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看书

字:
关灯 护眼
拉看书 > 雪域朝歌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婉柔小产

第一百四十八章 婉柔小产

三河古水绕今城,彼岸涛涛荡旧声。

秦淮河畔,热闹的花船上,女扮男装的婉柔与玲珑又与歌姬秋娘见了面。

秋娘显然很是钟意眼前这位面容俊俏,又颇有才情的萧公子。

她一改往日高冷的作风,对婉柔十分的热情似火。

秋娘拿来了那日婉柔为她填写的歌词,摆弄着手里的古筝,滔滔不绝的与婉柔讨论着这曲子应该在哪里改动。

婉柔接过她手里的古筝,摆弄了几下,而后便根据她的歌词,帮秋娘改起曲子来。

很快,婉柔就将这歌词和旋律,一并都帮秋娘弄好了。

她突然来了兴致,便对着秋娘说到:“我为姑娘抚琴,姑娘来吟唱可好?”

秋娘娇羞的点点头后,二人便开始合作了起来。

婉柔的琴技十分的高超,一首曲子,弹奏的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而秋娘的嗓音,也似百灵鸟般悦耳动听。

两人的合作堪称完美!

一曲结束,又是博得了众人的喝彩。

秋娘心里美滋滋的。

她含情脉脉的对着婉柔说:“想不到,萧公子的琴技也如此精湛,难怪这曲子经您这么一改,立刻有了意境!”

“秋娘过奖了!还是姑娘将这曲子的骨架构建的精妙!”

“可萧公子,为它注入了灵魂!”

秋娘谦虚的对婉柔说到。

其实,也难怪她如此夸赞婉柔,一只曲子,她只是开了个头儿,剩下的都是婉柔所作,自己怎么好居功!

婉柔见秋娘此时正高兴着,于是便试探的问到:“秋娘,我听说,后日,是亲王殿下的寿辰,殿下他还邀请了姑娘前去亲王府献唱?”

秋娘开心的笑到:“是啊!我也没有想到,有生之年,还能为亲王殿下一展歌喉!”

“姑娘很是开心啊!若是姑娘成了亲王殿下的新宠,那还不得将再下忘了?”

“萧公子尽是笑话小女子!你难道吃醋了不成?”

秋娘高兴的问到。

“当然是有些吃醋了!”

婉柔故意的说到。

“萧公子,是我的知己,秋娘怎会将您忘了呢!”

秋娘风情万种的回到。

“那亲王殿下可是给了请帖后才能进到王府啊?只有你一人前往吗?”

“哦,我们这些歌姬,还有戏班子,都是要拿着请帖,在统一的时辰从亲王府的后门进入的。我会带着我的侍女前去,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秋娘不解的问婉柔到。

“没什么,只是好奇而已!”

婉柔问罢了秋娘后,便找了个理由,叫上玲珑一同离开了这花船。

回到了琴剑山庄,婉柔便同玲珑商量到:“玲珑,咱俩得混进亲王府,去会一会那个鸾儿!如今,赫连沐风有了钱财,那个女子根本不需要自己日日出门采买了,我们想在府外在碰见她,怕是很难了,咱俩,只能去王府里找她了!”

“怎么进去啊!小姐想好了?”

“扮作歌姬!”

“小姐,你这样子,就算是画成花脸猫赫连沐风也认得!”

“我们可以蒙着面纱啊!再说了,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混进亲王府去见那飞鸾!谁要真的给他献唱!你是知道的,亲王殿下寿辰,作为准王妃,那个鸾儿,一定会在寿宴开始之前沐浴更衣,然后再去宴席上赴宴。我们作为歌姬,是要先行入府等待的,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溜到那鸾儿的房间。”

婉柔对玲珑说着自己的计划。

“小姐,你这是要偷窥?可是,如果,你不登台献唱,那岂不是害了秋娘?她以后,如何在秦淮河畔为生?再说,咱俩去了,您想把她弄到哪儿去?”

玲珑不解的问到。

“我是打算让墨池师兄帮忙,半路将她截下,然后,给她一比银两,让她能够足以安度此生!远走高飞,离开应天城!”

“她会同意吗?”

“我看的出来,她是个心气儿极高的女子,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落去风尘场所,整日已卖笑为生!”

“那倒也是!反正,我都听小姐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

婉柔说罢,就叫来了墨池,然后又将自己的计划合盘拖出。

墨池听后惊讶的说到:“不是殿下,您,要劫持一个歌姬?就为了两张请帖?这成本也太大了吧!再说了,您这跟那二殿下是有多大的仇啊?您这么折腾,到底图意个什么啊?你不跟我说清楚,我可不能让你去冒险!”

婉柔一听墨池不肯帮自己,便有些急了。

这些日子,婉柔也看的出来,墨池是位可靠之人,她思来想去后,最终还是决定,将自己在南朝皇宫的恩恩怨怨简单的告诉给了墨池。

墨池听的是惊心动魄,目瞪口呆。

听完婉柔的描述,他才恍然大悟到:“我的天啊!原来,公主在南朝的皇宫里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险!这个杀手,是该杀!不过,您要是这么一说,我更不能让您孤身犯险了!万一公主您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向师父他老人家交代!不行,咱不能去亲王府,咱在想想其他办法!哎呀,可惜啊,她是个女的,若是个男的,我非得将她直接给您撸了过来!”

“她现在是惊弓之鸟,怎么可能会轻易走出王府,自投罗网!所以,我必须得进王府!墨池师兄放心,赫连沐风不会真的将我怎么样的!”

“他都带兵去找您麻烦了,还不能把您怎么样?我跟您说殿下,这男子若是有了新欢,他变心很快的!就算他不能怎样,那那个小娘子呢?”

墨池耿直的说到。

婉柔有些不开心了!她真的也觉得,赫连沐风变了,变的那么的无情!

纵然自己可以理解他,可是心里,依然会滴血。

见婉柔的表情突然变的凝重,墨池知道这是自己嘴快惹的祸。

他有些慌张的说到:“公主,那个,那个,我,哎呀,我帮您还不成么!您说怎样就怎样,不过您得答应我,一定得注意安全,一但发生什么意外,马上撤离,我会在亲王府的外面,安排一些人手,去接应公主。”

婉柔微笑着点了点头。

农历三月二十九,二殿下赫连沐风的生辰。

歌姬秋娘早早的梳妆打扮了一番,与自己的侍女坐上了马车,出了门。

马车缓缓的驶出街道,可是越走,秋娘越觉得不对劲儿。

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快要出了城。

秋娘慌张的掀开车帘,惊魂失措的喊到:“停车,快停车,你们这是要将我拉去哪里?”

车夫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快马加鞭,一路奔向了城外。

车子上的秋娘吓的低声哭泣,不知所措。

终于,马车慢了下来,然后停在一处没有人的空地。

一位骑着高头大马,背着一把古琴的江湖人士,潇洒的走了过来。

秋娘唯唯诺诺的掀开车帘,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到:“这位英雄,我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为何要将我带到此处?”

“姑娘莫怕!我是受我家公子所托,解救姑娘于水火的!喏,这是我家公子给您的信!”

墨池说罢,将信递给了秋娘。

秋娘一头雾水的打开了那封信。

信,是婉柔以萧公子的身份写给秋娘的。

意思就是他不希望秋娘再混迹风尘,希望她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等等。

秋娘看罢,眼含泪水的说到:“是萧公子派英雄前来的?可是,我如何能逃离这罪恶的应天城啊!老鸨是不会放过我的!如果有的选择,我又何尝不想做一名普通女子!”

“姑娘不用愁!老鸨那边,我们已经替你赎身了!喏,这是你的卖身契!”

“真的?萧公子,肯如此帮奴家?”

“是的,还有这些银两,你拿着,寻一处安宁之地,去过你的小日子吧!奥,公子,只需您一样东西换!”

“公子救我于水火,就是要了秋娘这条命,秋娘也在所不惜!”

秋娘感激涕零的说到。

“哎呦,犯不上,犯不上啊!你遇上我家公子真是三生有幸!公子只是要姑娘手里的两张亲王府拜帖!不知姑娘肯不肯给啊?”

“拜帖?公子,这是何意?哦,肯给,肯给!奴家也没想着,能攀上亲王这个高枝儿!”

秋娘说罢,便将那两张拜帖交给了墨池。

墨池接过拜帖,然后卸下了背后的那把古琴到:“好嘞,还有这把琴!公子让我赠与姑娘!并告诉姑娘,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忘姑娘万万珍重!告辞!”

墨池说罢,便纵马离去。

秋娘接过了那把古琴,眼泪汪汪的抚摸着。

望着已经远去的墨池,她大声的喊到:“我还会再见到萧公子吗?”

可是墨池没有回答。

她的侍女将她扶上了马车。

秋娘带着对生活的向往,缓缓的离开了应天城。

这边,墨池拿到了请帖,便骑马快速的返回了应天城内,找到了已经等在亲王府门外的婉柔。

他将请帖递给了婉柔,然后嘱咐她到:“那秋娘已经离开,正如殿下所料,她并不愿意做这风尘女子。公主,您一定要小心啊!喏,这个是咱们缥缈派的信号弹,如果公主遇见了什么危险就发射它,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

“放心吧墨池师兄!我会小心的!”

婉柔说罢,便带上了面纱,拿着一把琵琶,扮成了秋娘的样子,向着王府走去。

来到了亲王府的后门,两个侍卫正检查着进入王府的伶人们。

到了婉柔同玲珑这里,那侍卫上下打量了婉柔一番到:“这为何还要蒙着面啊?”

婉柔矫揉造作的回答到:“犹抱琵琶半遮面,大人可听过?这样,才有神秘感嘛!亲王殿下是何等人物,什么样的绝色美人儿没有见过,奴家想引起亲王殿下的倾慕,自然要有些独特之处喽!”

一旁的玲珑差点没忍住笑。

那官兵也笑笑到:“这中原的女子,可真是会撩人啊!快进去吧!”

婉柔同玲珑顺利的进到了亲王府,玲珑一边走路一边调侃婉柔到:“小姐,您这扯谎的功夫真是越来越高明了啊!刚才您那矫揉造作的样子,我都差点儿没忍住笑出来!我的天呐,又够我笑上三天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臭玲珑,若不是你家小姐我机智,我们能这么顺利吗!别笑了,正事儿忘了?快点儿记好了地形,待会儿我们就行动!”

婉柔责备着玲珑。

不一会儿,她们就被带到了一处小院子里面,这里,都是各个戏班子的伶人们。

亲王府的下人嘱咐了一下大家规矩后,便离去了。

其他的伶人们各自准备着自己的妆容节目。

夜幕渐渐的降临。

婉柔与玲珑趁着众人不备,悄悄的溜出了那个小院子,蹑手蹑脚的摸到了鸾儿的房间。

可此时鸾儿并没有在房间内。

她们二人只能躲到了隔壁屋子里面去等待时机。

很快,前院里就响起了敲锣打鼓的声音,婉柔知道,这是宴会已经开始了。

说是一场宴会,实则,这宴会一个宾客都没有。

是啊,如今的赫连沐风地位不比从前,哪里还有人敢与他亲近。

台上,热热闹闹的唱着。

台下,只有赫连沐风与他的鸾儿两位观众。

这场面,不免有些尴尬。

飞鸾哪里还有时间去沐浴更衣。

她走了,这整个宴席便只剩下赫连沐风一个人了。

赫连沐风表面上倒是显得很无所谓!

他只是一杯接一杯的灌着自己酒,然后还高声的冲着台上的人喝彩。

喝的高兴了,他便拿一些碎银子,扔给台上的伶人作为打赏。

飞鸾为了不扫赫连沐风的兴致,也一杯接一杯的陪着他饮酒。

不一会儿的功夫,飞鸾便醉的趴在了桌子上。

赫连沐风冷笑的看了看她,然后喃喃自语的说到:“那死丫头可比你酒量大多了!”

他真的如表面那般怨恨婉柔吗?

他默默的在心底问着自己。

至少,此时此刻,他还有些,想她!

这几日,她似乎搬走了!

那扇窗前,再也没了她的身影。

赫连沐风又是一阵冷笑。

他在笑自己,这般没有出息!

他端起酒壶,一饮而尽。

醉意,涌上心头。

赫连沐风滴了滴已经空了的酒壶到:“酒呢?上酒!”

仆人立马又端上了几壶美酒。

赫连沐风又是一整壶一整壶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

很快,他的双眼,也有些模糊。

看了看已经有些重影的飞鸾后,他又大声喊到:“不是请了什么秦淮河的歌姬么?人呢?怎么还不上来?你,把鸾儿,给我扶回房间去!”

听了赫连沐风的吩咐,众人急忙去后台寻找那个秋娘。

可焦急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个秋娘的影子。

这边,躲在飞鸾隔壁房间的婉柔与玲珑,听到了门外有响动。

急忙蹑手蹑脚的走了出来。

可一出门,就被两个下人碰了个正着儿。

婉柔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只见那下人大惊失色的质问到:“你,你,你,你,是不是就是那个歌姬,秋娘?”

婉柔紧张的回到:“啊,啊,正是奴家!”

“哎呀,不是不让随意走动吗!快点吧,赶紧登台吧!殿下他都着急了!”

那仆人催促的说到。

“啊?我,我的琵琶!还在后台!我去拿!”

婉柔想找个借口开溜,可不料,被那仆人一把抓了回来到:“哎呀,来不及了,殿下他喝醉了酒,正耍着酒疯呢!再不去,你我都吃罪不起…!你,去给她拿!”

那人指了指玲珑到。

玲珑只得去给婉柔取琵琶。

婉柔就这样被驾到了台上。

她紧张的坐到了台上,有些不知所错的望着只有一个人的宴席。

见到孤寂的赫连沐风醉眼朦胧的坐在那里,她突然有些心疼。

婉柔痴痴的望着她。

这时,取来琵琶的玲珑,捅了她一下,她才回过神来!

婉柔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过了那把琵琶。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弄着琴弦,悠悠的开口唱到:“湖面荷花初开,风景不渡秦淮,又是梅雨时节来,留客千里徘徊。雨声低落窗外,墙外几处苍苔,谁借眉笔镜台,画出远山如黛。今夜月色满怀,风景不在秦淮。谁历苍田桑海,十里荷塘等谁来采?谁拂去苍苔?万种心思等谁来猜?我乘晚舟摇摆,只为渡你而来,一路再多阻碍,不如你在等待……”

台上,婉柔的歌声令人心醉,台下,赫连沐风的脸颊上,突然掉落了一滴泪水。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宛如天仙的她,又是一壶烈酒灌入了心扉。

婉柔一曲相思唱罢,便起身想要离去。

可刚刚走下台的她,却被赫连沐风叫住了。

只听赫连沐风对她说到:“你,那个什么秋娘?过来,陪本王喝酒!”

啊?下去,陪他?

这舞台离着赫连沐风有一段距离,自己又带着面纱,也许尚且能瞒住赫连沐风的眼睛,可如果离的那么近,自己难免不被认出来!

婉柔紧张的说到:“不,不,不,不,不,小女子不胜酒力!恕不奉陪!”

说着,婉柔便想逃离。

可是,两个人高马大的侍卫,突然拦住了她的去路。

婉柔又被架着,扔到了赫连沐风的身边。

赫连沐风醉眼朦胧,看着婉柔邪魅的笑着。

然后,他一把将婉柔搂进了怀里,并倒上了一杯酒,递给了婉柔。

婉柔并不想接,可赫连沐风却毫不客气的吼到:“喝!”

婉柔吓的一哆嗦,急忙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赫连沐风哈哈大笑到:“秋娘这不是挺能喝的么?今日,你必须要陪本王一醉方休!”

赫连沐风的胳膊搭在婉柔的肩膀上,让她动弹不得,婉柔只得无奈的陪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

喝到有了几分醉意,婉柔干脆也不反抗了,她既来之则安之的与赫连沐风对饮。

反正,今日是他的生辰,陪着他的本来就应该是自己。

可她却一直不敢说话,因为她怕一开口,赫连沐风就马上能认出自己。

可赫连沐风真的醉的一塌糊涂了吗?

醉的连自己朝夕相处那么久的人都认不出了吗?

若是婉柔呢?哪怕赫连沐风带着面具,她也一眼就能从人群中辨认出他吧!

赫连沐风又何尝不是呢!

从婉柔走上台的那一刻,他就已经认出了自己的恋人。

她的身姿,她的体态,是深深的刻在自己脑海里的。

见到婉柔的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开心。

他鬼使神差般的叫住了这位让自己怨恨的婉柔。

今夜,他就是想放纵自己,忘记仇恨,去随心随性一点。

赫连沐风就这样搂着婉柔,一杯接一杯的痛饮着。

今夜,他真的醉了。

赫连沐风渐渐的不胜酒力,竞也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婉柔不舍的抚摸着他的头发,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儿心形玉佩塞进了赫连沐风的口袋里。

那是婉柔许久之前得的一块上好的鸡血玉。

她亲自雕琢了很久,将它雕刻成了一颗心的形状,欲送给赫连沐风,当做生辰礼物。

原本,她以为这颗心是送不出去了,可机缘巧合,它还是归了赫连沐风所有。

婉柔看着醉了的他,轻轻的说了声:“沐风,生辰快乐!”

然后瞧瞧的起身准备离开。

不料,此时的赫连沐风突然拽住了婉柔的手,将她又拉了回来。

婉柔一下子又坐到了椅子上。

赫连沐风突然凑到她的面前,撩起了婉柔的面纱,炙热的双唇就这样吻了下来。

赫连沐风越吻越是贪婪。

他用力的将婉柔搂在怀里,疯狂的索要着婉柔的香吻。

他的双手,不老实的抚摸着婉柔身体的每一处。

思念,如河水般奔流而出。

婉柔的泪水顷刻而出,不禁落到了他的脸颊上。

她有些情不自禁的想去抱住赫连沐风。

可赫连沐风的一句“鸾儿!”瞬间让婉柔清醒。

她绝望的推开了赫连沐风,掩面而泣。

赫连沐风邪魅的一笑。

他,是故意这样气婉柔的。

婉柔哭着离开了。

夜色朦胧,隐藏着的是谁的爱意?

赫连沐风悄悄的掏出婉柔放进自己口袋里的那颗心,紧紧的攥在手心里。

婉柔与玲珑失望的走出了亲王府。

墨池等一众缥缈派的弟子立刻围了上来,关心的问到:“没事儿吧殿下?”

婉柔轻轻的摇了摇头到:“墨池师兄,帮我盯着点儿亲王府吧,如果见那女子走出亲王府,马上通知我!”

“哦,好!殿下,你,怎么还喝酒了?”

墨池关心的问到。

婉柔没有出声,只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自从那日去过了亲王府,婉柔便闷闷不乐,一直都很不开心。

这日,墨池突然急冲冲的跑到婉柔的面前说到:“殿下,那女子出王府了!不过,是跟着二殿下一同出门的,好像要出城,我派人跟着了。”

“哦,好,看看他们去哪里再说吧!”

婉柔无精打采的说到。

又过了很久,墨池再次前来向婉柔汇报到:“殿下,他们好像是要去栖霞山的某处地方,离咱们山庄不远,您要不要去看看?”

婉柔听罢,喃喃自语到:“呵呵,这个时节,蒲公英花该开了吧?难道他赫连沐风对所有女子都是那一套说辞吗?”

“嗯,那个,殿下,我还有件事情想告诉您,见您这几日心情不是很好,我,我就没敢说!”

墨池欲言又止的说到。

“墨池师兄,但说无妨!”

“那个,您不是一直想查那女子嘛,正好,亲王府前几日想招几个用人,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安插进去了我们的眼线,据她所说,那女子,每次沐浴都会屏退下人,有一次,咱们的人偷看了她,发现,她的肩膀上的确是有一处纹身,而且,那女子的后背,似乎伤痕累累。但是,到底是不是公主您画的那个图案,她没有看清楚!”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

婉柔急的差点蹦了起来。

“我,我这不怕您,又,又不高兴么!”

“玲珑,走,去跟上他们!今日,无论如何我也要看看,那女子,究竟是不那个飞鸾!”

婉柔说罢,抄起了自己的冰月剑,朝着栖霞山奔去。

一路上,婉柔走的有些吃力,毕竟有了身孕的人,身子略显沉重。

加上腿上的伤,婉柔来到山顶,已经气喘吁吁。

她猜的果然没错,赫连沐风带着那个鸾儿,来到了与婉柔的定情之处。

两人站在花海里,浓情蜜意。

婉柔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悲伤,逆流成河!

她一时间竟忘记了自己是来做什么的。

她傻傻的望着赫连沐风与那女子。

而飞鸾这个训练有素的杀手,早就察觉到了婉柔急促的呼吸。

她故意将头依偎在赫连沐风的肩膀上,娇羞的说到:“殿下,您说,八月初八,是个好日子,您会迎娶奴婢做您的王妃,可当真?”

赫连沐风肯定的回答到:“本王一向说话算数,鸾儿,只管准备就是!”

婉柔的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一旁的玲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大声的怒吼到:“你们这对儿狗男女,简直想的美!”

赫连沐风与飞鸾惊讶的转身望向玲珑。

玲珑疯了似的冲向飞鸾,与她厮打在了一起。

飞鸾装的弱不禁风,假惺惺的被玲珑打的落花流水。

赫连沐风气急败坏的推倒了玲珑,气的婉柔上前来与赫连沐风理论。

婉柔气急败坏的盯着赫连沐风到:“二殿下,你要取谁,我没有权利干涉,可请你在取她之前,先擦亮眼睛!我同你说过,那日,真正杀了皇后娘娘的另有其人!当日,我与凶手打斗之时,无意间扯下了她的衣衫,她的……”

“殿下,奴婢流血了!”

飞鸾突然惊呼到。

婉柔知道,她是不愿让自己说出关于那杀手的线索。

这就更加说明,这女子心里有鬼。

可此时的赫连沐风好似被爱情蒙蔽了眼睛,他关心的扶起飞鸾,仔细的检查着她的情况。

飞鸾的脖子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道伤口。

玲珑马上怒吼到:“你别在那装了,我刚刚根本没有碰到你的脖子!”

“够了!你们两个若是在这样无礼取闹,休怪本王不客气!”

赫连沐风不耐烦的怒吼到。

婉柔生气极了,她冲着躲在赫连沐风怀里的飞鸾吼到:“你给我过来,少在那里装无辜!”

说罢,婉柔就欲上前拉扯飞鸾。

飞鸾惊恐的喊到:“殿下救我,殿下!”

赫连沐风气急败坏,用力的一把推开了婉柔。

婉柔一个踉跄,连连后退,不料,这山坡之上,凹凸不平,婉柔狠狠的摔在了地上,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赫连沐风瞬间就傻了眼。

只有玲珑反应迅速的飞奔上去,奋力的追着已经滚落下去的婉柔。

一颗树干正好挡住了婉柔,她重重的撞在了树干上,瞬间晕厥了过去。

玲珑哭喊着追上了婉柔,一把将婉柔抱在怀里,痛哭流涕。

此时,赫连沐风也跟了过来,见婉柔晕厥了过去,他也有些惊呆了。

此时,婉柔的裙摆处,突然一片鲜红!

赫连沐风不知所以的惊呼到:“血,血!”

玲珑低头一看,瞬间奔溃的大吼到:“赫连沐风,她还怀着你的孩子!你这个畜生!”

“什么?你说什么?”

他楞在了那里,傻傻的看着婉柔。

玲珑不管不顾的起身开始厮打赫连沐风,可赫连沐风好似木头一样,任由玲珑抓咬自己。

他的眼前一阵模糊,仿佛耳朵也失聪了。

脑海里,只回荡着玲珑刚刚的那句话。

他的心,好疼好疼!

他想去抱起已经被鲜血染红了衣摆的婉柔,可手脚已经不听了使唤。

突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冲了上来。

赫连沐风被一群官兵摁倒在地。

接着,一阵幽香传来,他,抱走了婉柔。

赫连沐风眼前一黑,竞也晕了过去……

南朝皇宫,赫连云逸为婉柔兴建的流云殿里。

婉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皇帝赫连云逸的面孔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她幽幽的开口问到:“我怎么,在宫里?”

“婉柔,别说话了,你现在身子虚弱,不能累着!”

赫连云逸依旧温柔的抚慰她到。

婉柔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摸着自己还有些疼痛的小腹说到:“孩子,我的孩子!”

赫连云逸突然沉默了。

婉柔死死的盯着他,挣扎着想起身。

赫连云逸心疼又不忍的说到:“婉柔,你不能起来,快躺下!孩子,以后还会再有的,你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什么?你说什么?陛下,你究竟说的是什么?”

婉柔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赫连云逸无奈的说到:“婉柔,你的孩子,小产了!你摔的太重了,胡太医,他也无能为力了!”

“不可能,你骗我的对不对?你骗我的,你是骗我的!”

婉柔痛哭流涕的嘶吼着。

绝望,愤怒,悔恨,不停的充斥着她的心房。

“婉柔,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好吗?”

赫连云逸无奈的安抚着婉柔。

婉柔不再怒吼,她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傻傻的躺了下来。

她将身体蜷缩在一起,不停的抽噎着。

赫连云逸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默默的起身离去。

赫连云逸走后,婉柔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情绪。

她大声的哀嚎着。

门外,赫连云逸倚在门上,默默的留着眼泪。

早知如此,她便不该放婉柔出宫。

他答应过婉柔,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只因自己的一时心软,就让婉柔,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赫连云逸悔恨的攥着拳头。

离开了浮云殿,赫连云逸随即下令,将大牢里的飞鸾执行剐刑。

随后,他踱步来到了关押赫连沐风的牢房。

此时的赫连沐风早已经醒来。

见到了自己的皇兄,他马上紧张的问到:“赫连云逸,婉柔她怎么样了?”

赫连云逸冷笑了一声到:“你们的孩子,没了!”

赫连沐风绝望的坐到了地上,泪水模糊了双眼。

赫连云逸接着说到:“我的好皇弟,你可以走了!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那么伤害婉柔之时,我真想立刻杀了你!不过我现在反悔了!我要让你活着!带着无尽的悔恨活着!我要让你痛不欲生!用你一辈子的愧疚去偿还你所欠下的债!哦,对了,我忘记告诉你了,你身边的那个鸾儿,才是杀害你母后的真正凶手!婉柔她出宫,就是为了查清楚这件事情的!她,是你母后豢养的杀手,替你母后做了不少的杀人勾当。我的娘亲,丽太妃的孩儿,皆是死于你母后之手!你,就好好的替她恕罪吧!”

赫连云逸说罢,愤怒的转身离去。

赫连沐风无法置信的呆坐在那里。

自己,竟然如此的误解了婉柔!

她一次又一次的想同自己说明真相,可他,没有给她一丝机会。

她该对自己多失望啊!

如今,他竟然亲手毁掉了自己与她的骨血。

此生,她的挚爱,定不会再原谅自己。

还有他的母后,真的那么的不堪吗?

赫连云逸的话,字字句句都扎在了他的心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赫连沐风噌的站了起来,发疯一样的冲出大牢。

他追上了赫连云逸,大声的质问他到:“婉柔呢?她在哪里?我要见她,我要去见她!”

愤怒的赫连云逸转过身,一掌将赫连沐风击飞。

他倔强的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的冲向武英殿。

赫连云逸追在他身后,恶狠狠的拽住了他的脖领,再次将他扔的飞了出去。

赫连沐风重重的摔在了地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他再次起身,向着皇宫里冲去。

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被赫连云逸打的伤痕累累。

此时,闻讯而来的皇太叔冲到了两人的中间,制止住了二人的打斗。

他扶起了已经伤痕累累的赫连沐风。

皇太叔重重的叹了口气到:“云逸,你二人毕竟是兄弟,放他走吧!”

赫连云逸余怒未消的说到:“孤,已经让他走了!是他自己硬要自寻死路,怪不得孤!”

皇太叔求情到:“既然陛下宽宏大度,那就允许老夫,将他送回亲王府可好?”

“皇太叔请自便!”

赫连云逸说罢,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皇太叔拎着倔强的赫连沐风上了自己的马车,将他送回了亲王府的府邸。

为赫连沐风请过大夫后,赫连沐风的情绪终于平复了下来。

见他脱离了生命危险,皇太叔也欲离去。

赫连沐风一把抓住了皇太叔到:“皇太叔,婉柔,她,她腹中的胎儿,真的没了?”

皇太叔叹了口气到:“沐风啊!你真是糊涂啊!你,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如此对待视你如命的婉柔啊?你知不知道,她为了救你,生生的摔断了一条腿啊!如今,她手脚上的冻疮都还未痊愈,你却,你,真是让我失望透顶!”

“什么?婉柔的腿,是为了救我而摔伤的?”

“她为你付出的何止是这些啊?你呢?你都干了些什么?认贼为妃,为虎作伥!你,哎!”

皇太叔怨恨的数落着赫连沐风。

赫连沐风听的一头雾水。

他激动的坐了起来,心急如焚的询问皇太叔到:“皇太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快告诉我,您快说啊!”

皇太叔摇摇头到:“沐风,真正杀死你母后的人,是你身边的那个飞鸾!”

接着,皇太叔将婉柔跟自己描述的当日的事情经过,又详细的跟赫连沐风复述了一遍。

而后,他又将自己和婉柔查到的线索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了赫连沐风。

飞鸾去当铺所当的那些首饰,后经皇太叔的证实,正是飞鸾从皇后那里偷来的。

而飞鸾被捕后,皇太叔也找了一位女婢,证实了她背后的纹身。

这些,赫连沐风竟然全然不知。

接着,皇太叔说到:“你受伤昏迷后,是婉柔第一时间赶到了你的身边,为你做了缝合术,后来,你依然昏迷不醒,婉柔无奈之下回到了自己的师门圣山,冒着生命危险为你采得了圣山雪莲。她怕你不肯服用,才告诉他们,不要说是她送给你的。一个那么爱美的姑娘家啊!成了跛子,她该多难受啊!”

“不要说了,皇太叔,不要再说了!婉柔,她一定恨死我了!”

赫连沐风的情绪几近奔溃,他双手抱头,无助的失声痛哭!

悔恨的泪水划过脸庞,他恨不得将自己那痛苦的心抓出来掏给婉柔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