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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看破一切哦。我刚醒。

圆台上的钢琴被撤了下去, 身穿燕尾服的男仆们把一块巨大的白布绷在黑金边框里, 搬到台子正中。

管家把一只入手寒凉实沉的笔刷交到依兰的手中。

“需要什么颜『色』的涂料?”

“天蓝。”

“好的!尊敬的林恩小姐,他们两个会陪在您身边, 需要什么帮助尽管吩咐他们。”管家把两名男仆留了下来。

“谢谢。”

事实上,这两位聪明机敏的男仆根本不需要依兰吩咐, 他们观察着她书写的走势,迅速把一只只木方盒搭在她的脚下, 帮助她把水之真名画到白布的顶端。在她笔锋开始下沉时, 他们非常及时地撤走木方盒为她降低高度, 三个人第一次合作, 竟像是老搭档一样合拍。

依兰知道,想要让这些不学无术的贵族们感应到水元素真名, 单一个轮廓肯定不行, 得把意念中的每一处细节都展示出来,帮助他们达到融会贯通的效果。

她画得仔细极了。

‘刷刷刷……’

在她专心作画时, 庄园主人储藏多年的葡萄美酒送了过来,盛在高脚杯里,递到每一位客人手中。

路易·温莎带头干杯, 贵族男青年们仰头一饮而尽,女士们也小口小口地喝光了杯中之物。

温莎庄园的东西, 都是真正的好东西。

那位深居简出的神秘主人今天看起来很有兴致。

他坐进一张高背黑丝绒大椅子里, 不疾不徐地开始讲故事。

干枯沙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演奏厅。

“敌人的舰船『逼』近港湾,十丈风帆之下,炮口直径超过七十寸的威猛火炮对准了亚里比克港口。只要它们再往前驶出五百尺, 就可以毫不留情地轰掉港口城墙。亚里比克在哭泣,无论男人、女人、老人或者小孩,都在祈祷奇迹降临……”

他的嗓子有种奇异的魅力,把每一个人的注意力都牢牢地抓了起来。贵族们不可能回身、仰头去凝视这位庄园主人,只好把视线投在奋笔疾书的依兰身上。

轻轻的翻书声毫不起眼。

路易大人的声音继续从高处传来:“该向谁祈祷呢?众所周知,神不会『插』手人类之间的纷争,因为那毫无意义。炮火即将摧毁他们赖以生存的家园,掠夺者的锋刃即将斩下婴儿的头颅,在这危机时刻,城墙上方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那里的人。”

“噢,他是一名『吟』游诗人,名叫迈吉克。因为身披一条麻布以及从来不刮胡子,他曾被许多城市驱逐。宽容的亚里比克港收留了他,孩子们喜欢听他唱诗,『妇』女们给他编织花环,壮汉们约他一起喝酒。这是一座浪漫的港湾,人们欢迎艺术家的到来。他作过许多诗歌,却没有一首属于亚里比克。孩子们每次问他,什么时候为这座小城作诗,他总是故作神秘,说时候没到。”

“眼看城墙就要经受炮火的洗礼,人们朝着城墙上的诗人呐喊‘迈吉克快离开那里!野蛮人没有情怀!’,‘战争是士兵的事情,无关诗人!’”

停顿。

贵族们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眼前似乎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站在战火阴影笼罩下的亚里比克港,而圆台上的依兰,就是那个艺术家、『吟』游诗人。

噢天哪,怎么办?怎么办?

依兰画完了四周,只差正中间的核心部分。

画龙要点睛,直觉告诉她,那个人在配合她的节奏,他在等她。

‘刷刷刷刷——’

路易大人低沉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来了,来了,舰船来了!隔着凛冽海风和翻腾巨浪,人们可以听见炮弹上膛的声音,可以闻到刺鼻的硫磺火.『药』味道。刚刚鼓起的勇气一泄千里,在这样的绝对火力面前,任何反抗都像白纸一样脆弱。这个时候,『吟』游诗人迈吉克展开双臂,像一只鸟儿一样飞出了城墙。”

贵族们齐刷刷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这是港湾的第一个殉葬者吗?

“只见那条宽大的麻布,像鸟儿的翅膀一样在迈克尔身后展开,城墙上的士兵们听到他说了一个字,‘风’。他乘着风,迎着海浪飞过去。”

“噢——”贵族们发出低低的叹息,情绪无端震『荡』,许多人不知不觉泪流满面。

“他飞到了舰船上方,再一次扬起了麻布下面的胳膊,‘水’。只见翻腾咆哮的大海就像被施了定身法术一样,卷起的浪花凝固在半空,冻结的‘咔咔’声向着四面八方蔓延,泛黑的海水被白冰覆盖,张牙舞爪的舰队被冻在了原地,野蛮人惊恐的咆哮越过冰冻的洋面,像一曲正要开演的悲歌。”

“‘魔法师!他是伟大的魔法师!’一个孩子最先喊了出来。”

“‘火’。诗人用他『吟』唱诗歌的嗓音,再次吐出一个字。烈焰出现在炮膛里,冰冻之海上,绽放出无数朵灿烂美丽的烟花。入侵者无路可逃,他们和他们的舰船一起,永沉大海。”

“孩子们在城墙上奔跑,他们高声『吟』唱——噢,这就是迈克吉为我们作的诗!”

“最伟大的魔法之诗!”

依兰落笔。

画了水元素真名的布框缓缓升起,贵族们凝视着它,热泪盈眶,精神狂热。

“魔法!魔法!”

他们扬起手臂来欢呼,就像身处重获和平的亚里比克港。

他们神情激『荡』,高声呼喊:“魔法!魔法!”

奇异的悸动不断地汇入依兰意念中的元素幻影,激得它一次又一次发亮。

她来不及盘点哪些贵族成为了魔法的信徒,她的心情又激动,又紧张,还有种莫名的振奋。

信徒们的狂热也感染了她,此刻,她就像是那个迎风飞在海浪上方的大魔法师,用自己的力量,守护着自己想要守护的人们。

‘不要尝试去召唤魔法。’依兰没有被热血冲昏头,看到有人开始跃跃欲试时,她及时通过水之真名下达了意志。

本来打算尝试的几个青年『迷』茫地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后握起拳头继续呼喊:“魔法!魔法!”

‘要像守护亚里比克港一样,守护我们的人民,而不是进行可耻的掠夺。’依兰轻轻震动意念中的水之真名。

“噢——魔法!守护!”

种子散播下去,接下来就是等待它们生根发芽。

她的眼底涌动着泪花,仰起头来去看那个人,却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他消失在延伸台的帷幕后面,像一个功成身退的隐者。

依兰抿了抿唇,收回视线。

她稍微盘点了一下,大约有三分之一的贵族青年被俘获成为了魔法信徒,也就是四十人左右。至于其他人……也许是因为魔法天赋实在太过稀烂,也许是有别的信念,又或者是太过冷静,服下魔『药』都能理智地思考,没有被轻易带走了情绪。

依兰望向阿尔萨斯。

遗憾的是,这条微笑毒蛇并没有被洗脑,他偏着头,望着神情狂热的贵族青年们,嘴角勾起明晃晃的嘲讽笑容——因为魔『药』的关系,他不再把心思隐藏在完美的外壳下,而是毫不掩饰地用眼神告诉麾下,你们都是一群白痴。

依兰略有一点失望。

如果能够控制阿尔萨斯,那该多好啊。

依兰缓了缓情绪,望向霍华德夫『妇』。

弗丽嘉满脸嘲讽,显然根本无法与那个可怜的港口共情。而霍华德大公则目光冷静,正探究地望着依兰。

对上视线的霎那,依兰感到一阵心惊肉跳!

霍华德,竟然在观察自己。

她适时地让自己的热泪挤出眼角,像狂热的青年们一样抬起手来,冲着他喊道:“魔法!伟大的魔法!”

霍华德眯起了眼睛。

他知道这个女人非常阴险,非常虚伪,擅长欲擒故纵,而且也的确胸中有料,不是那种泛泛之辈。不得不承认,她很有一套,一收一纵,一来一回,很容易抓人眼球。当然,只有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才会中她的诡计。

他面无表情地垂下视线。

依兰舒了一口气——这是过关了吧?

魔『药』的效果很快就消退了,贵族们的情绪平复了下来,他们冲着圆台上的依兰矜持地鼓掌。

“谢谢,谢谢!”依兰拎起裙摆,冲着台下施礼。

弗丽嘉夫人回过神,发现自己的丈夫在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打量女孩,不禁一口恶气堵在胸口,愤怒地离席。

依兰回到阿尔萨斯身边,轻松地问道:“殿下,我没丢脸吧?”

“噢,当然不,你的表现真是棒极了!”他的心思明显有一点飘。

他一直在想,那个阴睛不定,神秘古怪的路易·温莎,为什么要给依兰捧场?礼服的事,真的是个意外吗?噢!一定是加图斯,一定是加图斯那小子偷偷求过路易,让他看顾依兰!真是个浑球!

*

晚宴的时候,大家惊奇地发现,一部分同伴的胃口似乎好得惊人。

“天啊,安吉拉,你再这样吃下去,束腰会迸裂的!”一个细腰贵族少女冲着身旁的女伴大惊小怪地尖叫起来。

安吉拉舀起满满一勺『奶』油:“可是殿下准备的食物真是太美味了。”

细腰少女翻了个白眼,轻声嘀咕:“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拍马屁!”

坐在上首埋头大吃的依兰心虚地理了理头发,停止在意念中大叫‘啊啊啊好好吃啊我要再来八盘’。

过于激『荡』的心绪,也会影响到信徒们。

“他们刚才都太激动了。”阿尔萨斯淡定地擦着手,“消耗了太多体力。”

感应到水元素的真名的信徒们,情绪肯定比别人激『荡』得多。

依兰为阿尔萨斯的敏锐而心惊,再一次暗暗在心头告诫自己,千万谨言慎行。

晚餐之后,贵族们接二连三出现了腹痛的症状。

他们不敢离席,一个个可怜巴巴地望着阿尔萨斯,身体不安地扭来扭去。

依兰:“……”

她非常确定,绝对是那杯葡萄酒惹的祸,那个黑心又狡猾的家伙将泻『药』发作的时间延后了,让人误以为是阿尔萨斯准备的晚餐有问题!

于是她也学着别人的样子,摆出为难又痛苦的表情。

“殿下,天『色』已晚,我觉得我该回家了……”

腹中咕咕叫的贵族们连连点头附和。

阿尔萨斯的脸『色』也难看极了,尤其是这些人明明觉得食物有问题,却因为忌惮而不敢开口的样子,更是让阿尔萨斯感到深深的无力。

“本来还有舞会……”

他自己的腹中也传来绞痛。

“既然大家都累了,那就算了。”

贵族们如蒙大赦,巴巴地盼着阿尔萨斯起身离席。

一百多名贵族青年整整齐齐扭着小八字步的阵容,实在是非常豪华。

来到大厅,阿尔萨斯非常随意地问了管家一句:“霍华德大公和夫人可安好?”

依兰心脏再度轻轻一跳。

阿尔萨斯,他是个谨慎、缜密的人。

管家躬身:“大公夫『妇』在小厅跳舞。”

阿尔萨斯点点头。

还能跳舞,一定没有吃坏肚子。

所以……真是自己准备的食物出了问题?该死!今天真是诸事不顺!

城堡外面有一片油菜花田,依兰发现王子殿下盯着那些齐腰招摇的金『色』花朵,眼睛都看绿了。

很多贵族已经捂着肚子钻进了花丛。

当然,这种有失体面的事情,王储阿尔萨斯是绝对绝对不会做的。

依兰假惺惺地说:“殿下不用送我了,我可以散步回去。”

“噢,那当然不可以!”阿尔萨斯的微笑悲催而扭曲。

*

依兰回到家的时候,天还没有黑透。

一封信从门缝底下塞进了屋子,是保罗写的,他带着妮可和老林恩去享受温泉了,今夜不回。

她懒洋洋地躺进公主床里,脑海中全是魔神扮成路易·温莎的样子,她有一堆问题想问他。

奇怪的是他一直没有出现。

夜幕降临,一阵天旋地转之后,她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又黑又沉的幔帐挂满了四面墙壁,地毯也是死气沉沉的颜『色』,空气里飘着刺鼻的『药』味,以及薰香……

她知道了,这是路易·温莎的房间。

这股味道她白天曾在他身上嗅到过。

他留在这里做什么呢?

她暗自琢磨着,蹦蹦跳跳找到了门,把自己挤成薄薄一片,从门缝底下钻了出去——这个出门方法是保罗的信件带给她的灵感。

出门之后,她发现这里正是古堡内最高处的那个房间,从这里往下望,就像是站在塔顶,俯视中空的高塔,一切尽收眼底。

夜晚看这间古堡,更像是吸血鬼伯爵的住所了。

所有龙晶灯都用暗『色』的灯罩罩住,光线昏暗,到处都有一团团暗沉的影子,很适合依兰『毛』线球藏身。

依兰顺着高低起伏的阴影,蹦到一根通天圆柱的浮雕上面,居高临下环视了一圈。

一眼就看到了路易·温莎。

他看起来暮气重了很多,微微佝偻着背,单手拄着那支黑宝石手杖,另外一只手居然在……挠头。

很为难的样子。

依兰凑上前去。

原来路易·温莎大人藏身在暗『色』的帷幕里面,偷听小『露』台上的霍华德大公和弗丽嘉夫人吵架。

依兰:“……”

此刻,路易·温莎骑虎难下,身体一动,势必会被大公夫『妇』发现,那可就太尴尬了。

一双银『色』的眼睛里写满了『迷』『惑』。

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要做什么?

“瑞恩·霍华德,看着西芙宝贝的模样,难道你就不会痛心么!”弗丽嘉的声音已经有一点失控,“还是说,你自己也被那个黑发女人『迷』得晕头转向!”

“注意你说话的分寸。”霍华德大公的声音依旧沉稳冷淡。

“噢!是谁没有分寸?别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女人已经成功引起了你的注意!”

“的确如此。”

依兰小『毛』线藏到了路易的口袋里面,听到这一句,吓得她差点儿跌出了口袋。

她可不认为这个‘注意’是弗丽嘉以为的那个‘注意’。

“天哪!天哪!我要疯了!”

“不必那么大声叫喊,弗丽嘉。”霍华德大公说,“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弗丽嘉嘎一下收住了声,过了一会儿,她恨恨地说:“我只不过想让她当众出个丑而已!”

“这件事不用再谈了吧。”霍华德走了两步,“该就寝了。”

“可是瑞恩!”弗丽嘉喊道,“你难道忍心眼睁睁看着维纳尔和西芙就这样分开吗?不!我无法接受!维纳尔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弗丽嘉,鬼『迷』心窍的人怕不止是维纳尔。”大公的声音低沉了很多,“虽然你一直故意撮合他和西芙,但维纳尔始终把距离保持得很好,这一点,是我对他为数不多的欣赏之一。”

弗丽嘉尴尬地说:“瑞恩,我没有故意撮合,维纳尔和西芙从小就喜欢在一起玩,我只是心疼西芙那个可怜的孩子,我不希望她独自一个人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受人欺负,噢,她那么单纯……”

“弗丽嘉,有些事情说破了很伤情面。我觉得你该歇息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弗丽嘉被丈夫的一记记冷刀子扎得暴跳如雷,“我想让儿子娶一个合我心意的女孩回家,这犯了你什么忌讳吗!”

“那不是娶,是入赘。”霍华德的声音彻底冰冷。

弗丽嘉笑了起来:“霍华德,你是不是太看低自己了?当初如果不是你一手扶持,我的姐夫怎么可能坐上那个位置?万一,我是说万一,阿尔萨斯他没有能力做好国王的工作,那么我们维纳尔以亲王的身份登……”

“闭嘴。”

“霍华德!我不相信你没有野心!”弗丽嘉干脆撕开了那层憋了许久的、让她喘不过气的夫『妇』之间相敬如宾的温和假面具,“如果你没有野心的话,你养那么多精兵做什么?噢,你训练他们,可比训练皇家卫队用心一百倍!”

“弗丽嘉,你不明白。”

“我怎么不明白!你就是保守!你们霍华德家一脉相承,说好听了是保守,说难听了,就是胆小!噢,当初我和白薇娜同时出嫁,我风风光光嫁给你,她却只能嫁给一个最没用的王子,谁都以为我的婚姻会比她强上一万倍!谁知道,你居然把她那个无能的丈夫扶上了王位,而自己却甘心做他的辅臣!你知不知道每次白薇娜看见我,都会如何嘲笑我!她什么都不如我,偏偏她成了王后!我要向她行礼!”

“弗丽嘉,这些年你越来越贪婪愚蠢,原来就是为了这种微不足道的东西吗?”

“什么?你说什么?!”

“够了。”大公的声音彻底冰冷,“今晚我不想看到你。不要出现在我的房间。”

他迈开了步伐,皮靴踏在厚厚的地毯上,竟然被他踏出了行军一样的气势。

“嗒、嗒……”

经过帷幕时,大公轻声自语:“愚昧会传染,不能让她带坏了我的继承人。”

“对吗?路易·温莎。”

帷幕轻轻一晃。

路易·温莎目光复杂地退出重重布幔,对上了霍华德大公那双冷冽无比的眼睛。

“可以到你房间聊聊吗?”大公很亲切地问。

他和声音和他的神态完全割裂。

路易沉沉吐了口气:“当然。”

依兰把身体深深埋在路易的口袋里,只探出一只眼睛。

这位路易大人看起来比白天苍老了很多,但奇怪的是,慧眼如炬的霍华德大公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用手托住了路易的肘,半搀着他,回到了那间『药』味浓重的黑屋子。

“白天你又磕了魔『药』是不是?还弄到酒里,怎么,要普天同醉?”霍华德把路易扶到大床上,很随意地坐在床边,“是谁托你照顾依兰·林恩?维纳尔?还是加图斯?”

依兰的心脏悬到了半空,紧张极了。

她并不知道白天黑暗神是如何『操』纵路易的,此刻黑暗神在她的身体里面,不可能再继续控制这个老贵族了。

会不会『露』馅会不会『露』馅?

路易摆摆手:“都不是。是我自己想这么做。”

依兰小『毛』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路易,”霍华德不赞同地垂下嘴角,“你该不会是老树开花?”

“你说呢?”

霍华德淡淡瞥了他一下,失笑:“我真是快被弗丽嘉带疯魔了。你路易如果看上一个女人,那一定是因为她很适合给你试『药』。早点歇着吧,过几天我要去北方平定黑巫之『乱』,到时候带几个活口回来供你研究。”

“有心了。”

依兰小『毛』线眨巴着眼睛,悄悄跟着霍华德离开了路易的房间,蹦出古堡,向着自己家飞奔而去。

*

依兰『迷』了路,兜着圈子回到家时,启明星都已经冒头了。

她惊奇地发现,她的阁楼小间点着煤油灯,开着窗户。

西区整片黑暗之中,这点小小的灯火显得异常温馨。

眼睛忽然变得热热的。

她用力一蹦,从邻居家的雨蓬上弹跳起来,像一枚小炮弹,‘呼’一下飞进了自己家。

他坐在床边,两只手撑在膝盖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回来了!”

依兰发现自己的声音带着一点点哭腔。

啊哦,好丢人!

他缓缓转了下眼睛,不咸不淡地瞥她一下,“哦。我刚醒。”

依兰一点儿都不信,她干脆利落地蹦到了他的肩膀上,偷偷用绒『毛』蹭了蹭他的腮。

“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他嫌弃地把她捉下来:“谢什么,这个身体我要用,当然要看着。”

右手已经在非常自觉地狂撸她的绒『毛』。

她嘿嘿地笑:“还好我不掉『毛』。”

休息了一会儿,她问:“路易·温莎是你的信徒对吧?你竟然可以降临在他身上?”

他满脸不屑:“这有什么,若是我全盛,随时随地可以让世界每一个角落的信徒都成为我的分.身。”

依兰睁圆了小黑豆眼。

表面很惊叹,心里其实在想,唔,那他现在控制一个路易都得亲自跑到温莎庄园去,看来是虚弱得不得了。

看破一切,但是她不说。

依兰小『毛』线愉快地和他的右手窝在了一起。

“我一定帮你把身体全部找回来。”她细声细气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