”

魏花珠:“梁弟,居然你这么勇敢,珠姐想问你,你敢抱着珠姐一起睡吗?”

梁茂:“胆子我梁茂有的是,不是我不敢,也不是我不想,而是我心中仅剩的一点情,那情还念着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如果我抱着你睡觉,让师兄知道了他一定很心寒,最重要的是,我的一生,让别人见到我就得恐惧症,因为我只会带给别人灾难,我不抱着你睡,是我不想把灾难带给你,你好好休息吧,不要胡思乱想。”

魏花珠咬着嘴唇,微微点头说:“如果你想抱着我睡,就睡过来吧,我给你把位置留着。”

说完魏花珠就翻身,留下一个空位。

而后。

两人停下了交流的语言,而梁茂闭上眼睛,还是原样在原地休息。

……

清军先头部队营地附近。

四处的蛙鸣声,咕咕响个不停,这对于心事重重的人来说,让人更心烦意乱。

莽古贝勒帐篷外,站岗的侍卫如松。

过了一会。

帐篷外多了一道孤零零的身影,冷倾从忧虑中走来。

很长一段时间,冷倾不断在莽古贝勒帐篷外心神不定的徘徊,他从未担心过自己的安危,而是对马雯月放心不下。

“马雯月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子,我不准任何人伤害她。”

这句话,冷倾重复过很多次。

过了一会,五名锦衣卫假扮的清军巡逻小队走过冷倾身旁,冷倾未发现他们有可疑之处,冷倾与林振,再次擦肩而过,不过这次冷倾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

这五名巡逻的清军,除了手里拿着长枪以外,其中有人腰上还佩戴了明军锦衣卫或者千户使用的绣春刀。

林振多用了二秒中看正在发愁的冷倾,林振瞪大眼睛,突然想起来了,他就是那晚马雯月嘴里喊的‘冷大哥’。

冷倾看着离去的巡逻小队,自言自语:“我知道他们肯定不是巡逻小队,他们会是什么人呢?哎!管他呢。”

一时的心烦意乱,让冷倾对身旁无关要紧的事物,越来越消极,视若无睹。

林振若无其事的离开了。

冷倾是个急性子,性情刚烈火爆,遇到什么困扰烦心之事都会心急如火,他心里现在想的人,只有马雯月。

冷倾不断思绪:‘他毕竟是明军锦衣卫,而且又是锦衣卫中实战能力最强的人,如果……我放了他,他未来必定是我大清可怕的劲敌,如果……让他救走马姑娘,我自己肯定会受到牵连,而且还会连累很多人,马小姐啊马小姐,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呢?’

冷倾想来想去,鼓起勇气,上前对侍卫说:“这位兄台,有劳你禀告贝勒爷,就说冷倾想见他一面。”

侍卫走下石阶,小声说:“冷大人,现在时辰太晚了,莽古贝勒已经入睡,你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再来吧。”

“让他进来吧!”

莽古贝勒也在等冷倾,只是希望冷倾先开口。

“是,贝勒爷;冷大人,贝勒爷请你进去。”

莽古贝勒知道冷倾一直在帐篷外,他披着黄袍,静静的坐在上椅看书籍。

“谢谢。”

冷倾走进灯光暗沉的帐篷,不过,冷倾一看,莽古贝勒的心情看起来不怎么好,显得心事重重。

冷倾单足跪地,低声下气:“奴才冷倾叩见贝勒爷。”

“起来说话吧。”

说完,莽古贝勒将书籍扔在桌上,眸冷倾的眼神似元神出窍,显得冷冰冰又凶神恶煞,那眼神可以直接杀人。

“谢贝勒爷。”

莽古贝勒开门见山:“冷倾,你放心,如今我已不需要你的武功秘籍,不过,我希望你像纳兰承德一样,做我的左膀右臂,我知道你性情孤僻,做事也有自己的原则,人如其名,可我需要你这样的帮手,想皇上至今未宣布皇太子一事,再说皇上身体欠佳,他自己都说他活不过三十岁,不怕告诉你,我武艺高强,身子骨硬朗,我还对皇位抱有幻想,所以……我很需要可靠之人站在我这边,为我争功劳打江山夺皇位……。”

冷倾来不及思索,低头、闭眼咬牙言道:“启禀贝勒爷,冷倾斗胆,冷倾……愿意生死追随贝勒爷,但现在奴才有一事相求,还望……。”

莽古贝勒:“你不用说了,现在嘛……我很清楚的知道,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为了什么,其他的事我可以答应,但救马雯月,不行,你也不用想不开,人,生死有命,马雯月也只能认命,我只能向你说声抱歉,其实……马姑娘我也很想救,可她犯的是诛灭九族的大罪,我不可能为了救她而得罪豫亲王,我虽然是豫亲王的侄儿,我们私下说话可以讲一点人情,可他毕竟是前阵主帅,请恕我爱莫能助。”

冷倾听了这话后感到十分绝望,低声言道:“谢贝勒,恕冷倾深夜冒昧打扰,奴才告退。”

莽古贝勒:“好,我对你说的事,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我们之间的谈话有第三个人知道,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明白吗?”

冷倾:“奴才知道,贝勒爷,奴才告退。”

……

夜静沉暗,危机四伏。

清军左翼仓库,居然没有多少守卫。

月光从帐篷黄麻布上泄入,而从黄麻布内溢出的香味则是阵阵酒气,五名乔装清军的锦衣卫悄悄咪咪窜进了清军酒窖中。

打开一坛陈年老酒,南功烈轻轻的用手指薄薄的点了一下酒面,再一闻。

南功烈奇怪的小声说:“这些都是低度米酒,味道比较纯。”

林振:“听说清军有打仗有个习惯,喜欢喝一碗摔碗酒,以振奋军心。”

南功烈:“这里是河流下游,满清鞑子把酒存放在这里,说明火铳并没有放在这里。”

林振:“我也是这样想,据扬州战场上来看,清军一共有不超过十门红夷大炮,而这里四周皆空,说明火铳放在上游,我们抓紧时间,往上游去。”

“是,林统领。”

此时。

天空突然怒风吼哮,墨云翻滚,云层涌集,瞬间,月亮与星辰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天地间很快深深的暗沉下来,方圆百里之内黝黑墨墨,只有刺眼的闪电让大地万物若隐若现。

眼睛基本上看不见,但耳朵却听得清楚,诡异的“景象”戛然而至,死气沉沉的阴森云层澎湃而出,成为灰色笼罩。

林振:“这样的天气真是天助我也,我们赶快行动。”

风吼雨泣,涟涟珠串。

刹那间,大雨滂沱。

南功烈细细一想后说:“等一等,林统领,我决定留下来恻隐你们,当你们遇到紧急情况时,就以冲天炮为讯号,我立即将酒点燃,引起混乱,帮你们避开清军的注意力。”

面对恶劣的天气变化,面对恐怖危险的环境,林振想想后点头。

“南统领,一定要小心点啊!”

南功烈冷静点头,又返回酒窖中。

……

“驾驾驾……。”

冷倾黯然决定,骑马去岑州,私自放走马雯月。

岑州天牢。

常备军押着马雯月,刚进入天牢不久。

顺势就是,天牢外围的狱卒已换成清军常备军坚守,而下达命令的人,就是莽古。

空旷的天牢过道,没有一盏照明的灯,只有幽明微弱的光线从大门口折入囚室内,漆黑的环境,爬虫肆虐,而此时,冷漠的雨水又不断滚入囚室。

马雯月想见父亲一面,呼声哀求却引来狱卒的调戏与嘲讽,不但没有见到马占鲍,而且让一切环境变得更暗沉无光。

深夜,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她无法入睡,白色的囚衣,冷如冰霜的眼神,冰冻三尺的心,靠在墙角,直打冷颤。

几只夜行爬虫飞来爬去,这样的环境让马雯月苦不堪言,眼泪盈眶,一股冰冷刺骨的冷空气不断渗入她的身旁。

“呀!蟑螂啊!”

几名夜勤的狱卒,被马雯月的惊吓声引来。

两名狱卒右手抚刀,右手举着火把走入囚室过道。

隔壁靠在墙壁上休息的梁茂,突然睁开眼睛。

而魏花珠,睡在床板上,一动不动。

马雯月哭声中哀求狱卒:“这几位大哥,小女子求求你们,我真的好害怕,现在我真的好冷……。”

狱卒无动于衷,故意调戏:“马姑娘,我以为你的胆子很大,敢在豫亲王面前承认自己与明军锦衣卫私通感情,只不过我没有想到,你到了这里,也会害怕呀!啊!哈哈哈……。”

另一位狱卒上前说:“马姑娘,我问你,你是想要衣服呢?还是想要被子呀?”

马雯月知道自己再摇尾乞怜下去,定换不来好果实,轻言:“我不要了。”

梁茂眼睛一瞪,自言自语:“马姑娘?与明军锦衣卫私通感情?这位漂亮的姑娘看起来真可怜,没有想到她居然是我们的人,难得,实在是难得。”

梁茂轻步起身,走到狱门前,一看究竟。

面对如此漂亮温柔又受尽人间冷漠的美女,狱卒趁机揩油:“马姑娘,我们都是父母所生,爹妈所养,都有一颗七情六欲之心,我知道你此时真的很想见到自己的父亲,可上头有规定,你们父女从此不得再见面,哎!你父亲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被毒酒给赐死了,哎……,一想到这里,这么漂亮的美女,要被毒酒赐死,我的心啊!真是比冰还寒。”

马雯月听狱卒一说,心里倍感憔悴:“我生死都无所谓,只是不愿意拖累我父亲!咹……。”

马雯月伤心难过,止不住的泣泪。

狱卒:“马千金,你倒是别哭啊!你先听我说,我可以把你父亲押过来见你,不过……,我们得收取你一点跑路费……。”

马雯月:“真的吗?求求狱卒大哥,让我见见父亲,可……我现在身无分文……。”

狱卒伸出一根手指不断摇晃,言:“身无分文没关系,我哥两个的要求是很低的,只要你亲我们哥俩一下,我就让你们父女偷偷见一面,怎么样?”

梁茂一听,这两位小小狱卒竟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趁人之危,二话不说,梁茂立即搬碎一块烂酒坛片,紧紧的握在手。

马雯月眼神盯着狱卒,怀疑又疑惑不解:“我……我不知道你们说得是不是真的?你们不会欺骗我吧?”

狱卒嬉皮笑脸伸出脸蛋在狱门前,指着脸庞说:“快来亲吧,亲完了,我就去把你父亲接下来。”

马雯月左右为难,紧抱双膝的手臂,勾勒出柔弱的双肩,似冰的脸庞,是那样的娇嫩而柔弱,她,擦去不干的眼珠,轻咬嘴唇,想来想去,慢慢松开紧箍双腿的手臂,赤裸裸的脚尖轻轻踏入被雨水侵入的地面,脸上写满了担心与恐惧。

梁茂瞪眼:“你这两个兔崽子,色心膨胀,居然敢把嘴脸伸向我们的家人,老子要你好看。”

“啡呲”一声。

梁茂手中的碎片急速飞出。

“呲呲”两声。

旋转飞出的碎片,割在狱卒的小腿上,痛苦难看。

“哎呀!”

两名狱卒摸着小腿,东张西望,四处找痛苦的根源。

“啊!”

马雯月又被吓了回去。

好事被破坏,狱卒很不爽。

狱卒看着站在斜对面的梁茂,顿时怒火攻心,拔出刀,对梁茂怒吼:“快说,是不是你扔的瓦片?”

梁茂冷静出言:“是啊!你们拔刀是想砍我吗?过来砍啊!我就站在这里,今天我让你随便砍。”

可狱卒突然犹豫不决,披头散发的梁茂,不敢让狱卒轻易靠近梁茂,他们显得很猥琐。

“算了,此人也是杀人不眨眼的明军锦衣卫,莽古贝勒还特意交代我们不要去惹他,算了,我们走吧。”

狱卒拖着疼痛的脚杆,一瘸一拐的离开,憋屈的说:“哎呦喂,今天吃鸡不成,倒失一把米。”

而此时,马雯月听说对面解救自己的人是明军锦衣卫,用另一种眼神看着他,虽然光线折影柔暗,但是她还是可以看清楚他的样子,帅气又泠然。

(第二十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