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 我是无辜的
李慧一个学识浅薄的无才之人，是不知道官场上那些事情的，更不懂这件事情暴露出去会给宁侍郎带来多少麻烦。
可她再粗鄙，也知道杀人偿命的道理，先前是忘了还有李家的事儿，这会儿听到宁红叶提起来，是晕厥都装不下去了，诶唷叫唤着睁开眼睛，那眼轱辘提溜转了一圈儿，有气无力的开口。
“大姑娘说得也有道理，今日之事是我思虑不周，不然这二姑娘，咱们还是送走了为好......”
李慧这胆小怕事的性子，满脑子都是宁红叶说的、李家不会放过宁家人的话，恨不得这会儿便将宁青澄赶走才好！
有这么一个凑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在边上胡言乱语，宁侍郎气得青筋直跳又不好发作，宁青霜见状狠狠瞪了李慧一眼。
“少说两句！”
李慧这才不情不愿的闭了嘴不敢再多说。
宁红叶看着宁明远不再说话，如今她已将利害关系都说明白，父亲若还心疼这一府的人，便该知道宁青澄不能留下来。
可宁明远沉默半晌之后，却是摇了头：“青澄性情虽跋扈些，可也不是会作奸犯科、谋财害命之人，李夫人之事疑点重重，便是李家怀疑青澄，也拿不出确凿的证据，官家女儿，由不得他们如此轻易污蔑。”
他不信宁青澄会是个有胆量杀人的人，况且当初传言李家夫人死状及惨，宁青澄一个姑娘家，哪里是能见那等血腥场面的人？这事儿同宁青澄必然是没有关系的，一切都是李家人攀诬。
宁明远心里如此想着，越发肯定了宁青澄的无辜。
他这神情落到宁红叶眸子里，只觉嘲讽。
在父亲心中，宁青澄同她到底是不一样的。
“父亲既然如此笃定她不会杀人，那女儿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人就在府上，我既已知晓此事，父亲也不必再藏着掖着，将人唤出来对峙一番，事实如何，自然就知道了。”
宁红叶冷眼说着，一副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将这事儿弄清楚弄明白的样子。
想到方才见到青澄时，青澄那落魄无助的模样，便是同他身边的奴才说话都小心翼翼。眼下红叶态度如此强势，当堂对峙，便是没有做过的事，青澄怕也要忍不住压力认下来，这如何能成？
“你妹妹奔波数月才得回府，精神不算好，还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宁红叶冷冷打断。
“父亲！就算父亲偏心宁青澄，为她可以牺牲自己，可这府里还有姑姑、二叔一家，父亲也该为他们的安危着想！况且，若父亲当真相信宁青澄没杀人，便是将人叫出来问一问，又有何妨。”
她字字铿锵，饶是在金銮殿上驳斥朝廷官员时都未曾退却半分的宁明远，这会儿也想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若不心虚，何惧对峙......红叶说得，他确实没有理由反驳。
“......来人，去将二小姐请来。”
沉默半晌，宁明远还是妥协了。
或是因着宁红叶来得快，宁青澄入了府哭诉之后连衣衫都还未曾来得及换，叫下人带过来的时候，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裙甚至隐隐有些难闻的味道。再看宁青澄这个人，说是骨瘦如柴也不为过，脸上身上没有几两肉，眼眶亦是沉黑，加之那一头乱七八糟犹如枯草一般的头发，也难为李慧能在人群之中将人认出来且还带了回来。
宁红叶冷眼看着宁青澄那腿脚不便、还得叫人搀扶才能走进来的模样，眸底只剩寒意。
宁青澄果然是没有死的，这一点她从听闻宁青澄死讯的时候便怀疑过，只是这段时间宁青澄到底躲在何处？连死士都未能查出她的行踪，若不是这人有上天遁地的本事，那就只有一种可能，自李家炸死逃走之后，她一直没有离开过盛京。
见宁青澄一脸泪痕的凄惨模样，宁侍郎是连跪都舍不得让她跪，差人拿了软椅过来。
“你身子有欠，坐着说话。”
宁青澄却是却生生的看了宁红叶那边一眼，才小心翼翼的坐下。那模样看着，活像是宁红叶连一个椅子都舍不得让她坐一般。
宁红叶看得不由冷哼，从前宁青澄不过是娇惯些，说话方式上同杨氏有几分相似，如今是连行为习惯都像极了杨氏。
“匆匆将你唤来，是为父有些事情要问你......”
宁明远的话说了一半便有些说不下去，哪个做父亲的会去逼问女儿有没有杀过人？若青澄没有，这样的问话不是令人心寒？
只是转眸看见宁红叶盯着自己，那咄咄逼人的模样，叫他又不由叹息。
若是不问清楚，青澄便是什么都不说，也要背下杀人的罪名。
“为父且问你！李家夫人的死，同你有没有关系？”
宁青澄没想到宁侍郎一开口便是这件事，心下咯噔一声，只觉得是不是自己当初所为被人查出来了？那一瞬间，宁青澄眸中划过的慌乱叫宁红叶清清楚楚看在眼里。
看来，李家人当真没有冤枉宁青澄。
下一刻，宁青澄一脸慌乱的摇头。
“没有、我没有杀害李夫人，都是李家人要害我才如此说的！父亲千万信我！”
她这话一出，宁明远和一旁的李慧皆是送了一口气，他们押对了人，自然是高兴的。
只是宁红叶不觉得宁青澄这一面之词值得相信。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你没有杀人？”
她这一副审犯人的口吻让宁侍郎有些不满：“她既然说了没杀便是没杀，你还要如何？”
对于自家父亲这种感情用事甚至要包庇杀人凶手的行为，宁红叶只觉不敢苟同。
“父亲，不是女儿要如何，只是您愿意相信她，官府或是李家可不一定愿意，既然已经将人带来了，让女儿多问两句又有何妨？”
宁红叶态度强硬，左右她反驳了宁明远半日，也不差这一次，有些事情还是该问问清楚。
那边宁青澄看着这事儿糊弄不过去，突然哭了起来：“不是我，是李家那个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