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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只是不爱她

“菀菀,这边发生了一些意外,刚处理完。”

萧靖川的声音有些嘶哑,他一手攥着手机,另一只手,却半条手臂都是血。

医生正给他处理伤口,他疼的牙关紧咬,额上冷汗涔涔,却强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

“三哥,我要你现在就回来,我想见你……”

“菀菀,我这边事情紧急,至少还要两天,就能回去了……”

“我不要,我就要你现在就回来……我要立刻见到你,我不管,三哥,你必须得答应我……”

许菀的哭声嘶哑,她像个撒泼的孩子一样,不管不顾的无理取闹。

伤口缝合到最后一针,萧靖川疼的视线都模糊了,牙齿紧咬以至于咯吱作响,他只得将手机拿远了一些倒扣在桌上,怕许菀听到他这边的动静。

她胆子小,又爱哭,要是知道了,怕是这几天连觉都睡不安生了。

直到医生缝合完,他才长出一口气,等到疼痛不再那样难耐,方才将手机拿回来。

可,许菀已经挂了电话。

萧靖川望着手机屏幕,一时之间,却有些说不出的烦躁与失望。

他不想许菀知晓他的现状,知晓这边多么凶险,但却又内心深处希望许菀能听出来他的异样,关心的询问一句。

但她除了哭闹和索求,什么都没有。

他还没动手,萧正贤那边却先动了杀手,幸而周行机敏,昨日他们就雇佣了一队雇佣兵,方才死里逃生捡回了一条命。

周行这会儿还在急救室抢救,他的胳膊也中了一枪。

萧太太和云嬗的那些电话,他都没管,第一时间给她回了电话。

但是许菀却这样哭闹不休蛮不讲理。

他此时身体精神都疲惫到了极致,实在没心情去哄她。

萧靖川将手机放下,没有再打过去。

许菀方才哭了半天,萧靖川那边却安静的没有半点回应。

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撒泼哭闹,就算换回来他的怜惜和心疼,又有什么意思?

许菀觉得他那边的沉默比直截了当的拒绝还要让她让她难堪与羞辱,等不到他开口,就挂了电话。

可她却希冀着萧靖川能在第一时间打过来。

但并没有。

她的手机又如之前那样,再次陷入了安静。

死一样的安静。

许菀轻轻抬起自己受伤的那只手,那些丑陋的被腐蚀的皮肉,黑色的伤口腐烂的伤口,触目惊心,手背上的伤,甚至深的能隐约看到骨头。

微微动一下,都疼的揪心,可她却自虐一般这样举起来,看着那丑陋的让人恶心的伤。

她伤成这样,也不可以在他面前任性一点吗?

只是哭闹了几句,他就选择沉默。

是啊,她如今是他的妻子,所以她做了让他不高兴的事情时,他不会像从前那样不留情面,直接挂断或者拉黑她。

而是选择了这样的方式,让她自己去冷静。

许菀缓缓放下了手臂,伤口的疼如跗骨之蛆。

但那又怎样呢,也许将来某一日,她比今日凄惨十倍百倍,也换不来他怜惜的一眼。

他没有错,不爱一个人,不够爱一个人,又算什么错呢?

许菀将手机关掉,放在了桌子上。

萧靖川盯着输液的针管,过了有半小时,他拿出手机,拨了许菀的号码。

心里到底还是有些放不下,婚后,她难得这样不听话的撒泼,兴许,是身体不舒服?

想到京都这样的天气,她或许生病了也未可知,萧靖川的心立时就软了下来。

但许菀的手机却关机了。

他想了想,打给了云嬗。

“三哥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云嬗傻乎乎的问了一句,看向许菀。

许菀没说话,有些紧张的抿住了嘴。

云嬗正要接,电话却又挂断了。

云嬗不由有些哑然,许菀闭着眼,轻轻摇了摇头:“云嬗,世媛,我想睡一会儿。”

“那我们俩在外面房间,你有事叫我们。”

两人起身,许菀却又叫了云嬗:“你三哥刚才电话里说,国外的事很急,所以,如果三哥再给你打电话,你就不要多说我的事,就说我挺好的,别耽误他。”

云嬗傻乎乎的没有多想,就应了。

三哥都和菀菀通过电话了,那她们也就放心了。

……

护士推着挂了输液瓶的杆子向外走,萧靖川嫌耽误时间,干脆直接拔了针。

他大步走出病房,急奔林韵的病房而去。

一屋子护士束手无策,林韵又趁人不注意拔了输液针头,且不肯再接受医生治疗,也不肯让护士换药。

因着她不肯好好输液消炎,伤口已经开始感染,一个人没了活下去的信心,完全自暴自弃,身体的各项器官好似也开始罢工了。

她下身的撕裂伤不但没有任何好转,反而伤口开始恶化。

医生十分严肃对萧靖川道,林韵如果再这样下去,活不过一周。

萧靖川让所有人都出去。

林韵躺在床上,闭着眼,不肯看任何人,也不肯看他。

她的呼吸都微弱到了极致,好似下一秒,就会停滞。

“林韵,你要怎样,才肯接受治疗?”

萧靖川缓缓开了口:“只要你说,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你。”

林韵的睫毛轻轻颤了颤,一滴泪,从她眼角缓缓沁了出来。

“林韵,你知道的,我说话自来都算数。”

“靖川。”

林韵嘶哑的呢喃了一声:“那么,请你给我一个接受治疗,活下去的理由,好不好?”

萧靖川一时之间,竟是说不出。

一个女人,遇到这样可怕残忍的事情,再多的语言安慰,又有什么用?

她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别人就是费尽心机,请来神医,怕是也无用。

“你看,连你都说不出一个理由。”

林韵侧过脸,看着萧靖川,她很平静,可这样的平静,却好似更让人伤心:“我唯一的亲人,早已离世了,我爱的男人,也早已离我而去,难道要我为了身边的朋友活下去?”

她自嘲的笑了笑:“你知道我是个很骄傲的人,但现在我的脊骨都被敲断了,我骄傲不起来了靖川。”

“所以,不要再管我,也别再救我,别浪费时间和金钱,做无用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