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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拥抱

        沈东成的眼神让夏晗晗很不舒服,沈夜白的动作也让她心里一惊。

        她知道沈夜白和沈东成有亲戚关系,毕竟沈夜白出现在沈东成的婚礼上,而他们又都姓沈,但她没想到沈东成会这么排斥她,连掩饰都不掩饰。

        不过,如果能到沈东成的地位的话,也许确实不用掩饰。他功成名就,有权有势,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自然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我同学。”沈夜白回答完,拉着夏晗晗就走。

        夏晗晗也被打量得尴尬,跟沈夜白离开他们了。

        沈东成既没再追,也没再问,目光回到林静云身上的时候,又变成一派的温柔,低声问:“累不累?”

        林静云更无心关注谁和谁是什么关系。

        她连自己儿子都不管了,更何况韩棠的女儿。但林静云还是看了一眼夏晗晗的背影,她的确像极了韩棠。

        肖丽萍结婚后,只休了半个月假,便又回了夏晗晗家。江淮高考在即,她想照顾他最后,也是最关键的这段日子。

        夏国华和江艳红心里感激。再找一个保姆不是不行,但要适应磨合,江淮这小子脾气还倔,很认肖丽萍,别人做的菜他未必爱吃。

        自打肖丽萍婚礼后,沈夜白对夏晗晗几乎寸步不离。夏晗晗好笑,却也知道可能和沈东成有关,一日沈夜白骑车载着夏晗晗放学回家,夏晗晗问:“沈东成沈先生,不会是你爸吧?”

        虽然夏晗晗不喜欢问这类问题,但沈夜白的举动,让她觉得她好像十分的有危险。而且、甚至,可能有人身安全方面的危险。

        “不是。”

        夏晗晗一颗心落了地,不是他爸,应该只是普通的亲戚,可能把她当成了沈夜白早恋,没有那个高中生的亲戚会喜欢高中生早恋,那么看自己也是正常。

        谁知道沈夜白接着说:“他是我三叔。”

        “哦。”夏晗晗想,三叔,也是很近的亲属了啊。

        原来自己被他家人嫌弃了。

        “你不要多想,他不会告诉我爸,林天意也不会告诉。我和三叔比较亲,他一直没结婚,有点拿我当儿子看的意思。”

        什么告不告诉他爸的,夏晗晗有些糊涂了。

        “如果你爸知道,后果很严重吗?”

        “嗯。他……对我的人生早有打算,包括我应该上哪个学校,应该从事什么职业,应该娶谁当妻子。可我不想那么活,所以才逃了出来。”

        原来如此。他怕他爸知道后,对自己不利。如今仅仅一个叔叔知道,便对她那么紧张,可见他家人实在是吃人不吐骨头。夏晗晗有点冷。

        他们在海盛新苑小区外下了车,推着车往小区内走。夏晗晗一直没说话,走到一颗梧桐树下,沈夜白停住了脚步,夏晗晗也停下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落到他们身上,沈夜白离夏晗晗很近很近,他俯身夏晗晗说:“你放心,我是我,不是我三叔,也不是我爸。”

        夏晗晗一下子释然了,是啊,和她相处的是沈夜白,又不是他三叔或他爸。何必庸人自扰。他们是他们,他们想让沈夜白怎么活是他们的事,但沈夜白自己怎么活是他自己的事。

        想通这一关节的夏晗晗心里轻松了不少。她四下看,发现行人寥寥,便狡黠地说。“也许,你可以收一点报酬。”

        沈夜白却笑得胸有成竹,他俯身在夏晗晗耳畔说:“不急,先攒着。”

        从树下到进家门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夏晗晗深刻思考了自己欠沈夜白多少“保护费”这件事,从去年秋天到现在,算着算着,发现如果想要还清,恐怕需要很久很久了。

        沈夜白真是一个极其有忍耐力的人啊。

        江淮终于熬过了他那地狱般的高三生涯,高考结束;夏晗晗则成了准高三生,这个夏天没有暑假了。考完夏晗晗问江淮考得怎么样。江淮说:“还行吧。”

        能让江淮说出还行吧,那就意味考得非常好。一起生活这么久,夏晗晗解读江淮语言的能力,早就超过了他亲妈江艳红。

        “那考槟大没问题吧。”

        江淮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

        江淮“嗯”完之后,他便回房把英语书全部收拾出来,竟然打算全部烧毁,在肖丽萍的劝说下,才从烧变卖,肖丽萍承诺会帮他全卖了。

        夏晗晗笑,看来英语真是把他折磨惨了。

        肖丽萍在帮江淮把英语书卖掉之后终于功成身退,她怀孕了,万般不舍地离开了夏家。

        因为江淮考得不错,家人也并不担心。出成绩的前一天,他还优哉游哉地和夏晗晗出去游戏城玩,回来的时候,两人齐齐惊呆了。

        他们家门前已经围了些许人,夏晗晗和江淮心里俱是“咯噔”一下,海盛新苑不能随便进入,来围观的多半都是邻居,有的他们还认识。

        沈夜白也在。

        他向姐弟两个摇头,江淮执拗,挣脱夏晗晗的拉扯冲进人群,人群一下子炸开了窝。

        “就是他!他还敢回来,年纪轻轻就做下这种龌龊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别那么大声,万一是误会呢。”

        “误会?你看他妈那个骚样,你还不知道吧,他爸是后爸!”

        夏晗晗光听着,便觉得气短。沈夜白几乎是环抱着她,和她一起跟在江淮后面挤了进去。

        人群正中央占了四个人,分别是夏国华、江艳红,还有一对母女,那女儿和夏晗晗差不多大,低着头只是哭,她妈怒发冲冠,正指着夏国华开骂:“看你也是个知识分子,你们知识分子就是这么教育儿子的?我女儿才十八岁,好好一个大姑娘,让你儿子白糟蹋了!”

        夏国华尽量保持礼貌:“大姐,这事可能有误会,你看外面怪热的,咱们进屋聊行不行?”

        “我不进!我就是要在这儿,就是要让人知道!怎么,你儿子做了,还想不承认?”看江淮进来了,更像抓住了匪徒,声音陡然变高,问女儿,“是不是他?!你说话啊!”

        江淮到现在为止都是稀里糊涂的,那女孩在她妈的勒令下抬头,向江淮看了一眼,眼泪又止不住了,深深低下去。

        江淮却是认出了她:“石晓茹?到底怎么回事?”

        却被那石晓茹的妈迎面啐了一口:“你还有脸问我女儿怎么回事?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不知道?我问你五月二十号晚上,你是不是和我女儿吃饭了?我女儿是不是喝多了?你是不是趁着我女儿醉酒,你、你、你侵犯她了!”

        江淮当即摇头,既是向石晓茹的母亲,也是向自己的父母解释:“我们是去吃饭了,但那是散伙饭,全班同学和老师都在。晚上石晓茹喝醉了,我和她顺路,打车把她送到你家楼下,看着她上楼我才离开。我不可能记错,不信你问你女儿。”

        他还算得上镇定,石晓茹的母亲问石晓茹:“你说句话!你肚子里的种,到底是不是他的!”

        此言一出,在场的都惊住了。没想到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恶劣的程度。

        石晓茹满脸泪痕抬头,咬唇看了江淮一眼,然后低下头,带着哭腔说:“是他。”

        石晓茹母亲得了这句话,像是得到了某种命令,触发了某种开关,也不管她怀里的女儿,放下石晓茹,任由她蹲着抱头哭。自去上去打江淮。

        江淮显然是懵了,可看在旁人眼里,便是他畏罪了。

        他挨了石晓茹母亲一下子,没挨第二下。

        江艳红攥住了她的手。

        江艳红红着眼睛问江淮:“到底是不是你?”

        江淮面上满是不解,他都已经说了不是他,自己的母亲,亲妈,怎么会不相信他?

        他倔脾气又上来了,扭头不说话。

        江艳红,不是不信任江淮,而是不信任江淮的父亲。江淮的父亲在江艳红只有十九岁的时候就搞大了她的肚子,那时候江艳红观念保守,以为怀上了他的孩子,那就必须和他在一起,否则别人会说闲话。所以抛弃父母,和那男人私奔到槟她不想儿子再重新走上父亲的老路,更何况她这个儿子,听夏国华的话,甚至听夏晗晗的话,偏偏和她对着干,她真是一点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江淮冷着脸说:“你觉得是就是。”

        夏晗晗听出来了,江淮这是在和江艳红赌气,可现在哪里是赌气的时候?

        果然,江艳红点点头,连说了几个“好”,她对石晓茹的母亲说:“我生出这个畜生,不用你来教育,我打死他!”

        说着像一阵风似的走到库房,取出秋天扫落叶用的大扫帚,夏国华来回拦了两次,都没拦住。

        江淮噘着嘴,一言不发。

        江艳红拿着扫帚指着江淮:“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你?”

        江淮忽然笑了:“是是是,所有不好的事都是我做的!你从来看不上我,因为我是强.奸犯的儿子,你就觉得我也是强.奸犯!”

        在江淮说出“是”的时候,江艳红已经一扫帚打到江淮的背上。

        夏国华上去拉:“有话好好说。”

        江艳红挣开夏国华:“今天我教训自己的儿子,谁拦我我跟谁急。”

        夏国华和江艳红结婚十六年,江艳红从没和他说过这么生分话,她是真的气急了。

        夏晗晗也知道,此刻上去阻拦,只能起反作用,她把眼睛闭上,不忍心看。

        江淮竟是一声不吭,扫帚落到脊背上,发出沉重的声响。

        石晓茹她妈一开始看热闹,后来劝:“我说差不多就行了,你要是把他打死了不得赖上我。”

        后来见江艳红发了疯似的打,怕惹火烧身,拉着石晓茹逃跑似的离开,边走边说:“神经病,一家子神经病。”

        晚上江艳红稍稍消了气,能听进去夏国华的劝告,也认为有可能错怪了江淮。但她要强贯了,是绝不肯承认错误的,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己儿子。

        她熬了粥,却不肯送上去。最后还是夏晗晗盛了碗粥,拿着药膏上了楼。

        敲开江淮的房门,只见江淮趴在床上,瞪着大眼睛,也不看她。他还穿着白天挨打的那件T恤。

        夏晗晗关上房间门,走到江淮床边,把碗和药膏放到床头柜,然后蹲下身,让自己出现在江淮的视线中。

        “江淮,吃饭了。阿姨已经知道错怪了你,这是她给你熬的粥,我喂你吃点好不好?”

        江淮眼睛都不眨,只有呼吸证明他还活着。

        “还是我先给你上药,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擦点药吧。以前都是你照顾我,今天换我来。”

        江淮依旧不说话,却挣扎着起身把T恤脱了,露出一背的青紫棍痕。

        他又趴了回去,夏晗晗把药油涂到他背上伤处:“你忍忍。”

        却还是听到江淮的抽气声,夏晗晗手上动作缓了缓,说些其他的分散江淮注意力:“哎,你还记得你给我脚喷药吗?你喷的那叫什么呀,都喷到我小腿上了。我这才叫涂药呢。”

        “你说以后我也考去槟大,是不是就要当你的学妹了?那可不行,你还得管我叫姐。”

        “你记不记得小时候你长生病,幼儿园还总被欺负,都是我帮你出头,有一次把欺负你的男生堵到男厕所,他上课都不敢出来。”

        ……

        夏晗晗说着往事未来,江淮沉默听着,不阻止,也不出声。

        忽然,江淮叫了声:“姐。”

        这句称呼把夏晗晗叫愣了,手上动作失了准头,江淮叫完之后,又哼了一声,痛的。

        “抱歉抱歉,我手重了,现在呢?”夏晗晗赶紧减轻了力道。

        她把江淮后背上的伤处涂完,便说:“大腿上是不是也有?腿上你自己弄好不好?”

        江淮点点头。

        那声“姐”之后,他却什么都不说了。他不说,夏晗晗也不问。

        “现在吃粥,还是一会儿吃?”夏晗晗又蹲到床边问。

        江淮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夏晗晗说,“粥在柜子上,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好吗?”

        “嗯。”江淮答应了。

        夏晗晗将药膏和粥碗都留下出去,关门的一瞬间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还是笑了笑,去和江艳红说江淮的情况,让她不要担心。

        江艳红坐在一楼餐厅的椅子上,她根本没吃晚饭,她问:“晗晗,江淮是那种人吗?”

        夏晗晗摇头,非常坚定地说:“不是。”

        “我也希望他不是,阿姨真希望不是他啊。”江艳红是个要强的人,对夏晗晗只有关心和爱护,很少在她面前表现出柔弱的一面。

        “姨,没事的,肯定不是江淮。”夏晗晗走过去,站着抱住江艳红的上半身,说,“找江淮的老师和同学,当时那么多人在场,肯定有人知道真相。”

        江艳红摇头:“已经给老师打过电话了,老师说那天确实是江淮送那女生回的家,他们俩顺路,车上没别人。——不过老师也劝我,说别给江淮太大压力,他会帮着查。你爸估计现在已经去江淮房里了,让你爸去说吧,阿姨脾气爆,江淮什么都不肯和我说。对了,他喝粥了吗?”

        夏晗晗说:“没喝,我把粥碗给他留下了。”

        江艳红点头,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儿,拍着夏晗晗的手说:“好孩子,晗晗是好孩子,从来不让爸爸和阿姨操这么多心。”

        夏晗晗心里酸甜苦辣咸都有,好像打翻了调料盒子,她只盼着今天能快点过去,明天出高考成绩,也许会先冲淡此事。然后找江淮的同学调查,重点要放在石晓茹身上,她是最知道真相的人。

        转天是周天,沈夜白在房间里随便看片,他的客厅有一整面墙作为投影,可以随便放电影。

        他和许无忧接触几回,得知许无忧想让他演一部文艺片的男主,大概有点青春有点忧郁型的。沈夜白没同意,也没不同意。他的身体很想拒绝,但在心灵上又拒绝不了。

        六月的天气,昨天还是晴天,今天便下了大暴雨。

        门铃响起,他一皱眉毛,很少有人知道他住这儿,平日里常来的只有夏晗晗。可昨日夏晗晗家里发生大事,她应该抽不开身才对。

        沈夜白开了门,只见夏晗晗伞也没打,只穿着家居服便出现在她面前。——夏晗晗是个注重衣着的人,虽然衣服颜色单调,但从未穿家居服出过门。

        显然是出大事了。

        沈夜白一把将夏晗晗拽进客厅,自己去拿毛巾,要给夏晗晗擦脸。

        从夏晗晗家到沈夜白这里不过几分钟,可是外面的雨实在太大,夏晗晗还是全身都浇透了。沈夜白想起去年那把撑在自己头顶的耦合色雨伞。

        他用毛巾轻轻擦夏晗晗的脸,柔声问道:“怎么了。”

        “江淮走了。”夏晗晗木然说道。

        沈夜白猜到是江淮的事,他现在很想让夏晗晗去洗个热水澡,但她现在的状态也许未必想洗。所以他还是先给她擦脸,擦头发脖子。

        沈夜白说:“不着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夏晗晗只是摇头:“他管我叫‘姐’,他叫我‘姐’的时候我就应该想到,他平时从不那么叫人,他受了委屈,我却什么都做不了。爸爸阿姨去找了,马叔叔也去找了,只有我,什么都做不了。”

        她无力般的说道,却还是强自微笑。

        沈夜白一把扔了毛巾,将夏晗晗抱在怀里,她的衣服都湿了,浸染到沈夜白的衣服上,但他不放手。他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用手安抚般地顺着夏晗晗的头发,对她说:“你不必笑,你可以哭。”

        作者有话要说:

        粗长一更!发现预收文“心尖宠爱”有重名的,在想要不要改成“心头宠爱”,或者干脆换一个名字,唉,起名令人头秃~明天就是除夕啦,小天使新年快乐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