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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零章.我叫你没用!

第二天,城府底下牢里面。 “周陈氏,出号!” 牢头按着名册和号子登记的人,对应着,从地面上发下通知来。 “姜头,赶紧从男号那边换过人来。” “恩,没事,还得好半天呢,来得及。” 姜头说着,提起油灯,从通道路口往男号那边走。 果真过了半日,差役才拿着号牌下来,到了通道分岔口,给值守的差役存证过,跟着姜头去到这边通道的十号房。 “姜头,这人看着走不动道儿啊!” “不妨事,我给你送上去!” “嘿,就等您这句话呢!” “呵,滑头,受你照应不是一天半月的,这点小忙,顺手的事儿。” “嗨,互相的互相的,那咱走?!” “走!” 姜头一弯腰,拎个面口袋似的,抓起地上的人,跟着往地面走。 到了上面,通过窄窄的通道,斜斜的快成竖的一路,到了口子那儿。 “伢子,我还上去?” “不用啦,姜头,够给面儿了,这是前厅队长巡街面儿时候称的果子,我分了几个,您拿着甜甜嘴。” “行,搁这儿了哈,回见!” 姜头接过果子,就手放嘴里一个,含混着客气一句,豪爽地一摆手,下牢里去了。 伢子把号牌和册子往腰里一别,两个手拽着周陈氏两边肩膀,拖到前厅的侧门。 “周陈氏家的人,来领了!” 冲着门外喊了两遍,从前门绕过来的周大,急慌慌地应承着。 “来了来了,我是周陈氏的家人。” “来,在这册子上,留个存录。” 侧门开在台子上,离着地面半人高。 周大在台子下站着,用伢子递过来的号牌,压了一下暗锁,出来一支毛笔。 刚好趴在台子上,铺开册子,在上面写上自己和老娘的名姓以及关系。 “行了,领走吧。” 伢子拿过册子和号牌,确认无误后,给周大努努嘴,转身拐进前厅去了。 周大扶起周陈氏,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娘,泪如雨下”娘哎,这是遭了大罪了呀,这可是遭了大罪了呀!” 抹了两把泪水,背过身,把老娘背在背上,出了府衙院子,放到等着的马车上。 是郑家徽记的马车。周大趁着自己出来办事,办了自己的私事。 把老娘送到家,昨晚就已经知会过不许自己婆娘出去帮佣挣钱,候在家里面。 这会把老娘放下给婆娘伺候,自己赶紧办自己的差事去。 周陈氏被大儿子的婆娘伺候的好,隔天就醒了。 醒是醒了,这妇人有周大供养着,已经好多年没干过活计了。 身子骨养的尊贵了,这回被人用着“唱曲儿”唱得太狠了,加上年纪大了,真比大病一场还难过, 在炕上躺了足足有半个多月,还是不好下地。 不过不下地,嘴可是不闲着。 天天把周大的婆娘骂得脚不沾地,巴掌大的个院子,东躲西藏。 这日周大回来的早,在院门外头,就听见老娘中气十足地吼”你个吃闲饭的,别的本是没有,就会生女子,你的屁股是鸡屁股不成,只下不抱窝的蛋?你个下作娼妇,教唆的女子们都不知道孝顺奶奶,一个个的都是下作胚子……” “吱呀” “大儿,你回来了?到娘这儿来!” 周大顾不得洗涮,赶紧到大屋里去。 “大儿……呜呜,那牢里遭得罪呀,呜呜,娘这身子都被折腾废了……” “娘、娘,这不是把您接出来了么。” 周大本来坐在炕沿上,老娘这么一哭,赶紧跪倒在炕底。 “你个心里没数的,娘是出来了,你二弟一家子和三弟还在里头啊,你让娘在这里,牵肠挂肚的,可怎么活呀!” 周陈氏这半个多月可是养过来了,放开嗓子痛号。 “娘、娘,我这不见天的干活,有机会就顶班,不就是挣钱筹罚银呢么。您快悠着些,刚养得好些了,别再把气儿闷进肚里去。” “你是想气死老娘我呀,那牢里多呆一天,孩子们就多受一天的罪,你再磨蹭,就该收尸了,啊哈哈……我不活了,啊哈哈呀……” 周陈氏拍着大腿哭得惊天动地。 周围换班儿的街坊四邻都听的牙疼。 有的手上不忙活计的,站到家门口,伸脖子一看,呦,周围的人家,都出来看热闹呢。 “这家又开始了啊!” 左邻看着对面大院儿里出来的三四个夫人,冲周大家努努嘴说。 大院儿里住着好几家,那几个妇人还是在郑家一个分支上上工的。 都撇撇嘴,递给这边妇人一个眼色:“你们知道他家老婆子在牢里怎么了不?” “不知道,听说被打了,不然半个多月了都下不了地!” “哼,下不了地都把周大媳妇排揎的要死了。” “啧啧,你们听听,这嗓子多亮堂啊,牢里没被修理够!” “这是咋,出来了嫌伺候的不好?” “你没听出来,这是嫌周大不把兄弟一家子买出来。” “哎呦天爷呀,腾仙人呀,这把周大两口子称斤卖了都不够呀。” “你们可说吧,要平时她少苛待些这一家子,人家也能攒下些家底子,出了这样的事,一时半刻的,说不准还真能凑够那几十两银。” “自作孽呦,腾仙人也救不了,心眼子太黑,这立等的要逼死周大媳妇呢。” “你说对了,逼死谁也逼不死她儿子,她这是折腾那媳妇子和几个女子呢。” “唉,周大不做人!那几个女子又不知道给卖呀还是送祭呀。” 几个正闲磕牙呢。 “吱——砰” 周大家那个木头院门,从里面被撞开,差点给卸了。 周大红着眼睛,从里面闯了出来。 和磨面的驴似的,揪着他婆娘,转了五六圈。 “你是猪油蒙了心了?那下作娼妇大着肚子,你贴钱给别人,别人也不要,你这是做戏给我看呢?” 半个多月下不了地的周陈氏的声音,渐远渐近地从院里到了院外。 众人抬眼一瞧,那位母后大人已经坐到门槛上,拍着大腿哭唱着。 敢情周大这是揪着自家婆娘要卖走啊! 周大被老娘骂得晕头转向,这会被这么数念着,知道不对,手里的婆娘又卖不了。 和那日踢灶台似的,魔怔起来。 揪住婆娘的头发,下了狠手地往地上掼:“我叫你这没用的婆娘!我叫你没用!我叫你没用!” 周陈氏拍着大腿骂得只顾尽兴,儿子她都动不动就上手,儿媳妇被儿子打她更称心。 只是那些个邻里们,还没来的及劝解,就都大张着嘴发傻。 周大家门口,片刻就染了一地的血。 周大媳妇哼也没哼一声,委顿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