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纪白的坦白
“这几年我一直在默默调查温家人。”
纪白把证据摆到她面前：“当年温汉生的夫人的确是生了个女婴，并且在一场意外中丧命。”
“但你并不是他们的孩子，有人伪造了dna。”
伪造……
能把手伸进联邦中央医院的人，温虞立马想到──
“是廖原？”
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是廖原。
他费尽心思把她放到温家，目的又是什么？
看出她的疑惑，纪白解答：“可能只是为了让慕家人找不到你。”
没有人会去找被其他家族认回去的孩子。
温汉生是廖原专门找来的傀儡。
陈家给软软的药品出了问题，其中就有廖原的手笔。
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放走温阮。
温阮是拿捏温虞唯一的死穴。
“你是他看中的最适合林蝉的容器，而我……”
“是最适合他的容器。”
纪白并不想承认廖原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
有亲缘关系的融合契合度才是最高的。
幼年时纪白被生母厌恶，虐待，只有父亲对他温柔。
每次回家会带他去外面玩，也会主动关心他的学习成绩。
虽然母亲对他并不好，但他安慰自己，母亲只是生病了，一个家里至少还有父亲是爱他的。
直到后来，母亲突然有天晚上喝了很多酒，醉倒在沙发上，年幼的他拿了自己的小毯子给母亲盖上，突然对上她惊醒的双眼，吓了一跳，毯子也应声落地。
成年人的手掌冰冷无情地掐住他脆弱的脖颈，没法进行呼吸让他的小脸越涨越红。
他只是摸着母亲的手，眼中满是祈求：“疼……妈咪，咳咳……疼。”
“你去死啊，你怎么不去死……都是你，就是因为你他才不要我！”
在他陷入短暂昏迷的刹那，女人松开了他的呼吸道，将他像个垃圾一样往边上一丢，头也不回地往浴室走。
陷入黑暗前他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是所有母亲，天生就爱自己的孩子。
当晚，他目睹了母亲在浴室自杀的场面。
他眼睁睁看着清澈的水晕染成片的红，呆呆坐在地上。
中途她的睫毛抖了抖，似乎有清醒的迹象。
想到之前那些毒打，身上的伤口没有愈合的时间就又添新伤，他默默拿起她割腕的刀片，冷着脸在她的手腕上又划了一刀，重新放进水里。
做完这一切，他就静静地在浴室陪着母亲。
等母亲死了，他以为父亲会回来，可葬礼后，他只是摸了摸他的头，回来的次数比以前更少。
他经常处在一种焦虑失控的状态，只有宣泄情绪才会让他的精神轻松一点。
有一次他去星兽场打猎，结果杀红了眼，直接屠了半个兽场，他自己也差点因伤势过重失血过多身亡。
还是慕少川和晏子寒两人配合给他打了麻药，才把人拖回医院绑起来。
后来进了军区，他也一直在进行心理疏导，吃药。
但情况时好时坏。
为了不影响正常生活，他尽可能伪装自己，用冷漠和沉稳做伪装，与所有人保持距离。
直到温虞强势地挤进他干枯的心脏，霸道地在里面生根发芽。
他又突然感觉到，活着的美好。
“我知道他当年做了很过分的事……”
温虞捏着衣摆：“可我很难做决定，让他去死。”
她很想给他死刑票，但记忆里那个救了她的男人始终是那样和蔼可亲。
他就过她一命，如果这次弃票，是不是就可以当还了那笔救命之恩？
温虞咬住下唇。
这么圣母，一点也不像她！
“你骂我也好，但我就是……很难抹掉和他一起生活过的那段记忆。”
自从知道养父和那个疯子是同一个人，温虞就陷入了矛盾。
想去找他对峙，又在想，如果事实真是这样的，她难道要亲手杀了他？
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廖原的确尽心尽力地养了她好多年。
任何人都可以要他的命，但温虞不行。
她做不到。
纪白把人抱进怀里：“不要多想，如果你想为他求情，我们可以向上申请终生监禁。”
温虞从他怀里抬头，“如果我替他求情，你会恨我吗？”
毕竟，年幼的他差点被廖原折磨死。
“不会。”
“我也不希望他死。”
廖原是他生物学上的父亲，他恨他，可更厌恶自己。
其实在杀掉母亲后，他认为终于可以好好生活，享受父亲的关爱，但得到的都是回避。
他尝试过自杀，被老爷子发现，救回来后终于得到父子间最后一次谈话。
“你不是我的儿子。”
“所以我没办法……面对你们母子。”
“纪白，对不起。”
他才知道，母亲当年因为身为3S级omega，在实验室被廖原利用职位之便，在不清醒的状况下强迫受孕。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长得越来越不像父亲。
纪白父亲有所怀疑，后来知道廖原做的丑事，想去找他理论，却被他用一个方案收买了。
“我可以救你喜欢的女人的命，但这件事我希望你当作没发生过。等他再大些，把纪白交给我。”
纪白父亲心里一直有个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因为基因异常，命不久矣。
廖原手里的方案正好是救命的药。
纪白父亲在那一刻，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他把纪白母子当作商品，和廖原做了交易。
也导致后来，纪白被带到廖原手里，成为万千试验品中的一个。
因为他的不反抗，不挣扎，实验进行地很顺利。
廖原从来没有隐瞒过他真相，甚至拿出当年的保密合同给他看。
他被所有人放弃了。
就算是父亲，也不爱他。
他像被抽空了灵魂的瓷娃娃，被动接受各种改造。
3S级的体质，让他成为最完美的作品。
如果不是“灵”的研究停滞，廖原可能会立即抢占他的身体。
后来他曾在研究所见过一个小女孩。
他偷偷给她塞了糖果，听着她叫哥哥，粘着他，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悄悄融化。
但这种美好也就是一瞬间的事，那个女孩不知去向。
他难过了好几天，以为她已经死在手术台上。
这样昏暗的日子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他终于被老爷子救回来。
他变成了一个活得很有条条框框，沉稳冷静，不近人情的机器人。
纪白所有事情都做到最好，是因为他觉得活着没有什么意义。
他只是想抓住某些东西，试图能让他产生眷恋的东西。
他阴差阳错地迎来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