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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多事之春

南京(应天府)。

明朗阳光,刺眼暖莹。

她,静态站在槐树下,微风轻起,扶起她黑莹的发梢,丝丝侵唇的发梢粘住了她红润的嘴唇,马雯月望着青莹的槐树发呆。

林振手中拿着药罐,痴迷的看马雯月侧面,情深已似海,想着马上要发生的事,对她放不下心。

不是每一次春去夏来都能够激起她心灵的感触与梦幻。

不是每一次花开花落都是属于她的青春光彩与美感。

不是每一次风去风来都能够荡起她爱慕的涟漪与旋律。

碧蓝的天空下,如雪花飘落而下的槐花虽接近落尽,但来往的路人还是用双眸寻找它的身影。

金灿灿的阳光将南京城染成黄金色,郊外显得非常宁静,青葱林间丛地,空气清新,忽远忽近的虫鸣声伴随着它们若隐若现的身躯畅响南京春光,叶儿在摇曳中迎阳光,慢慢伸展开青莹之叶。

花瓣的飘落,没有阻碍南京城周围末春初夏之美,绿莹之叶点缀着城之楼,特别是那如发丝的扬柳,恋守河流。

这一切美,美得可以让人陶醉。

南京城,织金关。

兵部尚书:“所有人都给我听着,现已查明林振通敌卖国,滥杀功臣,我们现在去抓他,如果遇到他反抗,格杀勿论。”

“是,陈大人。”

南京城突然各路官员看着大内侍卫与骑兵踏上马背,他们准备前去郊外,逮捕所谓的“叛将”林振。

一群明军骑马浩浩荡荡骑出临时皇城,直向南京郊外奔腾而去。

……

灰色屋檐下。

一位身材纤细而又娇嫩的女子,爬在床头,默默的咬着牙忍着剧痛流着泪。

林振正在为马雯月换药,而床头前放着许多各样各色的衣裙与肚兜。

林振感觉马雯月的伤疼在自身一般,轻轻敷药,不忍直视。

她,白皙的皮肤上,被涂抹上黑漆漆的药渣,疼痛至极。

他,心中绞痛阵阵,紧咬住牙齿,看上去是那样的于心不忍。

“马姑娘,你是不是很疼啊?”

林振那一声轻问,寒痛入心,这也不能去怪谁,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为了不让林振心寒太多,马雯月咬着牙忍着疼,轻声言:“不疼,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谢谢林大哥。”

林振:“不要客气了,林大哥看见你这个样子,心里比谁都难受,悔恨自己。”

“其实我们都应该感谢你那一掌,那一掌是我们的缘分,谁也抗拒不了。”

深情埋心,指不定内心深埋的情,那一刻会像浓烟滚滚的火山,突然喷嚏的时候会是浓烟滚滚的猛烈,那是任何人抵抗不了的,都在保持克制。

林振热泪盈眶的说:“这是我昔日那些出生入死的兄弟为你送来的衣物,是我让他们想办法为你挑选的,你等一会随便挑选一件合身的穿上吧。”

“嗯!多谢林大哥!”

林振用衣袖轻轻的擦去马雯月滚落的泪珠与残留的泪痕。

“大夫说,你的伤口过几天就会康复,要坚持住啊!”

“嗯,我知道,我饿了,林大哥,今天我想吃……好多好多的好东西。”

“好!幸好我的兄弟们昨天送来的食物比较多,有些你一定很喜欢。”

“我知道,我想对他们说声谢谢!”

“以后吧!很快就会有机会了。”

药敷好以后,林振轻轻的拿起浅蓝色的衣裙盖住马雯月洁白如云的后背。

林振站起来,侧着脸,带着微笑轻言细语:“马姑娘,我先出去准备饭菜,你把衣服穿好,就到厨屋吃饭吧。”

“好!”

林振轻步而出,脸色立马变墨,心中的感觉,骑兵的步伐未到来,他的心,已经感觉到了一种奔腾的杀气正在向他奔来,不过,他依然显得很冷静。

屋檐处,是那样的安静。

马雯月看着一堆厚厚的衣物有些犯难,不知道该穿哪一件。

马雯月大声呼唤:“林大哥,你过来一下好吗?”

“来啦!”

一桌并不算太好的饭菜,对于如今的南京城来说,已经是美味佳肴了。

林振听见马雯月的呼喊快步跑去门口,轻声细语:“马姑娘,怎么啦?”

马雯月沉醉在美款衣服之中,穿哪一件不知如何抉择,便问:“我不知道该穿哪一件衣服,林大哥可以进来帮我选吗?我穿最漂亮的衣服给你看。”

本来想进屋的林振,松开了推门的双手,笑语:“马姑娘,你随便选吧,我觉得你穿哪一件衣服都好看。”

“哦!”

马雯月小心翼翼的伸出白白嫩嫩的柔夷,穿上一套水红色的外套,再用双手捧起盆中的清水,洗透她那泪珠沾满眼眶的泪痕,再微微露出花朵般的笑容。

马雯月开门就问:“林大哥,我穿着件衣服好看吗?”

林振一笑:“嗯!真好看,你……背上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就是有点痒。”

“那就好,我们去吃饭吧!”

“好!”

两人走进厨房。

马雯月欣喜恋恋:“林大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衣服啊?”

“林大哥这人审美观,就那样,可以穿就行了,真的。”

”浅红色的外衣配白色内衣,特好看是不是?”

马雯月还在自恋,她完全看不出林振此时亦是心事重重。

“是啊!是啊!绝对的漂亮美丽,不过再怎么漂亮美丽也要吃饭是不是?”

“来啦!哇!又是竹筒蒸饭。”

“林大哥只会做这竹筒蒸饭,其实,他是锦衣卫的主食,你喜欢吃呢,你就多吃点,不喜欢吃就少吃点,就这么简单。”

“我很喜欢啊!真的。”

林振静静的看着马雯月大口大口的吃饭吃,而自己,滴水未进。

林振又拿起鸡蛋为其剥壳。

“马姑娘,林大哥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按时吃饭好吗?记住,从今往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林振此语就像离别即将来临,仿佛带着许许多多的凄凉与哀愁,舍不得又必须放弃,马雯月也感觉出了此语有另意。

这话,让马雯月停下筷子,睁大眼睛盯着林振,疑问:“林大哥!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鸡蛋壳剥到一半,林振微微一笑,掩饰着预感到的危险,仍然冷静的轻言细语:“没事,不要胡思乱想,是林大哥看见鸡蛋想起了很多小时候的往事,你想听林大哥小时候的故事吗?”

“嗯!想!”

“把筷子拿起来,继续吃饭吧!林大哥慢慢讲给你听。”

“好!”

林振望着鸡蛋,仿佛穿越了时空,看见了许许多多的往事,语气柔和:“我小时候啊,我生辰的时候,娘亲会为我准备一个煮鸡蛋,这意味着我又长大了一岁,意指是吃了鸡蛋后会岁岁平平安安,可是我从来没有对鸡蛋吃满足过,因为那是我家里特穷,一年也就一次或者两次能够吃到煮鸡蛋……。”

马雯月大大咧咧:“那……你现在还喜欢吃鸡蛋吗?”

“喜欢,因为我现在也一样,一年吃一次煮鸡蛋,一次就吃一个鸡蛋,以怀念那段儿时时光。”

“喔!这样就完啦?”

“嘿嘿,吃一个鸡蛋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你相信吗?”

“相信,又不相信。”

林振似变成了一个优柔寡断,好像多情种子,言道:“我儿时的眼睛看不穿大人世界的清苦,后来……我看清楚了,我清楚的记得那一次,那是娘亲最后一次为我煮鸡蛋,因为我要跟随姜叔叔进京,娘亲当时为我煮的鸡蛋特别多,那个时候,我十五岁,北京,那是我梦想的地方,因为我早就听说北京城要什么有什么,可我进城连肚子都填不饱,为了吃饱饭,我被迫选择当兵,可当我武艺突飞猛进的时候,我通过努力,成为锦衣卫总旗,后来我步步高升,可就在这后不久,战乱澎起,明军兵败如山倒,皇上命我们去增援扬州,没有想到我在打仗的时候,人心不齐……贪官污吏贪得无厌,克扣军饷,我们被困在扬州城,饿着肚皮与清军作战,很快我们就崩溃了,我回南京救援又无望,遇上了投敌叛国之将,我忍无可忍,就夺刀杀了他,没有想到,我反而背上了一个叛将的罪名,我被迫到了岑州,直到认识你,我才知道,儿时吃那一个鸡蛋有多幸福……。”

马雯月:“那这么多年,你没有回过家看望过你的娘亲吗?”

林振冷清的摇摇头:“我在想,娘亲现在见到我,她应该不认识我了,十几年了,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变了许多……。”

“哦,你的眼睛告诉我,你一直很思念娘亲。”

“呵呵,人是父母所生嘛!虽然今天不是你的生辰,但林大哥希望你吃了这个鸡蛋,岁岁平安,越来越漂亮,吃吧!”

“谢谢林大哥!我以后一定会去你家里为你娘亲煮鸡蛋……。”

“傻丫头。”

马雯月手中的鸡蛋刚刚吃到一半。

“咚隆……”

篱笆墙外马蹄声疯狂奔蹄响起。

骑兵阵中,有一辆大型囚笼马车,是为林振所准备的。

只听见屋外传来:“林振就在里面,我们冲进去抓住他。”

林振依然冷静的为马雯月夹菜说:“马姑娘,你的伤,需要很多营养,来,多吃一点蔬菜。”

“谢谢林大哥!你的兄弟们好像来了,我去给他们开门……。”

“咚呲”一声。

凶狠的侍卫拿着刀冲了进来,吓得马雯月赶紧躲在林振背后。

侍卫统领眼见林振与一位姑娘坐在一桌吃饭,大声说:“林大人,你杀害两位朝廷命官,皇上有旨,命我们将你缉拿归案,你最好束手就擒,以免伤及无辜。”

“啪”的一声。

马雯月手中的半边鸡蛋落地摔开花。

马雯月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唯一的依靠,迫切急问:“林大哥,他们为什么要抓你啊?”

马雯月这才明白,林振为何不吃饭,一直让她多吃一点。

林振很冷静的对马雯月说:“马姑娘,不要害怕,会有人把你送回家的,请你放心,林大哥已经安排好了……。”

马雯月被突如其来的遭遇吓蒙了,无奈之言:“林大哥,你明知道有人要来抓你,你为什么不逃走啊?”

面对成排的刀锋,林振依然冷静自若,一会儿,许多刀架在林振肩上。

林振带着甜蜜的微笑看着哭泣的马雯月,笑言:“因为我不能逃走,我和兄弟们有过共同的誓言,我们要与南京城共存亡,我的兄弟们战死,剩下我,我也不能违背自己许下的誓言,如果在国危难之时就想着逃走,我和那些狗官有什么区别?”

马雯月大声哭泣,哭声哀求:“我求求你们,不要抓林大哥!他是好人啊!”

林振尽量拖延时间,轻手擦去马雯月悲伤苦处滴落的眼泪,笑意绵绵:“马姑娘,不要哭,你看看,这么漂亮的脸蛋,哭就不漂亮了,在与林大哥告别的时候,再对我笑一笑,好吗?”

外面又来了一些拿着侍卫腰牌的人进来了,木拦篱笆里面站满了人,他们都是一手遮天的锦衣卫。

林振看着昔日同生共死的同僚大声说:“兄弟们,我走后,马姑娘就拜托给你们啦!”

南功烈:“请林大哥放心!我们一定照顾好马姑娘。”

林振又问马雯月:“马姑娘,我对你说的话,记住了吗?”

马雯月咬紧牙齿,露出悲痛欲绝的笑容说:“林大哥放心!你的话我都记住了。”

此时,缕缕铅云遮住了半面太阳光,而无助哭泣的人再望天空,天色在孤寂的眼中暗沉了不少。

(第十一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