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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县试

生辰礼圆满结束后,圣人与杨皇后带着淮岳与淮年回了福宁殿。

杨皇后安顿好圣人与淮年歇下后起身去了内室,文姝正在擦拭供台上的观音像。内室点着宫灯与红烛,玉观音像透着莹莹的光,穿珠帘随风轻摆,摆着冰桶的内室铺满清凉。

杨皇后叹了口气,扶着文心的手跪在观音像前的蒲团上:“倒是你说对了,”文心给文姝使了个眼色,内室便只剩主仆二人。“他倒确实是个实诚孩子,刚刚真雅过来,说真舒告诉她的,淮岳打从楚州过来一刻没歇才赶上了生辰礼。为了给我请这尊像一步一跪,膝盖上全是青紫印子,他却一声没吭笑盈盈地来给我祝寿。”

文心也叹口气,拿起两柱香点燃:“说来也巧,五殿下的生辰只比您晚一天,宫里就这么多人,周岁宴又格外重要,这才没顾得上您的生辰。那么多勋贵臣子,包括咱们圣人,都不记得您的生辰,没想到四殿下居然记得,还去给您请了观音像,这可不是一时兴起,是早就打算好了要去给您准备生辰礼。”

杨皇后接过文心手上的香,稳稳插上后拜了两拜。

“他一生下来就养在本宫膝下,说是亲生的也差不多。只可惜本宫后来心浮气躁,偏觉得他资质低下,不愿意再费心思,与他生了嫌隙。却不想这孩子是个诚善的,不仅不记仇,还晓得孝顺亲长了。本宫年纪也大了,膝下有两个孩子承欢,很满足了。淮年有他四哥照应着,圣人与本宫也更放心。”

文心扶着皇后起身往回走:“这都是娘娘您教导地好,娘娘事事周到,又得观音菩萨庇佑,必然心想事成。天不早了,您给菩萨上过香就歇了吧。”

“真琴去了,四殿下那边缺了个大宫女,这几天你催催掖庭局,叫他们尽快补一个人过来,要模样出挑些的。”

文心念头一闪:“您是要?”

“没什么,孩子年纪大了,有些事情早预备着也好。”

“是,奴婢这就去安排。”

主仆二人的身影消失在穿珠帘后,观音像上余烟袅袅。

九月底,淮岳在淮安亲自选的第二批料子到了落霞山脚下,第二批木材和砖石料子也都预备着验收,淮瑾在陵墓边上临时搭了个议事堂,几人日日过来守着,淮瑾手下的人有事也不去府上而是到这里来汇报,所幸工程进度平稳,未曾出什么岔子。

载疏来了,瞧着有话要说。

淮瑾招呼了载义进来吩咐道:“载义,天气炎热,你带着几位大人去山脚下的凉棚喝碗解暑茶,不要用他们的茶叶,把咱们带来的茶叶给他们用,再叫跟来伺候的丫鬟备些清凉的点心,给大人们消消暑。”

载义应声而去,引着淮岳、岑望和李郎中一行人往山脚下行去。丫鬟护卫们跟去了一大半,一大帮人乌泱泱地往下面去。

载疏进了棚中,淮瑾挥退了要进来奉茶的丫鬟,亲自给他斟了一杯冰茶。

“怎敢劳动殿下?”载疏站在那里很有些惶恐。

淮瑾轻轻地笑:“你和载义是我的心腹,倒杯茶而已,且受着,快坐。这茶是早上冯娘子制的冰茶,煮好茶后放凉,撇去所有配料细渣,筛过三遍后再加入冰块,放到银壶中搁在冰桶里带过来,现在喝着仍是冰凉沁人,最是解暑。”

载疏喝了一口,入口很是丝滑清爽,别一番地风味,不禁赞道:“冯娘子好细巧的心思,若是拿着出去卖,一壶五十文不在话下!”

“她的蓬莱酒铺已经上了这道冰茶,加些樱桃进去,又是另一番风味。买的人很多,这些日子仅靠这冰茶就赚了好些银钱。”淮瑾不吝赞美。

“冯娘子心思精巧,是个赚钱的好手。”

“今日不是对账的时候,你来找我是有什么要紧事吧?”

淮瑾将每月的逢五之期定为对账的日期,载疏假借对账之名进府来汇报这十日以来的消息,事无巨细全部整理成消息汇报上去,这些消息往往会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发挥大作用。

“是,确实是有个消息,”载疏倾身俯首,“您吩咐我去黎阳书院盯着的那个少年,月初参加了县试,拔得了县试第三名。黎阳书院的院长黎秉图很是看重他,特意让他跟着其他通过秋闱的同窗们一同进云都,黎院长的意思应该是让他来见见外面的人,长些见识,对他期望颇高。咱们的人去了黎阳书院打探,发现这冯郎君今年刚满十二岁,是历年通过县试的学生中年纪最小的考生。”

在来之前他就在心里有所猜想,只是不确定。这人小小年纪就能通过县试,绝非等闲。

果见淮瑾闪过了一丝错愕。

“他的进度……很快,让人惊喜。看来要不了几年他就会下场参加秋闱了。”

“黎阳书院离落霞山很近,您要见下冯郎君吗?”

载疏以为淮瑾要拉拢文人进帐下,便试探道。

“那倒不必。”淮瑾眼中闪过了一丝探究与好奇,“十月份他们进云都城后你打听打听这冯郎君的住处,再将这个消息和住处一并递给积云。”

“是……”

递给积云?姓冯……难道?

载疏到底是从小就跟在淮瑾身边的,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他答应着就退了出去。只留下淮瑾一人在棚中独饮。

泷州那边,淮陵心急如焚,却不好表露。

“赵兄,咱们才走了一半不到吗?”

余危看着这山路十八弯,这只容半人走的峭壁,有些心颤。他转头对坐在两人抬的轿子上淮陵道:“殿下,您就在这山脚下等下官吧,赵兄和下官上去就行了。”

淮陵沉默半晌,道:“快去快回。”

就让轿夫放他下来。传音给后头的人使眼色,他们便上前来服侍淮陵坐在大石上休息。护卫围了一圈,余危喘着粗气跟上了健步如飞的赵玉良。

“赵兄……赵兄……”这行道实在是窄,就算余危身量不胖也觉得寸步难行。他望着前头已走了好几步的赵玉良,心下慌乱。

“等等我……赵兄……这路……这路太难走了……”

赵玉良止不住发笑:“这路呀得多走才能走得快走得好,你可别分心啊,分心了掉下去我可救不了你哈哈哈!”

山谷里有回音,赵玉良的笑声传了很远。

“你别笑……等等我啊!”

余危好容易迈出了一步,赵玉良果然歇在前头等他。但见这赵玉良七尺身高,身型精瘦,着短衫束脚裤,面庞带笑,双眼有神。

余危知道淮陵心急,想赶着回云都,这几日他们一刻不歇地各处走访勘查,进度虽快,却架不住地势实在是险峻,各处崎岖难行,却快不了多少。心里又担心郑王在山脚下等得久,便只好壮着胆子往前走,双手死死抓着绳子不放,身子僵硬姿势滑稽,赵玉良少不得多提点他。

直至月明星稀时分,二人才去而复返。等在山下的刘典军上前接了余危一把,摸到了满手冷汗。

“余大人辛苦,咱们殿下已先回了驿所,嘱咐您回去后立刻去见他。”

“好好……咱们快回去吧,我这腿肚子直打颤……”

几人便搀扶着余危往回走,他自去汇报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