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失忆（3）

“让她滚。” 东璃夜不禁想起了昨天她和唐弈诗说的话，也感觉到唐弈诗的难堪。 或许他确实是不喜欢唐弈诗，但是还没有到那种允许别人侮辱她的地步。唐弈诗毕竟陪了他很多年了。 如今她的身份是皇后，对他的江山也有用处，自然是不会亏待的。 而且，他很是了解唐弈诗，所有的人会乱来，只有她不会。 东璃夜的声音很冷，一直刺进了外面人的心底深处，包括那个前一分钟还在嚣张的紫妃。 来到宫中已经很久了，自然是了解一些东璃夜的脾气，正在准备离开的时候，远远看见莫梓言往这个方向走来。 哼，有意思啊，她还是站在这里等一会好了，说不定还有好戏看。 莫梓言慢悠悠的走过来之后才发现这里有人，奇怪，这人是谁啊？ “小菊，那是谁啊？”莫梓言指了指前方。 “那是紫妃娘娘。”小菊解惑。 紫妃？她是蓝妃，难道这中间还有什么吗？ 就在疑惑的时候，她已经来到了御书房。 “娘娘。”站在外面的太监是皇上的心腹，自然是知道莫梓言，这下麻烦了，要怎么和这个娘娘说后宫女子是不可以进御书房的？ “皇上在吗？”莫梓言开口。 “回娘娘的话，皇上正在阅读奏折，可能不方面见你。”太监弓着腰，希望这位祖宗不要为难他。 不方便？莫梓言皱眉，自己可是好不容易走到这里的，距离那么远，不至于连面也见不到吧。 “让她滚。”屋子里的东璃夜正是烦恼，只见外面还不清净，于是再次大吼出声。 被消去了记忆，莫梓言不知道以前东璃夜是不是对自己吼过，但是现在的他让她想要逃开。 “皇后娘娘到。”外面高喝一声，唐弈诗一身正装走了过来，身边很多宫女太监随从。 她走到书房的时候，正好看见了这两个人站在外面，心里顿时有些开心。 就算是莫梓言，也不可能进这个书房，想到自己有这个资格，嘴角勾起了笑容。 没有理会那两个人，太监立刻开门唐弈诗就那么走了进去。 “参见皇上。”唐弈诗行礼，东璃夜下来扶她起身。 “怎么今天这么久？”东璃夜疑惑，往常不是呆一会就回来的吗。 “今天去看了我娘。”她解释道，“让皇上就等了，要传膳吗？” 唐弈诗看着他，解读他眉宇之间的含义。 “你也累了，还是先回去休息吧。” 第一次东璃夜这样拒绝她，唐弈诗脸上的笑容僵硬，为何你要这样？ 如果是因为莫梓言，你又为何将她置之不理放在门外？ “谢皇上抬爱，那妾身告辞了。” 她行礼离开，走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的风风火火。 只不过，她还是不接东璃夜到底在想写什么事情，究竟在顾虑什么。 心底深处有些悲凉，想到舒若，她更加的不知道自己未来是什么样的命运。 东璃夜一直在御书房办理政务，午膳时间眼看就过去了，太监再次提醒。 东璃夜抚摸着太阳穴，好像很久没有看见莫梓言，是不是要去找她用午膳？ 踏出御书房的时候，太阳正高，他皱着眉头，不想要走那么远，“偏殿传膳吧。” …… 莫梓言坐在琉璃殿的院子里面，一棵大树郁郁葱葱，她坐在下面格外的舒畅。 小菊端来一壶茶，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天空。 “是不是我以前也喜欢这样？”莫梓言看着她。 “是。” 莫梓言点头端起一杯茶喝着，这茶很幽香，是桃花呢。 东璃夜再次踏进这琉璃殿的时候，莫梓言就那么一个人坐在那里，像是又回到王府的时候，她安逸的看着这个世界。 “在想什么？”东璃夜随口一问。 “还能想什么，都没有可想的。”莫梓言笑了笑，他怎么有空过来了。 她那么说，倒是让东璃夜愣住了，没有可想的，也是，她现在什么过去都没有。 莫梓言你会怨恨我吗？或许你会和当初的我一样，除了不能接受之外，什么都还好。 我想，熙若尘之所以愿意这么帮我，也是他知道，这样的结果是谁都想要的，你什么都不用顾虑，只要在这里好好的陪着我。 “不要多想了，顺其自然好了。”东璃夜坐在她的身边。 “我明白。”她笑的很是单纯。 现在的莫梓言，以前是坚决做不到这样的，现在的她，很是悠闲。 “喜欢看着这样的你，整个世界都是奇妙的。”他呢喃，莫梓言没有注意，只是看着这满园的花草。 “傍晚陪我去御花园逛逛好不好？”莫梓言突然提议。 东璃夜想了想，“找皇后去吧，晚上还有政务要处理。” 莫梓言有些失落的点头，这样也好，只能这样子了，谁让他是大忙人呢。 失去了记忆，好像东璃夜说什么都是正确的，都是自然的，可是有时候自己也会有些悲伤，就像今天…… 她想问，但是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恩，那你现在不忙吗？”她试探性的问着东璃夜。 “只是路过来看一下，我就先走了，还有事情处理，不用送了。” 东璃夜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走出了院子，他的速度就像是逃一样，逃离了这里。 莫梓言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一切，为何自己那么失落，那么悲伤？ 傍晚的时候，莫梓言还是呆在了屋子里面没有出去，找皇后陪着？ 不用了，她这些日子也是明白了，自己是和很多人分享了一个男人，而她们都只是切，真正有名分的人是皇后。 人家有一个有权有势的父亲，她呢，有什么？ 只有丢失的记忆。 …… 这么过了许久，她一直在琉璃殿没有出去，东璃夜偶尔来一次，来过之后都是匆匆就离开了。 这样的日子不知为何本事应该她却那么的不耐，好似曾经不是那样子的。 “我想出宫。”莫梓言在御花园里面偶遇唐弈诗，两个人变坐在一座亭子里面闲聊起来。 唐弈诗看了看她，“自从进了这里，我只出过四次宫。”她无奈的笑了笑。 一次是归宁，随便告诉父亲要乖乖的扶持东璃夜，不然一损俱损。 第二次是劝父亲交出三分之一的兵权。 第三次是劝父亲不要妄动，审清事实。 第四次是让父亲带领大臣同意莫梓言进宫，不得异议。 “呵呵，外面的世界虽是自由，但是到底还是要回来的。”她看着莫梓言，“何况你没有了过去的记忆，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凶恶。” 莫梓言点点头，这些她也想过。 “我知道了，谢谢你。” 莫梓言笑着看着外面的风景，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是不是也喜欢看着花草。 唐弈诗知道，以前的莫梓言绝对不是这样子的，但是东璃夜，你喜欢的那个莫梓言是现在的这个莫梓言吗？ 你的一颗心都在她的身上，那么你把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愿意吗？这样子的她你还喜爱吗？ 谁都不知道了，东璃夜你自己也不知道吧。 御书房中，东璃夜一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桌上是西影堇发来的信笺，他扶着胃疼的心口，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是正确。 拿起另外的一张纸，东璃夜再次浏览了一遍。 东璃思左，你突然有了消息，虽然是你主动联系我，但是…… 你也是那么在乎莫梓言，所有的人都知道莫梓言活该，都知道莫梓言不是好人，但是却偏偏有那么多人为她疯狂。 “你知道吗？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唐弈诗笑着看着笑着的莫梓言。 莫梓言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 “你是一个侠女，但是你有自己的是非观，你绝对不会将自己养在这个深宫之中。”唐弈诗看着她，透过她看着另一个人，那个人，是她永远都无法触及的。 那时候的莫梓言，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光芒，谁都羡慕她，因为所有的人心里，都藏了一个黑暗的莫梓言。 “那时候的你，很让人讨厌，但是与其说讨厌你，还不如说是讨厌自己，你做了所有的人都想做却做不到的事情。”没有人有你的勇气去做那些，没有人能够做到你的那步，没有人能够抛下一切不管不顾。 “你是在夸我吗？”可是为什么她一点都感觉不到？ “算是吧。”唐弈诗叹息，叹息的让莫梓言心里百般不舒服。 “以前的我是那样的？”莫梓言有些不相信，但是却又觉得她描述的那个人陌生的让自己熟悉。 “可是现在我连自己都找不到了，不过，我只能这么生活下去，也许失忆是上天的选择，我只要好好的接受就好了。”她笑着为自己解答，就算是自己在迷茫也不愿意别人看出来。 “恩，好好生活，好好对待皇上，我们的世界，只要围着皇上转就好了。”唐弈诗说完这些就离开了这里，看着她华丽的背影，莫梓言不知为何心底有一种冲动。 想要解脱她，让她回到属于她自己的生活，那时候的莫梓言不知道，她的那种情感，不过是想要唐弈诗离开他，离开东璃夜。 东璃夜的世界，只能有一个莫梓言，当初的舒若不是也被她打败了吗？当初她不是…… 脑袋一阵疼痛，不知怎么的，现在她的脑海里面突然出现一抹白色身影，那个人那么谪仙飘逸，那个人站在远处随风飘荡。 她走过去，想要问他是谁，他却只是笑了笑，阳光照在他的背后，她看不清他的脸。 “你怎么连我也忘记了？” 莫梓言眯着眼睛，但是怎都看不清楚。 “我们很熟悉吗？”莫梓言知道答案，只是她只能知道自己改知道的答案。 “是的，你说过，你恨我。” ……世界一片白茫茫，她看着前面的花草，心里一阵痛楚传来。 “恨？” 自己也有恨的人？那么那个人，究竟是做了什么事情让自己去恨？让自己失去了记忆之后，还念念不忘对他的恨？ “娘娘，该回去了。”她发呆了很久了，眼看天空已经开始黑了，她怎么还是坐在这里不愿意离开？ “恩。”莫梓言点点头，“小菊。” 她带头走着，小菊跟在她的身后，所以看不清她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觉得……我没有在宫里生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