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出身
约莫半个时辰后，鱼闰惜到了洛非嫣的居所门外，还未走近，一阵悠扬的琴音悄然钻入她的耳畔。
鱼闰惜拦住要进屋通报的丫鬟，静伫在门外认真听了起来。
洛非嫣这个年岁有这般技艺天赋极佳，鱼闰惜在心里暗自赞叹。
过了一会，余音渐渐消散，鱼闰惜跟着院中下人进了屋内大堂。
人未到，声先至。
“姐姐琴技非凡，妹妹由衷佩服。”
端坐在琴案前的洛非嫣目光下意识地向声音来源望去，她面带喜色起身：“你来了，快过来坐。”
说话间，洛非嫣上前拉着鱼闰惜来到一旁的矮木茶桌坐下。
二人刚坐好，洛非嫣扫了旁边的丫鬟梅红一眼。
丫鬟梅红颔首，将屋内候着的下人带了出去。
鱼闰惜好奇地开口询问：“姐姐身边也不留个人伺候？”
“我不喜欢身旁有人。”
“巧了，我也一样，你们也下去吧。”鱼闰惜对着身旁的绿萝说道。
“是。”
二人自然而然地闲聊起来，有了上次的事，鱼闰惜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只能跟洛非嫣话些家常。
“咚咚～”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侧妃娘娘～”
“进来吧。”
丫鬟梅红端着糕点慢步走进大堂，她小心翼翼地将糕点放在桌上。
洛非嫣朝窗外方向看了一眼，丫鬟梅红心领神会，快步上前将窗户门推开了。
鱼闰惜见状，打趣道：“姐姐院中的丫鬟真机灵，妹妹身边要是也有这般伶俐的人就好了。”
“妹妹想要，她便送给妹妹吧。”
鱼闰惜微微一惊，不确信地问：“姐姐是与妹妹言笑？
这丫鬟这般了解姐姐，跟在姐姐身边应当挺久的了，妹妹怎么能收呢。”
“她跟在我身边确实有些年头了，不过……我这院中并不缺乏她这样的丫鬟，妹妹放心收下吧。”
鱼闰惜眸光一沉，思索着什么。
从洛非嫣嘴里套不出话，或许可以从她的丫鬟口中打探些什么。
洛非嫣身边的丫鬟看起来好像在这王府待了有些年头了，她又是洛非嫣的人，她或许还真能从那丫鬟嘴里知道些什么。
“那妹妹就不同姐姐客气了。”
“妹妹要怎么感谢姐姐呢？”
听言，鱼闰惜小嘴一撇，装作不高兴的样子：“我就说姐姐怎么会这般大方？原来是另有所图，姐姐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洛非嫣盈盈一笑：“妹妹放心，姐姐不是什么贪心的人。”
“我身上可没有姐姐想要的东西，姐姐又不缺珠宝首饰，妹妹我还有什么能答谢姐姐的呢？”
“妹妹可会什么才艺？”
若这话是从莫文玉口中说出来，鱼闰惜定会觉得是要拿她取乐，可洛非嫣不同，她不像是这么无聊的人。
洛非嫣的丫鬟可要可不要，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自然不能在这个时候推辞。
鱼闰惜看了一眼琴案上摆放的琴，言道：“那妹妹就给姐姐弹奏一首曲子作为答谢吧。”
“好。”
鱼闰惜缓缓起身，轻步走到琴案前坐下。
她其实很久没有动琴了，本以为会变得生疏，不想当她摸上琴弦那一刻，习惯让她找寻到了感觉。
鱼闰惜开始弹奏，过了一会，洛非嫣不知何时来到她面前，她按住了她抚琴的手。
鱼闰惜疑惑地看着洛非嫣：“姐姐？”
“这不算。”
“姐姐是何意？”
“妹妹一点也不认真，不要忘了，姐姐我也是会琴的。”
鱼闰惜一脸娇憨：“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她认真地弹奏了起来，修长纤细的手指灵活熟练地拨动琴弦，清脆悦耳的琴音悠然升起。
洛非嫣静静端坐在一旁，起初，她只是观察着弹琴的鱼闰惜，并未认真听琴。
不知不觉间，她被她的琴声吸引，不自觉地想要去聆听。
那是她从未听过的曲子，不单曲子，弹琴的人非凡的琴技也让她感到惊讶。
犹记得数年前，她曾在京中拜访过大师周衍，除了周夫子，多年来，再没有让她这般惊异的琴音了。
洛非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弹琴的鱼闰惜身上，她自诩琴技非凡，却不想世间能人辈出。
这般年岁，此等技艺，不单具有天赋这么简单，应当也下了不少功夫心血。
可眼前女子平民的身份，洛非嫣内心开始有所怀疑。
许是洛非嫣的视线太直接，认真弹琴的鱼闰惜察觉到了什么，她朝她淡淡一笑，洛非嫣回了她一个笑容。
一曲完毕，二人坐回了茶桌旁。
“妹妹琴技非常人，今日当真开眼了。”
“若论天赋，妹妹不及姐姐。”
洛非嫣这年岁琴艺如此，实属非凡，而她是活过两世的人了，论天赋，她确实不及她。
“何故如此谦虚？”
鱼闰惜笑笑，并未同洛非嫣解释。
洛非嫣也没有细究，她笑着说道：“这首曲子我从未听过，我很喜欢，可否教我？”
鱼闰惜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洛非嫣。
“我可不白教。”
“妹妹想要什么？”
“一时半会的我也想不出来，以后再说吧。”
“好，姐姐能做到的，一定答应。”
“那可说好了，不许反悔。”
洛非嫣点头，她将桌上的糕点推至鱼闰惜面前：“这糕点不错，妹妹尝尝？”
鱼闰惜礼貌性地拿起一块糕点品尝。
“先前姐姐说过自个读书，姐姐平素都读什么书？”
洛非嫣答道：“近段时间在看一本星经。”
鱼闰惜本是随口一问，听到星经，她内心有一丝悸动，她已经好些日子没看书了。
“哪一本？”
“妹妹也读这些？”
洛非嫣面上的神情，让鱼闰惜陷入了沉思，她是不是应该装作不识字？这里普通人家的女子应当也会读些书吧？
鱼闰惜有些纠结，她的出身不算低，虽落魄了，可她自幼接触的东西跟平民女子还是会有不小的区别，她好像没有特意了解过这儿平民女子的日常生活。
鱼闰惜强行解释：“随口一问而已。”
“在我面前，妹妹不用装。”
鱼闰惜怔住，许久吐不出一句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