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术成
做任何大型法事之前，一般都要祭祀，禀告先祖，祈求保佑。若是先祖天上有灵，便会降下福祉，到时成功的几率至少增加百分之二十。
如果本来就有一半把握，再加上先祖保佑，法事能成概率十之八九。
族长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
三炷香并没有异常，族长让人将祭祀的用品现行撤下。
这些肉只祭祀一次，就没了作用，让我不免又眼馋起来。
不过祭祀过后的这些肉并不是全部扔掉，可以拿出一部分给别人。
孩子和老人吃了之后，可以强身健体，防止生病。
接下来摆放的那些东西，我倒是有些看不懂了。
香烛，香炉，还有一只刚杀好的公鸡，剩下的瓶瓶罐罐，我也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我感觉，这和父亲貌似不在一个体系。
旁边的西琳突然说道：“现在母亲做的是一种巫蛊之术，但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那些罐子里放的应该是蛊虫。”
果然，下一秒族长就从罐子里拿出了一根超长的蜈蚣，还是活的，被提到半空的时候身体蜷缩，还不等我看清楚，族长张嘴就把这只蜈蚣吃了下去。
那一刻，我差点把隔夜饭都吐出来！
吃完蜈蚣之后，族长的脸色微微发青，她割开手腕开始放血。
鲜红的血液低落到罐子里。
片刻之后，族长端着罐子，来到两个棺材前，让他们喝下。
之后便是一段长达半个小时的吟诵过程。
她用的是闽南族的语言，听起来十分拗口，还带有一种特殊的韵律。
我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并不妨碍我发现其中的美。
反倒是塞姆的神色逐渐严肃起来。
我忍不住好奇，“你们族长说的是什么？”
“巫蛊之神，驱散黑暗，指引我辈，共享泽恩。伟大的巫蛊之神，看看你的子民，你的子民就要死了，就要下地狱了！地狱之神一直都在等着我们，他不会放过我们的！还请巫蛊之神赐我们生命，让我们免受地狱之苦，免受恶魔折磨！”
族长在前面念，塞姆就在旁边翻译。
地狱？
恶魔？
难不成他们所传承下来的巫蛊之术，实际上并非来自于我国，而是遥远的西方？
东方以道术为主，西方则是以驱魔巫术为先。
这二者并非同一个体系，所信奉的也都是不同的神明。
西方信奉上帝，恶魔，天使。
而我东方则供奉佛祖，道家，仙人。
虽说体系不同，名字不同，但归根结底都是相似的东西。
西方的天使上帝是否存在，我不知道。
但是我东方的鬼神，却是真真切切。
“母亲现在所用的，是西方的巫蛊之术，但实际上，我们所传承的是本土的东西，我不知为何母亲要这样做。”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她要瞒过地方神，因为西方不归东方管。
供奉西方神，并且做法事，因为不在一个体系内，就连当地的土地公估计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族长的厉害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万万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办法。
念完咒语，祈求巫蛊之神，这一次她点的不是香，而是雕刻繁杂的蜡烛。
点燃蜡烛之后，她又嘟嘟囔囔说了什么，随后端起血水，全部淋在棺材上。
之后又是圣水，将血水冲刷干净。
对于东西方二者的区别，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个巫蛊之神听着就不像什么好人，他与地狱的恶魔是敌对关系，与上帝和天使难道就是友好关系？
看来我不仅要恶补一下本地神明，还要了解西方那边的文化。
塞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开始了，这才是真正的巫蛊之术！前面的恐怕只是障眼法！”
西方巫术的外皮，内里是真正的东方秘术，来实行换命，欺瞒上天！
这可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族长的这一番操作，为我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虽然我现在学识尚浅，不知该如何运用，但至少给我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
族长再次让人撤下供桌上的所有东西，这一次摆上去，终于是我熟悉的。
在其中有两张符纸，乍一看上面的图案，我便觉得非常熟悉。
再一看，那种感觉更甚。
我忍不住身子前倾，终于明白是哪里熟悉，因为这符咒分明就是我爹画的！
从黄纸来看，这张符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据我所知，父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画过符，自打他身体渐渐不适，躺在床上之后，画符都是由我来代替。
这张符纸看起来非常的复杂，上面笔触很多，是现在的我根本画不出来的。
看来十多年前父亲来的时候，还留下了一些东西。
他和族长的关系，必然没有我想的那么简单。
此时已经进行到了最后一步。
棺材盖严丝合缝，族长拿出符纸，贴在表面，口中念念有词，“天干地支八十四点，观点而无其意！天上地下四十九面，看面而有其形！以血为引，请生死簿！”
狂风四起，面前案桌上摆放的文书，开始自动翻页，很快停止，所现一面，正是二人生辰八字的那一页！
“成了！”族长立刻拿起笔，在上面开始勾画起来。
我忍不住探出头，终于看清楚她在文书上写的是什么。
她正在改时间，时间改，则代表法术成，借命就成功了！
人群之中响起一阵欢呼。
族长扬起面前文书，在空中无风自燃，化作一阵飞灰。
众人七手八脚，将两个棺材盖同时抬起。
第一个坐起身的，正是之前那个瘦弱男人，此时他眉间黑气已经散开，不再是将死之人。
从精气神来看，这一次借命至少五年以上！
他满足长叹一口气，“这种活着的滋味，真是太好了！”
另一个棺材里的年轻人，则是被人拉出来的。
虽然他气血旺盛，可一下子少了好几年的寿命，整个人看起来仿佛是生了一场大病，脸色苍白，身体无力。
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或者他知道，却是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