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回到现代（4）

她醒来的时候眼角还挂着泪，莫文音清楚的感觉到她心底的悲伤，想要安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醒了？”他轻轻的擦掉她的泪水，“孩子没事，是个男孩。” 莫梓言张了张嘴，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好痛，全身都痛。 “你好好休息吧，都会过去的。”莫文音觉得，好像莫梓言要离开了，离开的很远很远。 虽不是死，但是可能以后连死他们都不知道。 “哥哥。”隔了几个世纪一样，这两个字钻进了莫文音的耳朵里面。 “恩恩，我在，一直在。”莫文音抓着她的手，她的手好冰好冷。 “我看到他了，他很不好。”太不好，一点点都不好。 “是梦，妹妹，那些都是梦，不要把梦放在心上。” 是啊，是梦，一场本来不该存在的梦，有谁会把梦带到现实呢？ 是她太过执着，是她太过不想醒来。是她糊涂了。 “恩。”她艰难的点点头，然后再次闭上了眼睛，泪水因为眼睛合上，再次滑落下来，顺着泪痕，一直滑进了头发里面，滑进那烦恼里面。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没有看见一个人，只有昏黄的灯光，其他什么都没有。 是深夜吧，现在这样，她笑了笑。 大家都去休息了，她睁着眼睛，却什么都看不到，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看见了灯光，还有刚才醒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哥哥。 她看见了吗？她能看见了？ 不是错觉，这一切都不是错觉，她真的看见了。 发现这一点，她立刻挣扎着下床，双腿尽管发软，她还是什么都不管。 “啊。”一不小心摔了下来，她挣扎，她哭泣。 她要去看看孩子，她要看一眼孩子。 如果走不了，她可以爬，可以一步一步的离开这里，她只想看一眼自己的孩子。 “妹妹。”莫文音是出去喝了杯氺，回来的时候正好听见了声音，所以她加快脚步走了过来，没有想到他看见的是自己的妹妹趴在地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立刻去扶莫梓言，“怎么摔在了地上？来，我抱你去床上。” 莫文音抱起了莫梓言，准备带着她回到床上休息。 “不……不，哥哥。我看见了，哥哥，我看见了，我要去看孩子，快，快……”莫梓言带着哭腔说着。 莫文音听到这个一震，立刻抱着她除了病房。 “你真的看见了？”莫文音不敢相信，妹妹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没有想到她还能看见。 上天开眼了是啊？她的妹妹终于得到上苍的眷顾了。 “恩恩，是的哥哥。”我看见了，看见了，我可以去看看我的孩子了，看看我的东璃夜的孩子。 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他多一点。 “哥哥，我以为，我这辈子都看不到了，我真的以为，以后就算是我的孩子站在我的面前，我也看不见，我也不知道……”我真的是那么绝望，我那么悲痛。 现在我能看见了，我可以看一眼他，看一眼，只是看一眼。 “不会看不见的，我们已经找好了医生，只要你养好身子，你就可以手术，你就可以复明了，所以说，妹妹你不能绝望，你不能放弃，我们都不放弃，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不会那么不公平的，就算你以前杀了人，那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你不是没有心，只是你的心被黑布蒙住了。” 莫梓言听着他的话，感受着他坚挺的胸膛，这个男人对她那么好，但是是她的哥哥，是别人的。 “马上就到了，你以后也会有大把的时间看着自己的孩子。” 莫文音笑着说这些，莫梓言叹息。 “哥哥，回去吧。”她突然说的话让莫文音停住了脚步。 莫文音看着她，看着她的泪水滑落，“回去吧，没有必要再走了。” 没有必要了，上天哪里会开眼，它只会折磨人，它只会让人哭泣。 “妹妹……” 莫文音心疼她这样，但是又没有办法安慰她。 “我看不见了，所以不用再走了，回去，回去，回去，回去……” 她一个劲的念叨着那两个字，她现在只要回去，她只要回去。 都看不见了还留在这里干什么啊，看不见了，已经看不见了。 她发了疯了，在心底发了疯，发的疯谁都感受不到，这才是最让人着急的。 “回去，回去，回去……”她好像是怀坏了的机器，只会说这么两个字。 “好好好，现在就回去。”莫文音抱着她原路返回，希望她不要伤心，还会看见的，终究是可以看见的。 其实，她没有希望，别人一样是忐忑的，都死明白的，这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但是总归是还有一个自欺欺人的借口啊，要是以后连自欺欺人都做不到了，那该多绝望？ “妹妹，你要有希望，不然我们会更加的悲伤，你要知道，万事还在于你自己。” 莫文音开导她，不想她一直沉迷下去，还是要坚强，坚强的面对，坚强的生活。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哥哥，就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所以我的希望就越是不大，没有希望了，就不会失落，我报的希望越大，我失望就越大，我失望了，就更是绝望。” 莫梓言说的话句句滴血，的确是那样，她说的让莫文音反抗都反抗不了。 抱着她轻盈的身子，很快就回到了病房。 “你好好休息，不要乱想。”莫文音帮她掖好被角。 “恩。”她闭上眼睛让莫文音安心，莫文音看着她睡觉，然后点点头在心底叹息离开。 莫梓言一直闭着眼睛，可是久久睡不着。 闭上眼睛和不闭上眼睛有什么区别？不都是一样吗？ 黑暗，世界是黑暗，她看到的世界也是黑暗的。 …… 数月之后，她早已回到了家，但是她依旧没有机会看一眼孩子，这就是命数，她只能听，听听声音，久而久之她也就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妹妹，夏天快要过去了，手术也准备好了，你做好准备了吗？” 莫文音还是有些紧张，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明天莫梓言的手术。 “好了好了，不就是在脑袋上面开个口子，取个东西嘛，没事的。” 莫梓言看的很开，反正现在是看不见了，也没有其他的，就算是死了，也无所谓，哥哥会照顾好孩子的。 “恩。”她能这么想就好，能这样就好，希望这次手术能够成功。 “老爷，宫先生来了。”这是保姆从外面走了过来。 宫先生？对了，话说这段时间宫骆经常来这里，而且都是找莫梓言的。 很快宫骆就走了进来，一来就坐在了莫梓言的身边。 “最近如何？”宫骆的开场白向来都是这句话，所以这次是莫梓言开的口。 “额。”宫骆有些吃惊，她怎么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宫骆，你就不能换句话吗？再说了，你不是昨天刚来过吗？” 她看不见他是不错，但是听他的声音也是会烦的。 “这次来有什么事情吗？”莫梓言都不想和他说话。 “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我仔细思考过，觉得……如果你一定要那样，我还有一个办法。” 宫骆的话所有的人听了都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莫梓言知道。 “真的吗？”她没有想象中的激动，也没有想象中的悲伤。 “是啊。”宫骆突然觉得一路上的来的激动都消失了，还以为她是什么表情呢，只不过是平平淡淡。 “怎么？你很失望？”莫梓言听出了他的话语，不由的跳了一下眉毛。 “失望什么？哪里有，我是来给你希望的。”宫骆嘴巴很硬。 “呵呵。”莫梓言笑了笑，她这样子的笑倒让宫骆开心了很多。 “怎么样，必须是在你去的那一天，你准备好吧，要是后悔了的话，随时找我，我的号码你是有的。” 宫骆说完连茶都没有喝酒起身离开了。 莫梓言依旧坐在那里，莫文音做了过来。 “妹妹。”他看着她，他们之间的话虽然琢磨不透，但是他还是听出了点猫腻。 “你要……”爸妈都在，他不想说的那么明白。 “哥哥，扶我去花园走走吧。”明白他有问题要问，说以莫梓言给他这个机会。 花园现在还有很多话，毕竟现在是夏天，天气的炎热也还好，因为前些日子下了一场雨，现在是越发的凉快了。 “你问吧。”莫梓言坐了下来，等待莫文音的发问。 看着这样的莫梓言，莫文音倒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问，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 “你还要回东璃国？”犹豫很久，莫文音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对，我忘不了他，我知道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也许他并不需要我，但是我还是要回去。” 就算东璃夜不需要她那又怎么样？都一样，她的心不会变。 也许以前也犹豫过，但是魑的离开，莫梓言想通了，改变不了的，这是命运，注定了她就要栽在东璃夜的手里面。 魑可以解救她，熙若尘可以解救她，冷冽可以解救她，但是现实呢？还不是只留下她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