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你还喜欢我吗？
顾忧怜还是有点担心，这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似的。
她低头，心里隐隐不安。
这份不安很快就得到了解释。
盛势投资商的会议里有一个熟人。
她顾忧怜的熟人。
那人戴着眼镜，穿着工作西装，刘海往脑后梳，打了发胶，瞧着应该是个雷厉风行的气质。
顾忧怜在门口停住脚步，忽然伸手把沈复拦住了。
沈复抬头看她：“?”
顾忧怜直接摁住他的肩膀，把他调了个方向问他：“这个会我非去不可吗？谢霆能不能来?”
“能是能不过……”沈复皱眉说，“这次换的时间太久了，你不觉得奇怪吗？如果一直没办法换回来，你打算怎么办？一直这样不管我的工作下去?顾忧怜。”沈复不走了，停下动作，回头看着她说，“我为了你我已经很努力了，你拿出点态度来。”
“我不努力吗？”顾忧怜把谢霆喊过来去开会，又瞥了眼已经远离的办公室，松口气，继续把沈复拉着走说，“我为你的工作也努力了，你不要当那种瞎子行不行?”
他们已经很久没吵架了，沈复不喜欢跟她吵架，连忙打住说：“行，这次怎么不去开会?”
顾忧怜说：“忽然不想去了。”
“你怎么那么麻烦。”沈复反手抓住她的手带着走，“不去，可以，有些事也该弄清楚了，你跟我来。”
聊正事就要找个僻静的地方。
所以沈复带着顾忧怜，去了他自己的家。
哪怕顾忧怜住了这么久，他家变化还是不怎么大。
但有了生活的气息，似乎也只是他的心里错觉吧。
沈复坐在沙发里，把车钥匙随手丢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看向顾忧怜，是一个审视谈话的态度，带有压迫感。
顾忧怜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好像被他压了一头，两个人是不对等的两条线，沈复总要高她一节。
之前就一直是这样，所以顾忧怜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她坐在沈复对面，不笑了，淡淡问：“你想谈什么？”
“有些事，好奇，想问清楚。”沈复说，“不问清楚，我们就永远不可能是完美的合作关系。”
或者还有别的关系。
顾忧怜道：“是因为你觉得太久没换回来，你没安全感?你真焦躁不安，我们想办法好了，比如上次那个大师。”
有没用，仁者见仁，沈复暂时不太信，但他目前只关注眼下事情。
比如……顾忧怜之前的事情。
“你那年纪大了的便宜爹是不是没事?他好好的，一直利用着你？”
顾忧怜很意外，他居然说这个。
她没答话，只是自顾自给自己到了杯水喝了一口。
沈复也不着急，谈话嘛，没必要逼着人太狠，这又不是在谈生意，他很有耐心的。
沈复脱掉外套，拿出手机，调出几张照片给顾忧怜发了过去。
是他查到的，顾家老爷子和傅詹霖见面的照片，而且时间就是在这几天。
老爷子看起来确实身子不大利索，精神状态也不怎么行，居然还有精力玩算计，这让沈复挺意外的。
顾忧怜看了，还笑了。
她一脸的无所谓：“怎么，对我又感兴趣了吗？你不是讨厌我么。”
沈复姿态放松了许多，懒洋洋的说：“可现在我才是你，我当然要有了解才行，不然到时候被人玩死了怎么办？不是便宜你了？”
顾忧怜不知道他在嘴硬什么，男人就不能对女人服个软吗?
可转念一下，谁不是有傲气的那种，偏她也不是个肯低头的人。
她“啧”了声道：“是，我是棋子。”
“多久了？高中你还好好的。”沈复想了会儿，又改口道，“算了，白问，有些事情，或许在你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就已经做好了打算，你是个棋子，或许在更早之前就是了?”
顾忧怜不置可否，她说道：“随便，无所谓了，烂命一条，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
她这话说出来还挺气人的，沈复愣了下，深深的看着她说：“还挺嘴硬，真要觉得自己烂命一条，你就不会活的这么辛苦，我要是你，我就跟害我的人鱼死网破。”
“你现在已经是我了。”顾忧怜笑容单纯，问，“你要鱼死网破吗？”
啊这……
沈复挑眉说：“那不是便宜你了？”
“想想也挺好，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我弄死你，我就能成为你开始全新人生了。”
沈复道：“你想弄死我么？”
“你呢？”顾忧怜不答反问，“当初的你有想过弄死我吗？”
沈复脱口而出道：“没有。”
“我不是指这几年。”顾忧怜眨眨眼说，“就在你得知顾家就是你最大的仇人的时候，你不恨我？你不讨厌我？”
沈复沉默了会儿才说：“顾家的事情和你没关系。”
“为什么。”顾忧怜轻笑，“我也姓顾啊。”
沈复又不说话了。
他已经不能再心平气和了，还有点恼怒，顾忧怜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最喜欢在雷区上蹦跶。
顾忧怜看着他，忽然觉得没意思。
她说这些话真没意思，但不说又会很不甘心。
她不想装傻。
横在两个人之间最大的矛盾点就是这件事了，仇家。
她走过去，走到沈复的身边，在他的身边单膝跪地，仰起脸看着他。
那是她自己的脸，却是不属于她的气质，内里那个灵魂，她从前从前，非常非常喜欢。
“沈复。”顾忧怜轻声说，“我们已经陌生很多年了，我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你也是，没有人还会在原地踏步不动的等着一个人，我们之间如果不发生这种事情，像这些天这样的心平气和，是绝无可能的，你还喜欢的或许只是以前的那个顾忧怜。”
沈复往后退了点，手心压到遥控器，客厅里的电视自动开机，主页是新闻联播，声音不大，里面的记者实地采访某个京都的风景区。
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沈复扫了眼，就收回目光看着她，他抬起手，搭在顾忧怜的脖子上，手指是凉的，说：“你还喜欢以前那个沈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