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幸存者的口供
“至于韩佩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艺校毕业之后不想着去提升自己的演技，反过来去勾搭赵立这个都可以当她爷爷的老板。不过好在她成功了，长得确实不错，拿到了不少资源。我前男友江志天，在罗子媛遇害后，发现自己没有资源了，看见韩佩佩风生水起了，于是又去勾搭韩佩佩。后来韩佩佩遇害了，呵呵，他顺势找到了我。但是我知道他的目的，无非就是想靠着我出名，我自然对他是嗤之以鼻。”
江志天！本案似乎又多了一个新的线索。
“那方便问一下，你既然觉得靠这种潜规则上位是不光彩的，为何你也用这种方式呢？”
“原因很简单，甜悦传媒这家公司我很早就签约了，当时年纪小，不知道社会的复杂。我本以为签约之后就可以直接拍戏接广告了，但我没想到这些都是套路。甜悦传媒会一下子签约很多艺人，都是一些没什么社会经验的小姑娘，但真正捧红的也就几个。那些不打算捧红的，就等着艺人主动解约向公司支付违约金。而我就是公司不打算捧红的那批人，要想被捧红，就必须陪老板赵立睡觉。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成年后一个人打拼，只有初中文化，支付不了那么多违约金。可这个世界，你若想生存，还能怎么办？”
“所以你选择了向现实低头，向资本妥协，是吗？”
“是。反正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真正的恋爱？好不容易找一个男友，我以为他很爱我，结果不还是跟两个女人劈腿了？可笑。我又何必在洁身自好呢？”
李凡不禁鼻子一酸，对这个被爱情伤透了心的女孩感到无比的同情。
“不，其实你大可以不用这样。你可以用法律来保护自己。”
“没用的。你不懂啊！”
李凡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无论说什么，刘莎都不会听进去。
本来是做刘莎的笔录，却没想到，牵扯出这样一番心酸的往事。
“刘莎小姐，我知道你内心的痛苦，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痛苦，人人都在为了生活而忙碌。有时候自己选择的路，哭着也要走完。或许你可以反抗这个世界的不公，但是请记住，法律永远都是最好的防身武器。”
李凡本想继续多问一点什么，但看到刘莎回忆起往事那种痛苦的表情，暂时放弃了这个想法。
“刘莎小姐，我说的话你可以参考。明天这个时间我还会来的，因为我是一名警察，我的职责，就是要找到那名伤害你的凶手。”
刚出医院大门口，李凡又撞见了冷静。
“呀！是你！你是在这里等我吗？”
“可不就是嘛，我呢，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给你。”
“哦？是什么呢？”
冷静给李凡使了一个眼色，悄悄地将李凡带到了刘莎遇害的现场。
即便是白天，这个现场依旧寂静得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你知道这里吧？我查阅了一下前两起案件的事故地点，都是这里。”
“嗯，我知道啊！所以我就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同一凶手所为。”
“不，你不觉得刘莎被硫酸毁容的这起案件，非常的可疑吗？前两起女明星都没能活下来，就她偏偏活了下来？如果说是运气比较好的话，那她当时全身被泼硫酸，眼睛基本处于失眠状态，是怎么报警的？”
李凡回忆，当晚接到报警电话的时候，的确是刘莎打的，而且还伴随着刘莎的尖叫声。
可能是运气比较好，摸索着手机靠着感觉拨打了110和120呢？
“如果这可以用运气来理解，那么这个东西，你应该不陌生吧？”
眨眼间，李凡的眼前呈现出一个药瓶。熟知化学药物的李凡再清楚不过，这正是装硫酸用的瓶子啊！
刘莎遇害之后，李凡也想过在现场寻找物证，可是，并没有找到。所以冷静，究竟是怎么找到的？
正当李凡想要开口问冷静，没想到冷静直接将药瓶一扔，瓶子顺势滚动，李凡赶紧跟过去追，但随着瓶子滚动的速度过快，直到瓶子滚动到了下水道中，李凡才放弃。
“你明白了吗？”
李凡顿时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当时我们只在周围的地面和垃圾桶里寻找物证，但是从来不会考虑瓶子会随着一些不可靠的人为因素而变动。这么说，可能当晚刘莎被泼硫酸的那个药瓶，被人为踢到了下水道里是吗？”
“不一定是下水道。根据犯罪心理学的特点，凶手在泼硫酸之后，不会刻意地将容器随身携带，因为在这条路之后就是人山人海的夜市区，这很容易被发现。因此，他选择销毁容器的地方，就是类似于下水道这种容易被人忽视的地方。”
李凡点点头，认为冷静分析的有道理。不过，在寻找物证之前，他还是想彻底了解一下刘莎、赵立这两个人。
痕检科的人也告知李凡，刘莎手机并没有经过刻意的处理和删除。刘莎和赵立之间确实存在不正当的男女关系，而且当晚，确实是赵立约见了刘莎去KTV。
这说明，赵立对警方说了谎。
李凡立马下令：“逮捕赵立！”
至于寻找物证这一块，李凡决定将这份重任交给白卓。但是白卓因为是法医助理，向来是只会做寻找尸体的工作，自然有些不情愿。
不过李凡，还是想出了一个办法。
“白卓啊，你那天，和许娜小姐偷偷约会的事情，我可是撞见了呢！我记得好像你爸妈那边，是不知道的对吧？”
刹那间，白卓就心慌不已。
“师，师兄啊！我，我，我和许娜小姐只是，只是普通朋友吃个饭而已啦！”
李凡故作镇定，顺势拍了拍白卓的肩膀：“哎呀白卓，别紧张嘛！这种事，谁都有第一次嘛对不对？只要你答应带几个人去寻找物证，那你放心，那事就当我没看见，怎么样？”
白卓紧闭了一下双眼，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最终还是咬牙同意了。
“可以，但是师兄啊，我们是警察，是正义的化身，下次可别用这种借口威胁我了，OK？”
“放心，绝对没问题，我办事你放心。”
李凡心里特别清楚，白卓对自己提过一嘴，自己的父母是坚决反对自己现在谈恋爱的，因为现在自己还大业未成，连实习法医的审核都还在进行中，爱情只会让自己在事业方面分心。
“你的任务都分配好了，那请问你找我来，是给我安排了什么任务吗？”
冷静戴着一顶休闲帽，两手插在裤兜里慢悠悠地站在警察局门口。
李凡也换了一身便装，和冷静的休闲服完美衔接。
“嗨，今天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跟我一起，去询问一下刘莎。”
“哦？我又不是警察，你找我来不太合适吧。”
“谁说只有警察才可以问话的？我只是觉得，你心思非常细腻，特别擅长观察人的微表情，而且同时，又特别在意细节，所以…..”
“行了，过分吹捧的话不必再说。不过我帮你，难道你不得请我吃饭吗？”
李凡早就预料到会如此，随手就掏出了钱包里面的一张优惠券。
“看，这是最近新开的一家干锅店，事成之后，我们去，怎么样？”
冷静轻轻地撩了一下自己耳边的碎发，故意掩饰住想看优惠券的冲动，冷不丁地说道：“那好吧。”
又是那家医院，李凡不知道已经来回跑了多少次了。每逢这时，来往的人群总是川流不息，却总是一面之缘的擦肩而过。
跟随李凡，冷静来到了刘莎的病房。
好巧不巧，却碰到了拿着一束鲜花和几袋水果的许娜。
她怎么会在这里？
许娜和冷静，再一次碰面。看见冷静和李凡是一路人，许娜的敌意又上来了。
“怎么又是你？你现在是和我未婚夫在一起了是吗？”
许娜的戾气太重，就像一枚定时炸弹安插在安静的病房里。冷静只是坦然自若的回怼许娜：“别一口一个未婚夫的，你们压根就没定亲，连男女朋友都不是。另外，我记得，你好像上次单独和你舅舅身边的实习助理白卓走的很近吧？脚踏两只船，会很累的哦！”
一提到上次和白卓的事，许娜的脸色瞬间就阴了下来。她赶紧向李凡解释道：“哎呀不是！我和白卓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你和谁谈恋爱我管不着，但是你无中生有就叫起未婚夫，实在是有些不太合适吧？”
“我，我，好，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许娜气冲冲地走出了病房，李凡只是叹了一口气，并没有追上去。
一旁喝鸡汤的刘莎，就像看偶像剧一样，一脸懵逼
“这什么情况？”
李凡解释说，自己和许娜只是父母朋友酒席上的一句玩笑话，从来没有当真。但是许娜却总是莫名其妙地把冷静当小三，那天和许娜说清楚状况之后，曹法医也做了沟通，将白卓介绍给许娜。不过比较戏剧化的是，白卓看上了许娜，许娜并没有看上白卓，仍然觉得李凡比较合适，可又担心自己和李凡成不了，于是一直吊着白卓。
这些，都是李凡通过观察和分析得出来的结论。李凡打算，等装硫酸的容器找到之后，就告诉白卓许娜的真实目的。
同为女人，刘莎得知了许娜的事情之后，不由得一笑：“没想到小姑娘还挺会做两手准备的。那这位是你正牌的女友吗？”
“啊不是，只是帮我破案的，普通朋友而已。”
刘莎目不转睛地盯着冷静，看着有着花容月貌的冷静，不禁想起了毁容之前的自己，荧屏下，多光鲜亮丽。只是可惜了，自己不禁容貌毁了，身体也肮脏了。
冷静觉察到了刘莎的黯然神伤，连忙问起刘莎：“姐姐这是怎么了？”
“哎，我就是可惜啊！容貌一毁，什么都没了。”
“姐姐不要难过，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姐姐肯定可以恢复以前的模样的。”
“没用的，就刚才生气离开的那位小姑娘，她是我的头号粉丝，我刚刚听她说她家是在国外做生意的，她告诉我，硫酸对人体的伤害是不可逆的，目前世界上还没有什么技术可以恢复我的脸。”
怪不得许娜会出现在刘莎的病房，原来是刘莎的粉丝。
李凡这才依稀地想起，之前刷朋友圈动态的时候，看见许娜发过自己喜欢的女明星刘莎的相关东西。
“她说没有只是她没见过，不代表就没有。”
尽管李凡知道这是对刘莎善意的谎言，却仍然坚持说出来。
“希望是吧。你们今天来，又想问什么吗？我该告诉你们的，已经告诉你们了。”
冷静观察出，刘莎的眼神中，透露出对世间的绝望。于是，冷静顺势问：“请问一下刘莎小姐，当晚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你的手机记录，还有你的老板赵立，发现你之前所说的赵立威逼利诱你的事情确实是真的。但我们一直想不通，你去酒局，为什么不带助理和保镖呢？还有，当晚去KTV的道路那么多，你为什么会偏偏选在那条路？我们调查过，那个时间段其余路都是通行的，公交车和出租车都有。其余去KTV的人，都带了保镖和助理，为什么你没有？你当时被泼硫酸，是如何报警的？”
这是冷静的话术，她这是在暗示刘莎，用其余借口撒谎根本不可能。
一眨眼的功夫，病床上的刘莎就不说话了。她开始呆望天花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李凡义正言辞地告诉刘莎，如果她再说慌，那么她就会被采取法律措施。
停顿了一小会，刘莎才慢慢地开口：“如果我告诉你们，我知道凶手是谁，而且见过凶手，你们会选择相信吗？”
“会。”
这种结果，之前李凡也曾猜到过。
“好，我告诉你们，希望你们一定要帮我找到证据制裁他。他就是我的前男友，江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