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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季大官人的嘱托

回去的路上,洛七娘捂着怀里的吊坠,满怀心事的走在后面。

洛景来自从被洛景昔抱在怀里就没再下来过。只是两人从未曾如此亲密接触过,两人都不想多说话,想要找娘说说怎么办,却见她满脸伤心又不敢多问。

加上洛景昔觉得既然洛景来都已经被托付给了他,他自然要承担到底,因此便蠢的一直抱着洛景来,就连手累了也一直硬撑着。

洛七娘她们前脚刚走,赵大傻便被赵家人硬是扯了回去。

说是硬扯,其实也不过是在赵老头赵磊半是请求半是拉扯下,赵大傻才不情不愿的跟着他们回家。

否则这会功夫,赵大傻早就跟上去了。

赵磊看着坐在门前一个劲吃着干面馒头的傻儿子,和自家婆娘躲的远远的。

“都怪你!当初季大官人都说了不让大傻子往洛家面前凑活,你怎么就是看不住他?”赵磊狠狠吸了一口旱烟,若不是今日看热闹,他还真没发现这大傻子竟然在自己眼皮子地下又跑去找洛七娘了。

被当家的埋怨,李春花不满的瘪嘴,“他那个力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想出去我哪里能拦的住。”

李春花又如何想让赵大傻出去,就因为有这么个傻儿子,让自己每次出去都被人说的抬不起头,就连小儿赵知淮也总是被同窗嘲笑。

若不是这傻子在,家里每年能多些进项和免除苛捐杂税,她根本不想留这个大傻子在家。每次看见他自己都少不得做噩梦不说,这大傻子也是个惹是生非的祸害。

“拦不住也得拦,五年前季大官人怎么说的你都忘记了?”

李春花想什么,赵磊用脚指头都能想到!那季从文是什么人,五年前的雨夜,季从文抓着大傻子来到自己家,脸上的阴鸷模样他现在想起来都还心有余悸。

“都这么多年了,他都没回来过,咱们做什么还要怕他。”李春花不满的嘟囔一声。

“人家现在在京城当大官!你莫不是想让知淮一辈子都当个穷书生不成?”

提起赵知淮,李春花看向大傻子的目光多了几分仇恨。

小儿子五年前就可以下场参与科举,就是因为大傻子得罪了季从文,那季从文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第二日,书院便来了信,说是夫子不同意让赵知淮下场,让他再沉淀五年!

明明可以五年前就考秀才的赵知淮,一直蹉跎到了今天。

“他当年怎么就不死在战场上哪!”

李春花狠狠骂了一句,目光如淬毒一般盯着外面的赵大傻。早晚她要把这个碍眼的东西从家里踢出去。

赵大傻将所有一切听在耳中,这么些年他早都已经习惯了。别人都说他是傻子,可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他只是反应慢些,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知道。

‘噗通’一声,赵知轻走到门口拿出水缸的舀子大口喝着水,躲在后面的李春花却猛的吓了一跳。

刚才她分明看到大傻子那凉薄的眼神,难不成自己的心思被他知道了?

呸!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她是他的娘,即便让他死那也是收回他对他的恩赐,反正他一个傻子活在这世上也是拖累,日后少不得要拖累知淮。

看到李春花吓的缩在一边不敢再看他,赵知轻哼哼了两句朝着外面走。

赵磊碰了碰李春花的胳膊示意她拦住,可她看着那‘凶神恶煞’的背影,愣是没敢开口。

看到赵磊埋怨的眼神,她生气的想着,你有本事你怎么不自己去拦。

赵知轻和往常一样去了山上,自从察觉到家里人待见后,他便自己在山上搭建了草棚子,平日里没事就在这窝着。

草棚角落里有几个零散的鸟蛋,这还是前几日他从鸟窝里掏的,原想着送给洛七娘的,可谁知道给忘记了。

想着他拿起鸟蛋便出了草棚。

这边回到家的洛七娘,强迫自己打起精神。

如今原身的身世已经有了线索,即便她帮不了原身找回亲生父母,可她只要帮原身将这几个儿子抚养好,也算是对的起她了。等日后有了能力再帮她教训下渣男,想必原身就会安息了。

看着被自己丢在角落的栗子、山楂和采摘的山茶。再看看紧闭的东屋,和猫在堂屋朝外瞅的两颗圆咕隆咚的脑袋。

眼下可不是发愁这些事的时候,这几个孩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利索的去了厨房,先将晚饭做好,等几个孩子吃完,她才挪出空来收拾栗子。

东屋里,洛景辰听着洛景昔巴啦啦说着今日的事情。

“哥,你说她现在是不是很难受啊?若要是我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少不得要大哭一场,你说她平时那么爱哭,现在怎么不哭了?”

“你是不知道她回来时的样子,和死了爹妈一样。还说要给我们做好吃的,这会子只见柴火冒烟,啥也没看到。”

洛景昔巴啦啦说着,丝毫没有发现洛景辰的异样。

一连两日都未曾出去吃饭的洛景辰嘴唇苍白,整个人坐在桌边没有一丝丝的力气。而洛景昔只知道说着自己的感叹,丝毫没有想起这几日他滴米未进。

直到一阵香甜的气味从空中飘来,洛景辰的肚子不争气咕噜了两声。

他尴尬的看了一眼洛景昔,却发现这小子竟然直接跑了出去,嘴里还嚷嚷着:“这是什么好吃的?怎么这么香甜?”

小来来端着刚吃过的糖炒栗子,看见洛景昔下意识将东西往身后臧。

“臭小子!你忘记今个是谁抱你回来的?没良心!”

“我才不是!”小来来嘟着嘴反驳,“娘说了,这东西要让大哥品鉴一下!”

说着便朝着东屋的门而出,在走到大开的房见门口时,看着坐在里面清瘦的身影,他却有些害怕的顿住脚步。

洛景昔一看有些幸灾乐祸的倚在墙边,“看看那来的小怂货,自己家门都不敢进。”

被嘲笑的洛景来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正当他鼓起勇气要进去时,忽然听到了一阵咕噜的声音。

咦,不是自己,也不是洛景昔,难道是?

他抬起小脑袋偷摸瞅了一眼屋里,有些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