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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初遇

又过了几日,沈执回来了。

听到鱼闰惜偷偷离开的消息,他心中便已经有了答案。

她已经恢复记忆了,他知晓她离开,只能是因为这个。

即便他们有了绵绵,她还是不肯接受他。

沈执本以为能追得回鱼闰惜,未料想,鱼闰惜早就出了阮州,他气疯了,差点杀了跟随鱼闰惜出行的殷歌等人。

碍于找回鱼闰惜,她会因此记恨上他,他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鱼闰惜出了阮州,沈执无从着手,以他对她的了解,他只能确定她不会回京城。

从洛川回来后,沈执曾问过鱼闰惜要去哪,鱼闰惜没有隐瞒自己原本要下江南的事。

沈执忆起这事,派了人沿江南的路线去找,却依旧没有找到鱼闰惜,甚至一点有关她的消息都没有得到。

沈执内心极度崩溃,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元兴一年七月中

高义王府

房内,沈执刚哄着女儿绵绵睡下。

鱼闰惜不在的日子,沈执只能从他们的女儿绵绵身上寻求一丝安慰。

本是为了安抚她而诞生的绵绵,最终意外地成为了他心灵的慰藉。

外屋窗边,沈执出神地凝视着远方,思绪万千。

这些日子,他想了很多鱼闰惜可能去的地方,除了江南,他竟猜不到她还会去哪。

沈执叹息,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空虚感。

鱼闰惜走后,他总感觉心里空落落的,他曾试图用忙碌来填补这份空缺,然而每到清闲时,缺了心的痛苦便如潮水般涌来,让他苦不堪言。

许是因为曾经得到过,再失去她时,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痛苦。

她的爱,让他忘了他与她原本是什么样的了。

他得到了,也失去了。

延州地区,陵川。

离开高义后,鱼闰惜马不停蹄地出了阮州。

一开始,鱼闰惜本想下江南去寻李易年,想起自己从前跟沈执说过要下江南的事,她放弃了下江南的计划。

她无奈选择自己唯二知道的地方“会州”。

鱼闰惜此行本是去会州,会州乃她祖上所居之地,她打算去那,寻求一丝慰籍。

又怕沈执同样会想到,她不敢冒然前去,最终,她在与会州交界的地方“陵川”住了下来。

中元节,街头巷尾弥漫着浓厚的香火气。

小河偏僻处,杂草丛生,一女子安静地蹲在河边烧纸。

女子一身纯白孝衣,面容十分美艳,她身上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头上的发髻也仅仅是用一支素簪子固定,朴素无华,却依旧美得触动人心。

此刻,她正一张接着一张点燃手中的黄纸。

这个祭拜晚了两年多。

明明只过了两年,却恍如隔世。

烧完纸后,鱼闰惜失了魂一般蹲在原地发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唯有她眼中的泪,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

鱼闰惜凝视着天际翻滚不息的黑烟,她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牢牢钉在了原地,久久未挪动半分。

良久,鱼闰惜蹲得有些累了,点燃手中的水灯后,她在河边石头上坐了下来。

鱼闰惜微微俯身,将手中的水灯轻轻地放在了水面上,她神情恍惚,目光迷离地追随着逐渐远去的水灯。

放完水灯后,鱼闰惜没有选择离开,她取下面上被泪水浸湿的面纱,然后继续发呆。

近段时间劳碌奔波,从高义到陵川,她日夜兼程,除了日常吃喝休息,剩下的就是赶路。

莫说伤心难过,她连哭的时间都没有。

来到这时,她身心疲惫不堪,像丢了半条命。

安顿好这里的一切后,恰逢中元节,她来此祭拜逝去的亲人,也就在这一刻,她的身心才有所停歇。

往后余生,她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忧思许久,鱼闰惜打算忘记一切前尘往事,在这重新开始生活。

身后猝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似是踩踏草地的声音,鱼闰惜没有回头,此时的她,心力交瘁,只想好好哭一场,其他的什么也不想管。

须臾,那声音越来越近,鱼闰惜终是没忍住回了头。

不经意间,她的目光对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眸。

在她身后的不远处,一个手持水灯的年轻男子,在往她的方向走来。

男子一袭素色衣袍,素净典雅,周身散发着独特的霸者气息,让人望而生畏。

他的面容如雕刻般俊美绝伦,眉宇间透着几分与他自身气质不相符的邪魅气息。

那双特别的狭长眼眸内勾外翘,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人心,只看一眼便让人难以忘却。

看样子,男子也是来放水灯的。

鱼闰惜只是看了男子一眼,见他不是什么坏人,便也没有过多在意,她继续发起了懵。

思绪纷扰间,鱼闰惜泪流不止,她旁若无人般低声抽泣。

半晌,她用手心抹去了眼角的泪水,起身准备离开。

耳边骤然传来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男音:“你是哪家的姑娘?”

鱼闰惜怔住,本以为男人放完水灯就已经离开了,不想还在。

这儿没有别人,鱼闰惜知晓男人是在问自己,可她却不想去理会。

事实上,鱼闰惜任何时候都是一副谦和有礼的样子。

哪怕不认识,她也会礼貌回答别人的问话,很少有不去理别人的时候。

她不去回答男人的话,一方面是她现在无力去理会其他,另一方面是,这里的人问这话,目的都不单纯。

最起码不会是随口一问这么简单。

男人见鱼闰惜没有回答他的问话,面上神情有些错愕。

在这里,从来没有人敢去忽视他的问话,他饶有兴致地盯着鱼闰惜。

鱼闰惜能感觉到身后那道炙热的视线,她没有在意,转身就往小道的方向走去。

与鱼闰惜擦肩而过时,男子还想要再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他失神地望着鱼闰惜远去的背影,终是没有再开口询问。

方才他见到她第一眼时,心跳得很快,那种感觉他难以言喻,是他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

难得见到如此倾心之人,男子本想追上去,不想,鱼闰惜已经走远。

男子止住了往前的脚步,他相信他们还会再见的。

在这,他总能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