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爸爸
“经过DNA比对我们发现，兰大勇被害现场的那件女性内衣，正是兰文君的！”
李凡默不作声，对于这个结果，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他正在翻看兰文君和兰大勇的聊天记录，一边又在对比范雨和兰大勇的聊天记录。
“白卓师弟，我问你，你和许娜平时聊天的时候，有开过玩笑吗？”
“有啊！咋了？”
“你是不是喜欢让他叫你爸爸？”
提到这，热恋中的白卓不禁娇羞起来。
“嗯……这，这，的确是。不过这只是玩笑。”
“对于你们正常人来说，这是玩笑，但......”
李凡一脸严肃，眉头紧皱。他举起双手，将兰文君和范雨的聊天记录摊开在众人面前。
白卓首先凑过去，却并没有觉得异常。
“范雨叫兰大勇爸爸，这个其实可以理解的。毕竟兰大勇给范雨不少经济来源呢！兰文君和兰大勇的聊天，没什么不正常的啊！”
“你注意到，这个爸爸了吗？”
“嗯注意到了咋了？”
“实际上，兰文君有恋父情结，而这个爸爸的称呼，不是一般的爸爸称呼。”
“啊？”
“这就是文字的魅力。有时候同样的文字，不同的人，会代表不同的情感。”
夏泽有处女情结，王松平有恋母情结，兰文君有恋父情结。夺命快递的目标，都是心理有问题的人。
那接下来，就应该弄清楚范雨，究竟是什么心理问题了。
可是，李凡等人走访了范雨周围的人，对范雨的评价基本都是，水性杨花，拜金主义。
“看来这个范雨啊，和之前兰文君一样，都是不太好找心理疾病，隐藏得很深。”
李凡又一次约见冷静，只不过这一次，是在范雨的家。
冷静翻看着范雨的一些照片和衣物，却从未觉得有哪里有问题。梳妆台上，都是琳琅满目的口红。
“我说，你和其他女孩还真不一样呢！其他女孩都是一堆化妆品，为什么你就放普通的梳子和书？”
冷静面无表情地望着李凡，对这种评价似乎早已经习以为常。
“因为我懒啊！化妆多麻烦！”
“那你有裙子和口红吗？”
“裙子有，但是口红无。”
冷静反手打开了范雨的衣柜，映入眼帘的是一排大长裙，看上去价值不菲。
“口红，裙子，包包，化妆品都有了，看来，这是标准的精致女孩啊！”
李凡惬意地问起冷静：“嗨，想问一下，你喜欢吗？我可以下次送你一个。”
岂料冷静果断地回答：“我不喜欢。”
“为啥啊？”
冷静用鄙夷的目光瞅着李凡：“因为，别人送的，我统统都不喜欢。”
“哦不好意思！那个....”李凡挠挠头问起冷静。“我问你一下，你觉得一个精致女孩该有的特质是什么呢？”
李凡的话音刚落，冷静直接利索地就接了下去：“口红高跟鞋包包裙子。”
果然，还是女孩更了解女孩。
但被这一细节的提示，李凡突然间意识到了某些问题。
口红，高跟鞋，包包，裙子。
这些范雨的卧室都有，可是唯独没有见到高跟鞋！
李凡下意识地翻找起鞋架，然而范雨的鞋子大多都是平底鞋，没有高跟鞋！
“冷静，我问你，如果一个女孩子只有口红、包包和裙子，但是没有高跟鞋，这说明什么？”
“说明她要么个子高不用穿高跟鞋，要么就是不喜欢穿高跟鞋。”
范雨的身高有一米七，在女生当中算高的，应该是属于不用穿高跟鞋所致。
看见范雨家中铺设的整齐地毯，李凡联想到范雨死亡前住的那家酒店的地毯。就在这时，李凡的脑海中想起了高跟鞋摩擦地毯的画面。
李凡找到了许娜，问许娜借了一双高跟鞋，在自家的地毯上划了一下，留下的痕迹和现场的几乎一模一样。
“范雨在坠楼之前，有女性来过！而且，还是穿高跟鞋的女性！”
好在那地毯并没有被清理，李凡拿给痕检科，静静地在等待。
李凡没有闲着，而是叫许娜穿着高跟鞋来给白卓拍照。
“啊？干嘛？”
“你还记得联系范雨的那个微信小号吗？头像是兰大勇的领带照片。那角度，要么是自拍，要么是和兰大勇差不多高度的人拍的。”
许娜穿上五厘米的高跟鞋，给一米七五的白卓拍照。白卓的身高和兰大勇的身高差不多，许娜的身高是一米七、穿上高跟鞋后和兰大勇差不多高。
果真，这种角度拍出来的照片和这个头像的照片完全一致。这说明，这个微信小号的使用者，应该是一名一米七左右的女性穿上高跟鞋所拍。
痕检科已经检查出，地毯上的高跟鞋的牌子来源于一家实体店。
李凡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灵光，顺势说了句：“走！”
买过这种牌子的高跟鞋，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女性，最终警方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余爽。
余爽高跟鞋鞋跟还没有清洗，但还是被痕检科查到了。
“范雨坠楼之前，你来过她住的酒店。而且，这个微信号小号，就是你吧？”
面对铁证，一言不发的余爽终于承认，是她杀害了范雨。
“没错就是我，我把她推下楼的！”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她贱！明明有了情人兰大勇，为什么还要去勾搭林汉？”
“所以，你就申请了一个假的微信号，冒充土豪约见范雨，随后进屋，将范雨推下楼，是吗？”
“是！”
余爽咬咬牙，目光里充斥着对范雨的憎恨。
“你用兰大勇的领带照片，就是为了嫁祸给兰大勇？”
“当然。”
“但是你万万没有想到，正是不习惯穿高跟鞋的范雨和爱穿高跟鞋的你，成为了破案的突破点。”
“那又如何？我就是恨她！贱人一个！”
“你在说别人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也是和他一样？林汉和兰大勇，还有王松平，你难道没有交往过？”
“但是我没她那么恶心！她不是真心的，可我是真心的。”
李凡无奈地叹口气，没想到余爽身为一名老师，三观竟然扭曲到这种地步。
“那这么说，夺命快递一案，都是你所为了？”
“不没有！我只是在范雨死后，模仿了夺命快递一案而已。这样，伪造成连环杀人案，警方的视线不就可以转移到夺命快递的凶手上了吗？”
李凡皱着眉头，在观察着余爽的表情。同时他也在思考，余爽的言语是否为真。
望着李凡半信半疑的表情，余爽只好说：“行，你们合着就是不相信我是吧？随便你们吧，你们如果执意认为我就是夺命快递的凶手，那就给我定罪吧。反正，我横竖都是死。”
“不，我并不觉得你一个女生就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兰大勇，也死于夺命快递一案。”
“什么？”余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所以，关于夺命快递一案，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余爽惊魂未定，却依然摇摇头。
“不，我不知道。”
范雨被杀一案是告破了，但是夺命快递的案子，仍然处于僵局。
“真没想到啊，范雨这个案子，竟然不是夺命快递。”
冷静喝了一口奶茶，冷不丁地说道：“所以现在，你觉得夺命快递的目标，是哪些人？”
“心理有问题的。”
“哦？这么肯定我的观点？”
“对，既然范雨这个案子和夺命快递没有任何的关系，那夏泽，武玲玲，王松平，兰文君，马心兰大勇，这些人，都是拥有病态的心理。”
“夏泽有处女情结，王松平有恋母情结，兰文君和兰大勇有恋父情结。可是武玲玲和马心，她们......还有，夏泽和武玲玲有死亡时差，王松平和母亲吴云有死亡时差，马心和兰文君有死亡时差。而且时差刚好是一小时，会不会是凶手这么做，显得更有仪式感？而且凶手偏爱一小时？”
“这一点，我也很疑惑。不过我觉得，凶手大概率对一小时这个时差很感兴趣。”
“其实不止是这个时差，还有他们的遇害方式，完全不一样。难道这也是凶手的仪式感吗？”
“目前看来，或许是。”
李凡找到了林汉，告诉了林汉余爽杀害范雨的消息。林汉听后，浑身鸡皮疙瘩四起。
“我的天！那她下一个要杀掉的是不是我？”
“她已经被关起来了，不会再害人了，这点你放心。”
“唉，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如果我不约范雨，那么她也就不会认为范雨是小三了。”
“你的私生活什么样我管不着，但是作为一名男性，我还是希望你可以负责一些。这个世上，有很多的爱情悲剧，都是始于对爱情的不忠贞。”
“好了我会改正的。”
林汉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打发了李凡几句就走了。
李凡在原地，只得唉声叹气。
不过，夺命快递的凶手，会再次进行下一个任务吗？
警局又一次开会，李凡提出了夺命快递一案被害人的共性。只是这一次，所有人都排除了兰大勇的嫌疑。
“起初我们以为这一切都是兰大勇所为，但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凶手的作案手段在三起案件里几乎一模一样，而且被害人都是心理有问题的，说明凶手可能在心理方面，颇有研究。”
午饭休息时间，李凡接到了冷静的消息。原来冷静的表妹有一道数学题不会，想请教一下李凡。
“哟，小学数学题，你都不会？大学老师呢！”
李凡趁机调侃了一下冷静，一边在草稿纸上做着题目。
“这是找规律的，我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规律。而且我从小对数字和数学就特别不敏感，不然我也不会学了文科啊！”
2，3，6，11，——
天生对数字敏感的李凡一眼就看穿了这道规律，秒回道：“这不是很简单吗？它们的差都是1，3，5，这样的单数，后面肯定是7了，11加7就是18啊！”
“哦！那你的意思是，这个找规律的题目，就是它们之间的差有规律，而不是本身吗？”
“是啊！这个你怎么会不明白呢？你是没看吧？”
李凡正疑惑为什么这么简单的题目冷静都不会做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每个数字之间，只是差存在规律，所以小学生一眼看不出。那夺命快递的三起案子不也一样，它们之间的共性就是这个数字里的差。
不过，这不是冷静之前说过的吗？
冷静，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这三起案子的数字差有规律，所以这个数列的共性就是差。但是这些差，也有规律和共性，就是单数，差的差都是2，都是自然数等。
“哦！”
李凡犹如一根一触即发的冲天炮，立刻跑出了警局。
警局的人都纳闷了，李凡自从认识了冷静，对待每一个案子都是这样，毫无征兆地就冲了出去。
“我跟你们说啊，这没什么稀奇的。破案的人就这样，当一个人特别投入一个案子，满脑子想的都是案子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张队其实更明白，李凡的内心所想。
冷静知道李凡会来奶茶店找自己，于是提前发好了定位。
果然，一切都在冷静的意料之中。
“你来了。怎么样？是不是明白了什么？”
“我说你，提示我就提示我，为啥还要装作一个连小学数学题都不会的人？”
“那如果不是这样，你会发现吗？”
“很好，你很聪明。”
李凡对冷静竖起大拇指，一屁股坐到了冷静对面的位置上。
“你是想用这个告诉我，夺命快递的案件，不止一个共性，对吗？”
“对。”
“那第二个共性，你想到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觉得，你应该能想到吧？”
“那是自然喽！”
李凡胸有成竹地打了一个响指，开始阐述自己在路上偶然想到的一个共性。
“首先，我之前是不是说过，这三起夺命快递的被害人，都是互相认识？那么他们之间就组成了一个强大的关系网。因此他们之间的另一个共性就在于，都是存在于一个强大的关系网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