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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遇到苏扬

苏扬是回他院子的。

两人遇上也属正常。

月色悬空,已是深夜。

“大哥。”

云兮虽然已经无心再对陈府的人掏心掏肺,可骨子里的教养还在,朝陈苏扬行了个礼。

“弟妹。”苏扬也正正经经回了个礼。

“我的孩子们叨扰过,方才我已经收拾干净,希望大哥不要介意。”

苏扬听母亲提及过,“无所谓,何必让孩子们搬出去,我这院子宽敞,随便给我收拾一张床,住哪都无所谓。”

“已经收拾干净,下人也备好了一切,大哥请回吧!”

云兮不愿多说,匆匆离开。

苏扬走回院子,屋内干净整洁,下人井然有序,还熏着香。

“是个过日子的好女人。”

想起那眉眼,倒是有一两分相似!

这一路,他见到了太多相似的女子,甚至见到过难辨真假的面容。

他一一排查过,都不是她。

“快去请大夫,康儿在发热!”

明雪的声音带着惊慌,“昨日明明好好的,怎么今日就病了。”

有腿脚利索了赶紧跑了,春来想跑,没来得及。

只好回到屋里伺候。

明雪看到春来,“定是你昨晚没照顾好康儿,一定是你贪睡,让康儿着了凉。”

春来不发一言,明明昨晚她和奶娘照顾得好好的。

为何小主子就发热了?

被骂都是小事,现在只能祈求小主子赶紧好起来,不然她就是明雪的出气筒。

“你怎么不吭声?”

明雪掐住春来的胳膊,往地上一推,怒气冲天,“是不是你害的?”

春来没站稳,腰磕在对面的桌角上。

她额头冒冷汗,忍着疼,不敢吱声。

“你是个死人啊!只知道睡觉。”

明雪想到康儿受罪,心里就窝火,手里抄起一个鸡毛掸子就往春来身上打。

春来蹲下,抱住头,想让明雪打胳膊,可她使劲的往她背上抽。

直到鸡毛掸子打断了,明雪才收手,“滚去外面,要是让蔚衡知道,就把你卖到青楼。”

春来赶紧离开,跑到后院的柴火堆旁,背后火辣辣的疼,还湿哒哒,多半是出血了。

哪来的银子买药膏?

眼泪滴答滴答的落下。

她命真苦,脱离了苦海,又跳进另外一个苦海。

*

康儿高烧不退,明雪赶走了三个大夫。

“明雪,”蔚衡也很急,“这是景都府治疗发热最好的大夫,你不要着急。”

“康儿都烧了三天,你看他的小脸都烧红了,他还这么小,蔚衡,怎么办!”

明雪急病乱投医,又是新手母亲,曾经亲眼见到过几个伤风而没了的人。

害怕得直哆嗦。

蔚衡安抚着她,“没事的,你要相信大夫,不能来一个大夫,没有立竿见影,就马上换人。”

“药物都有一个过程,需要等待,你冷静一下。”

明雪靠在他的身上,十分的无助。

康儿病了三天,他三晚上都没有睡好,明雪白天还能补一下觉,他白天还要去商行,实在有些熬不住。

蔚衡不由想起云兮,几个孩子生病,他好像都没怎么操过心。

每次都是云兮在忙前忙后,他只知道孩子病了,孩子好了,作息完全不受影响。

云兮,他想起那张脸,那天她举着匕首,那刻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她伤到自己。

还好,事情完美的解决。

他对云兮有种说不出的感情,明明不喜欢,却舍不得又离不开。

可以几天不见她 ,却不能没有她。

“蔚衡,大哥说的话你还记得吗?”明雪突然问起。

蔚衡思绪被打断,“你说大哥说无妻无子的事?!”

明雪抬头,眼里有些恐惧,“大哥说会对康儿不利,你说是不是就灵验了?怎么这么巧,头一天过继,第二天康儿就开始发烧。”

“不要自己吓唬自己,小孩子身体差,是容易生病的,别乱想。”

蔚衡安抚着明雪,不大一会,眼睛都睁不开。

*

管家福伯送走了大夫,唉声叹气地回到账房。

“又花掉十两。”

云兮头都未抬,“记蔚衡的帐上。”

“一个伤风怎么能要这么贵,这个大夫是御医吗?十两银子够老百姓开半年的工钱。”

“不管多少,明雪花的都记蔚衡头上,超了就让他拿私库的银子来补。”算盘在云兮手里噼里啪啦的上下推动。

“哪个月不超,都说官家小姐娇贵,一点不假,吃穿用度完全没有节制,这个月怕是要过五百两。”

五百两!!

云兮知道蔚衡每月是百两,这不是超了一点。

府上吃穿用度都是统一采购,定期置换,简单来说,就是府中的主子,吃喝拉撒不用花自己的银子。

如果不出门,或者不要额外的开销,一文钱都不用花,还能衣食无忧。

蔚衡每月拨的百两银子是私用。

陈府是景都府的富商,但是又不是那种富得流油,银钱随意挥霍都不用心疼的富商。

“蔚衡知道吗?”

“知道。”福伯回答,“每个月少爷都给补上了。”

“那就不管。”云兮合上账本,又拿出另外一本。

“大少爷的月银送过去了吗?”云兮问。

大少爷是指苏扬。

许是苏扬长期不在府上,下人们都习惯喊蔚衡少爷,苏扬回来了便在少爷前加了个大,以便区分。

苏扬随时都会离府,没有特意去改口称呼蔚衡二少爷。

“还未,人手抽了一部分到东阁,还没来得及送。”福伯想了想,“一会老奴送过去,大少爷都回府几日了,实在是老奴的失职。”

云兮看着年岁渐长的福伯,“这本账看完,我去送吧!”

小景说有个什么弹弓在落在那边,她顺便去寻一下。

“那就有劳少夫人,”福伯感叹,“还是少夫人体谅下人。”

“都是府里的人,只是出身不一样,相处时日久了,哪没感情的,您说是吧!再说,我们府上是商户,能瞧不起谁呢!”

“有些主子就是瞧不起我们下人,把我们当畜生。”福伯说得有几分心寒。

云兮听出几分意思,抬头,“怎么了?福伯。”

福伯想了想,摇头,“就随口感慨,没别的事。”

“真没事吗?可我看着您有事?”云兮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