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脚踏两只船
直到这样，郭媛媛才再次回头。
“对，我之前是个苏伟交往过，但是后来苏伟太穷了，一个律师能有什么钱？于是，我就做了他好兄弟郑昊的情人。”
李凡拿起笔，记录着郭媛媛的口供。
“你之前是一个大学生，为什么会到洗脚店上班？”
“呵呵！大学生？警察同志，您可真是抬举我呢！我已经不是大学生了。我没有拿到毕业证。”
“为什么？”
“因为学不好啊，每天半工半读，哪有时间去学习？”
冷静看着郭媛媛，猛地回想起曾经的自己。半工半读的日子，的确非常难受。
“你真的是因为半工半读影响的学习吗？据我所知，半工半读并没有多大影响的。大学期间的奖学金助学金非常丰富，你一定有别的原因。”
此话一出，郭媛媛瞬间沉默了。
半晌，她终于承认：“行，我说就是了。我没拿到毕业证是因为我大学期间，没有好好学习。”
说着说着，郭媛媛低下了头。
“那你后来没有去补考吗？”
“唉，当时我年少轻狂，以为没有学历靠能力就行。现在却发现，学历就是一块敲门砖。”
冷静不得不惋惜，曾经的郭媛媛，怎么会那么天真。
“好了，我虽然同情你的过去，但现在，请你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关于郑昊的案子。”
李凡皱着眉头，告诉郭媛媛，郑昊离奇死亡在巫蛊村的事情。
“什么？他死了？”
“他这么久没有联系你，你难道没发觉吗？”
“害，情人关系不就是这样吗？时有时无的。”
很显然，郭媛媛对郑昊的死，并不关心。
冷静一直盯着郭媛媛看，随后问道：“那，你和他的好兄弟苏伟，还联系吗？”
谁知郭媛媛的脸上露出满满的不屑，冷冷地哼道：“那个穷鬼，早就不联系了。”
这对，李凡紧接着试探性地问起郭媛媛：“哦？那，你是否知道，郑昊死后，给你留下了巨额遗产？就是他名下的金融公司。”
刹那间，郭媛媛像是发了一大把不义之财一样，又惊又喜：“真的？”
一旁的冷静注意到，郭媛媛差一点，就要跳起来了。
“是的。只不过因为苏伟是负责办理此次遗嘱的律师，不知什么原因，他没有告诉你。”
再次提到苏伟，还是涉及到自己利益的事情，郭媛媛当场就气急败坏。
“他怎么这样？他这是犯法了啊警察同志，你们可一定要严惩他！”
足疗店来往的人群基本都是五大三粗的油腻中年男性，看衣着，大部分都是中产阶级以上的小老板人物。来往的客人，不禁引起了冷静的注意。
郑昊是一个亿万富翁，怎么会去足疗店认识郭媛媛？
想到这，冷静忍不住插话问道：“你和郑昊是怎么认识的？”
“通过苏伟。”
“我问你，你之前和苏伟处对象的时候，是否还记得，他有什么特征？”
“男的，法学博士，s市律师事务所律师.....”
李凡忍不住打断：“停停停，我的意思是特征，就是异于常人的东西。比如我，一提到因为一场十年前的案子被撤职的s市警察，就想到是我李凡。”
“啥？”
“哦没什么，开个玩笑，我的意思，你理解了吗？”
冷静无可奈何，也在一旁解释道：“意思就是，你得进一步缩小范围，让所有人都能一下子就知道是他。”
冷静瞥了一眼李凡，稍微靠了靠李凡，小声嘀咕说：“你和她说那么复杂她肯定听不懂，得说得更接地气一些。”
“哦哦！”
郭媛媛挠挠头，眼珠子开始转动，开始回忆起和苏伟过往的点点滴滴。
片刻之后，郭媛媛吞吞吐吐地说道：“呃……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如果我把他带到你面前，你是否会一眼认出他？”
“肯定会！化成灰我都认识。”
“行，你就在足疗店里，暂时不要离开。”
临走的时候，郭媛媛着急地叫住李凡：“等一下警官！能不能告诉我，那个金融公司，真的是郑昊给我的遗产吗？”
“我们在检验遗嘱的真假，如果是真的，你有资格继承。”
“哇！”
李凡这辈子也忘不了，一个女人在听到如此大的好消息的时候，整个人就好像是中了五百万的彩票一样，激动的连走路都是连蹦带跳的。脸上的肌肉几乎全部松弛，形成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只是，这要是真的还好。若是假的......那这种飞得越高摔得越惨的感觉，可能会非常难以接受。
“祝你好运吧！”
接下来，李凡和冷静，又去找了郑昊的下一个情人————赵暖。
赵暖，苏伟的前女友，在一家保险公司上班。
李凡第一眼见到赵暖，不由得被赵暖的样子惊艳到了。
精致的五官完美契合在洁白无瑕的脸上，高挑的身材勾勒出模特式的身形。不少路过的男人，都忍不住看她一眼。
“难怪富豪会喜欢她，长得确实好看。”
不巧的是，李凡的小声嘀咕，被冷静听到了。
“看来，你也是外貌协会的！”
说着说着，冷静居然缓缓地将手放到了李凡的的胳膊上，下一秒，冷静轻轻地捏起李凡的一小块肉。
“啊不要！”李凡吓得赶紧反水。“我我我，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从富豪的角度来看，这个女人长得的确漂亮啊！”
冷静没有打算放过李凡，直接掐了上去。
“哎哟我的妈！”李凡唏嘘了一声。“行吧，我觉得她并不好看，相反，长得很妖艳，甚至有点红颜祸水。”
直到此，冷静才将手放下。
“行吧，走，去问问。”
李凡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胳膊，无奈地摇摇头。
这女生，不能听见夸赞别人的语言？
“跟上！”
冷静猛地回头，提高了音量。
“哦哦哦！”李凡下意识地跳了一下，随后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
“你好，请问二位有什么事吗？”
李凡直接拿出警官证，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好我们是警察，有一个案子，需要你配合调查一下。”
当听到郑昊在巫蛊村离奇死亡的消息之后，赵暖满脸的不可思议。
“什么？死了？”
“是的。所以我们想问问你，你之前和郑昊之间，是怎么认识的？”
赵暖身穿黑色的西服，干净的脸上涂上了口红，像一位成功的女企业家。但，总是透露出一股复杂的心机感。
“就是，就是他买保险，所以认识了啊！”
赵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她甚至有些紧张。
“你在害怕什么？”
面对冷静的逼问，赵暖终于和盘托出。
“好吧我说，其实我，我和苏伟之前交往过。”
“那为什么你后来做了郑昊的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是情人。我知道他有好几个女朋友。因为，他有钱啊！哪个女孩子，不喜欢有钱人呢？”
赵暖的回答，和郭媛媛的如出一辙。
“你就没有想过，郑昊并非真心对你？”
“当然想过了，有钱不就好了，各玩各的。”
李凡真不敢相信，这种厚颜无耻的话，居然会从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子的口中说出。
“行了，你们问得有点多。这和破案没关系吧？”
赵暖黑色的眼线间，划过一丝瞧不起的眼神。
“你知道郑昊离奇死亡了吗？”
“知道。”
“那你知道郑昊死后的遗嘱里面，给你留了十亿的财产吗？”
刹那间，赵暖的面部肌肉僵持起来。
停顿了片刻，赵暖用怀疑的目光盯着李凡，开口问道：“哦？你们......”
一眨眼的功夫，赵暖居然不自然地笑起来。
“你们开玩笑呢吧？”
“你觉得我们身为警察，会轻而易举地开玩笑吗？”
“那你们是在试探我吗？”
“你为什么不相信？”
“我和郑昊只是情人关系，他的遗产怎么可能会留给我？搞笑呢！”
很显然，赵暖比郭媛媛，聪明许多。
“那你和苏伟交往期间，可曾留意过他有什么异于常人之处呢？”
“呵！异于常人？哪有？就他那个矮矬穷。”
“我的意思是，假设有人冒充苏伟，你会一眼识破吗？”
“你们在讲故事吗？他那种人，谁会冒充他？”
李凡忍不住了，猛地一拍桌子，提高了嗓音：“赵暖！请你严肃一点！”
“行行行。”
赵暖有些不情愿，被迫严肃起来。
“如果我把一个冒充苏伟的人带到你面前，你会发现他是冒充的吗？”
“当然会，我对他可熟悉了。”
这，正是李凡和冷静想要的答案了。
若是把现在的苏伟带到郭媛媛和赵暖面前，那苏伟的真假，一试便知。
与此同时，白卓那边也打来了电话。
“师兄，那份给郭媛媛和赵暖的遗嘱，没有伪造的痕迹。”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深深地给了李凡一击。
为什么？身为一个父亲，宁愿留给自己的三个情人遗产，也不愿分给女儿一分一毫？
李凡眉心紧锁，他在思考，该如何把这个消息告诉郑一佳。郑一佳，又该如何去接受呢？
该来的总是要来，李凡和冷静已经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准备。
再次来到别墅，清新自然的空气虽令人心旷神怡，却总给了瘫坐在藤椅上木纳的郑一佳一种深深的压抑感。
李凡走近郑一佳，无可奈何地开口道：“郑一佳，遗嘱.....”
“我知道了。”
郑一佳面无表情，但眼神里却饱含了失望。她呆坐在藤椅上，阳光的照射下，像一个精致的洋娃娃。
冷静同情地望着郑一佳，她想去安慰郑一佳。然而郑一佳却极度忧伤，听不进去任何安慰。
“可能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也许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或者我们忽视了什么！”
“不用安慰我了，我相信你们没有骗我。痕检科给出的报告，怎么会有假？”
“我的意思是，可能你父亲有别的原因.....”
“还有什么原因？我算是知道了，我父亲压根就没把我当作他的女儿。不过没关系，他死了，我也没义务为他难过了。”
郑一佳呆呆地仰望着天空，沉默不语。
“相信我们，我们很快，就可以告诉你苏伟的真假了。”
“苏伟？苏伟现在是真是假，对我来说有什么意义呢？反正，我就是个什么也得不到的可怜虫罢了。”
郑一佳冷笑着，缓缓地从藤椅上站起来，她递给李凡和冷静一把钥匙。
“这是地下室的钥匙，接下来你们要调查地下室的那个怪人的话，直接进去就可以了，我就不去了。”
李凡怕郑一佳想不开，连忙挡住郑一佳的去路：“你要去哪？”
“我去哪，这是你们警察管不着的事情吧？”
“我能理解你此时的心情......”
“你放心，我不会出s市的，我就是想，散散心罢了。”
“要不，你来我家住吧。”
冷静无比怜悯郑一佳，生怕郑一佳会想不开。
“不是我的家，我去，有意义吗？”
“但是......”
“好了，我就想去散散心。你们放心，我不会做傻事的。”
郑一佳的话说得非常沉重，扬长而去。
李凡打电话给白卓，把郑一佳的照片发给了白卓，嘱托白卓务必看好郑一佳。
“放心包在我身上。”
关于苏伟的真假，李凡想在鉴定苏伟真假之前，再次去见一见地下室的那个“苏伟”。
“苏伟”似乎已经料到了李凡会再次来找他，当李凡打开地下室门的一刹那，他毫不犹豫地张开口说道：“你们还是回来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郑昊那家伙，的确没有把财产留给小佳。”
李凡皱着眉头，迎着一股阴冷的气息问起“苏伟”：“你究竟是苏伟的什么人？”
“可笑！我就是苏伟本人！”
“你不想出去吗？”
“当然想！可是你们又不放了我，我能怎么办？”
“身为警察，我们有权利放你。但是恐怕，并不是我们不想放你，而是你自己不愿意出来吧。”
话音刚落，“苏伟”的神色开始黯淡下来。随后，他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