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过往
每月的初一、十五，他虽然会来到正房休息，却总是各自睡去，这样的相处模式怎能谈及子嗣的延续？
林翩月心中怒气升腾，几乎要将银牙咬碎，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臣妾是否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惹得王爷不悦？”
她原以为小逸立功能够为她争取到些许的温情。
结果却发现，萧瑾昱依旧对她的情感无动于衷。
“你真的没有丝毫察觉吗？”
萧瑾昱静静地望着她。
林翩月心头猛然一惊：“臣妾，臣妾应该察觉什么？”
她不解地问道。
“你还记得我们新婚不久后，王府中的那些侍妾是如何一个个消失的吗？”
萧瑾昱的语气平静，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林翩月的脸色变得越发苍白，她勉强辩解：“是那些女人先挑衅于我，不顾我的王妃身份。作为王妃，难道我没有权利惩罚她们吗？”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委屈。
萧瑾昱的眼中尽是失望。
他站起身，面无表情地望着她：“权利自然有，但处罚应有度，她们即使有错，责罚后放逐即可，你使用那种狠辣的手段，是对她们极大的侮辱。”
每提及那些侍妾，萧瑾昱心中总有几分不快。
他不明白为何身边之人会如此狠心。
此刻，他已无意再谈下去：“本王先行一步。”
林翩月强忍着心中的痛苦，面色铁青地行礼告别：“恭送王爷。”
面对夫君的冷漠，她心中如刀割一般。
萧瑾昱离开正院后，遣散了随侍，只身步入夜色之中。
“你们先退下吧，本王想独自走走。”
他吩咐道。
齐公公见状，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轻轻地为萧瑾昱披上一件斗篷：“王爷，夜风已凉，请您保重身体。”
他轻声提醒道。
“嗯，今晚之事，莫要声张。”
萧瑾昱揉揉额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夜风拂面，渐渐让萧瑾昱的思绪变得清晰起来。
他独自漫步，穿过花园，一阵悠扬的琴声隐隐约约地传来。
是谁在这寂静的夜晚抚琴？
随着他的靠近，一名女子缓缓出现于朦胧的月光下。
她正是宋微若，身着轻薄的纱裙，面颊绯红，眼中含情脉脉。
“微臣参见王爷。”
她轻声施礼，羞涩地望向萧瑾昱。
“夜已深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萧瑾昱问。
宋微若轻轻抬眼，柔声道：“今夜难以入眠，于是心血来潮想弹上一曲，没想到竟有幸遇见王爷。”
“是我的琴声吸引了王爷吗？”
她心中暗自猜测，那一曲《相思》情意绵绵。
萧瑾昱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嘴角勾起一抹淡漠的笑容。
“本王方才从王妃那里出来，你恰好在此抚琴，还真是巧合。不了解内情的人，或许会认为你是故意在这等着呢。”
宋微若闻言，面露尴尬，脸颊时红时白，她咬了咬下唇，不知如何作答。
萧瑾昱似乎看透了她的心思，继续说道：“不过，作为本王的侧妃，你应当不会做出如此有失身份的事情吧？”
宋微若心中一紧，低下头，勉强笑道：“王爷真是爱说笑。”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怨，谁不希望能在王爷归家之时得到青睐？
但小逸少爷立下大功，王爷势必要给予王妃相应的尊重。
她并无恶意，只是让人留意正院的动态，却意外地给了她这样一个机会。
然而，她万万没料到，王爷与王妃的相聚，竟是如此不欢而散。
她连忙着手梳妆打扮，挑选衣物时心思细腻。
特地在镜前多逗留了片刻，将乌黑的秀发精心编排，最后选了一件质地轻盈、色泽淡雅的裙子。
月下，她纤指轻拨古琴。
如此情景，哪位男子能够不为之心动？
然而，自家那位王爷却像是不解风情的木头，非但没有被琴音所动，反而用他那坦率到近乎无情的话语直接戳破了她的伪装。
这一刻，宋微若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更深的幽怨与委屈，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夜已深，回去吧。若是今后夜里难眠，抄写佛经为母亲祈福就是，无需再于花园中弹琴，以免惊扰他人，或是让人误会此处有女鬼索命。”
他的声音在宋微若听来异常刺耳。
“……”
宋微若一时语塞，良久，才勉强应了一声“是”。
见萧瑾昱无意向她的住所走去，她心中五味杂陈，只能咬紧牙关，搀扶着贴身侍女的手，返回自己的院子。
一踏入房间，她便失控地将一套精美的茶具扫落在地。
而对于萧瑾昱的伤害，他本人似乎并无察觉，抑或是早已习惯如此。
与此同时，萧瑾昱的心中，不知何时起被江清晚这个名字填满。
他不假思索地踏进了清风院的门槛，守夜的仆从小福见状先是惊讶，随后踉跄着要行礼。
却在萧瑾昱凌厉的目光下生生止住了动作。
“歇下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小福身体微颤，连忙点头回应：“主子晚上向来睡得早，还望王爷宽恕小的无礼，实在是未曾料想到王爷会驾临。”
萧瑾昱轻轻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以为意，“无妨，本王并未怪罪你们。”
他的眉头轻轻皱起，心里暗自思量，真是什么样的主子便有什么样的仆人，胆小的主子带出来的仆人自然也是战战兢兢。
于是，他决定不再惊动任何人。
“不必通报了，我自行进去看看。”
言毕，萧瑾昱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留给门外的小福一个背影，让他在原地怔怔不知所措。
屋内，一股淡淡的温暖与宁静的气息迎面扑来。
穿过轻纱般的屏风，只见床榻之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沉沉睡去。
江清晚紧紧拥着小尧，母子二人相互依偎，画面温馨至极。
望着这温馨一幕，萧瑾昱的眼神逐渐柔和。
他轻轻触摸着江清晚的脸庞。
他在床边缓缓坐下，目光在那两张沉睡的脸庞上游移，思绪却飞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时光。
那时候，他还是王府中的世子，母亲是名正言顺的正妃，而父亲的后院却是佳丽如云，除了正妃外，还有两位侧妃，以及无数的庶妃和侍妾。
她们或是作为礼物进献，或是父亲一时兴趣所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