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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古城

洱海上空,阳光穿破云层洒下光束,海面碎金粼跃,海鸥扑腾鸣叫。

陈墨和许红豆结束了晨跑,回到有风小院。

一进门,两人毫不意外地看到马爷在打坐,但令人没想到是,陈南星居然也在一旁。

马爷和陈南星各自闭眼盘膝,马爷教导着陈南星打坐。

“要刨除一切杂念,精神集中在呼吸上。”

“然后呢。”

“就集中在这里。”

“哦。”

陈墨和许红豆对视一眼,耸了耸肩,没有打扰。

但两人走路的动静还是引起了陈南星的注意,只见陈南星偷偷地睁开一只眼。

许红豆见状,提了提手上的袋子,“你还吃早餐吗?”

“吃。”陈南星立马出声应道。

马爷摇了摇头,轻吐一口气,“修行之道,贵在坚持。”

陈南星认真说道:“马爷,我功夫不到家,还没法吸收日月精气,容我饱腹之后,再来坚持。”

陈墨见此也顺口问了一句,“马爷要不也一起吃点?我们有买多。”

马爷闻言缓缓睁开眼,在陈南星惊讶的眼神中,起身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南星看着马爷,眨了眨眼,意思很明显:您的修行和坚持呢?

马爷仿佛读懂陈南星的眼神,神情自若地说道:“人需食五谷,此乃人和之道,我也只是一介凡夫。”

吃完早餐,陈南星也没有继续坐回去“坚持”,而是借口饭后需消食,和许红豆一起出门散步。

阳光斑驳,微风和煦,树影婆娑。

两人漫步在宁静的石板路上,偶尔有三两孩童嬉闹跑过,稚声回荡。

“我早上刚跑完步,现在还得陪你出来散步。”

“哎呀,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要活那么长干嘛呢。”许红豆笑了。

“发呆,看日出,数星星,不好吗?”陈南星说道。

“生活哪有那么好。”

“也没有那么不好。”

“老了一个人很孤独的。”

“我陪你。”

“那可以。”

两人闲逛到一棵古树处,古树下有一阿奶在摆摊卖些手工品。

“谢阿奶,您平时在这里摆摊啊?”许红豆和陈南星上前打招呼。

两家院子相邻,她们出入难免有碰到过,也认识这位隔壁院的阿奶。

谢阿奶停下手中的活计,抬头一看,露出慈祥和蔼的笑容,“是红豆和南星啊。”

“你们这是干什么去呀?”

“我们没事,闲逛悠。”

两人在阿奶的摊前蹲下,摊上有虎头鞋、发箍,还有各色编绳挂件。

“阿奶这个是什么呀,好可爱。”陈南星拿起一个像虎又像猫的毛线织品。

“这是瓦猫。”阿奶笑着说道。

“瓦猫?”

陈南星端详着手中这个造型夸张别致的瓦猫。

瓦猫大嘴张开,舌头向外伸出,嘴有尖牙,眼睛圆睁外鼓,耳朵尾巴直竖,显得神气十足。

阿奶笑着点头,“瓦猫是我们这的镇宅吉兽,安置在房屋门楣或屋顶正脊飞檐上,可以镇宅驱邪、祈福纳吉。”

瓦猫又名镇脊(吉)虎、降脊(吉)虎。

镇宅的瓦猫是陶制的,颜色多为青灰色,与房瓦色彩一致。

因瓦猫在传说中有着“吞金纳银“的作用,其肚子多为中空的。

“那我们买两個。”

“你们要是喜欢,阿奶送你们。”

“不行,您辛苦织的,我们怎么能白拿呢。”

陈南星和许红豆执意给了钱。

告别阿奶,许红豆和陈南星就慢悠悠得散步回去了。

在云苗村的生活平静而安宁。

这晚,姜从文在《我是歌王》的第二期节目也迎来了播出。

陈南星还是准时拉着许红豆在屏幕前等待观看。

大麦神色倾颓地趿着拖鞋下楼。

“怎么了,大麦?”

许红豆看大麦像“行尸走肉”一样,眼神空洞,神情颓丧。

“卡文,没灵感。”大麦语气低沉沮丧。

“卡文就休息休息,放空一下大脑,不要绷太紧了。”

大麦麻木地摇摇头,“我没有存稿,不能断更。”

“断更一天也没什么吧?九九六还讲究一星期休一天呢。”陈南星不解。

“晚两个小时更新,我都得被说太监,不断更是底线。”大麦认真地说道。

“那就稍微放松一下,也许待会就有思路了。”许红豆安慰道。

陈南星也开口道:“是啊,你们这一行不是都说灵感如尿崩嘛,该来的时候挡都挡不住。”

大麦叹了口气,“但卡文如便秘啊,硬憋都憋不出。”

许红豆和陈南星对视一眼,也不知道如何开解。

“哎呀,憋不出就跟我们一起听歌吧,转换一下心情。”陈南星拉着大麦坐下。

大麦看了一眼屏幕,“你们又在等伱们那个朋友出场啊?”

陈南星点头,“是啊,反正也没啥事,我们作为亲友团支持支持,贡献一下收视率。”

“呦,刚说完就出场了。”

节目中姜从文走到舞台中间,很快旋律响起,屏幕上也浮现了歌曲的信息。

大麦看到词曲作者的名字,眨了眨眼,这是重名吗?

姜从文在短暂的前奏结束后,带着有点低沉的嗓音,开口唱着:

【我说了所有的谎

你全都相信

简单的我爱你

你却老不信】

听到这几句,大麦不由眉头一挑,觉得还真是有趣。

她记得上一期姜从文唱的歌好像叫《说谎》,歌词都是谎话,现在这首歌就前后呼应了。

【情歌的词何必押韵

就算我是K歌之王

也不见得把爱情唱得完美】

“这歌还真是量身订做啊。”陈南星笑道。

“嗯,确实。”许红豆点头。

陈墨给姜从文写的第一首歌就叫《K歌之王》。

许红豆也在心里吐槽起陈墨,就这你还让人不要自行代入,你就差把姜从文的名字写进歌里了。

【只能说我输了

也许是你怕了

我们的回忆没有皱褶

你却用离开烫下句点】

“话说老姜是因为什么分的手啊?”陈南星小声问道。

陈南星记得几人第一次认识吃饭的时候,姜从文就自嘲地说过,自己刚分手,想搬家换个心情。

但为什么分手陈南星还真不知道。

“很难说。”许红豆不知道怎么形容。

“不是因为感情不合?”

许红豆摇了摇头,“就像歌词里写的,没有皱褶。”

陈南星点了点头,只听节目里姜从文唱最后一句:

【我却得到你安慰的淘汰】

姜从文演唱完,下一位歌手还在继续。

大麦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

“刚才我好像在歌曲信息那里看到陈墨的名字?”

上次她在吃着粉,坐在餐桌上离得也远,还真没注意这信息,而且那时她也还不认识陈墨。

“歌是陈墨写的。”许红豆点头。

许红豆也没想到大麦这么细心,一般人都不会去看这些的。

“那上次那一首也是了?”

“对。”

“难怪两首歌前后”

大麦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起身往楼上跑去。

“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啊,大麦?”许红豆喊着问道。

“我想到两段剧情要怎么承接了。”

大麦的声音传来,人早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许红豆和陈南星对视一眼,耸耸肩。

两人继续把节目看完,最后姜从文得了个第三。

姜从文的实力本来就拿得出手,只是因为成名时间短,名气和知名度上比节目其他几个老牌歌手稍差了些。

现在有这两期两首新歌,姜从文也算在这个节目里站稳脚跟了。

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又是一个好天气。

陈墨、许红豆和陈南星三人,应胡有鱼的再三邀请来到古城,准备晚上去胡有鱼的驻唱的酒吧坐坐。

三人下午就来到古城,时间显然还有点早。

陈南星因为前几天发的,关于大理美食小吃的视频播放量不错,所以想提前来古城探探店。

许红豆也被陈南星拉着一起去了,说是两人可以点多些东西。

陈墨则打算自己在古城逛逛。

许红豆和陈南星这些天已经来过古城几趟了,附近一些有名的景点都去打卡拍照过了。

什么崇圣三塔、三月街址,文献楼、南诏德化碑之类的。

陈墨倒是一直提不起兴趣,所以还是第一次来。

大理古城内街道都是南北、东西走向,纵横交错,为典型的棋盘式布局。

建筑为清一色的青瓦屋面,鹅卵石垒砌墙壁,十分的古朴、别致。

陈墨漫无目的地闲逛着,有时随着人流走,有时又专往人少的地方去。

顺着人流走的时候,陈墨来到大理文庙,门旁立着“文武官员到此下马”的石碑。

本着来都来了的想法,陈墨进去逛了逛。

一进门就看到镶着“万仞宫墙“四个大字的照壁。

绕过照壁,可以看到照壁后面有一盘龙石雕,盘龙爪子上握着一只笔和一本书。

走过状元桥,穿过棂星门,就看到了大成殿。

大成殿为单檐歇山顶,红墙黄瓦,规模宏伟,庄严大方。

殿前中间的立柱上雕刻两条盘龙。

殿门上方则有三块匾额,分别是“万世师表”、“斯文在兹”和“舆天地参”。

殿门两边有对楹联:

气备四时,与天地鬼神日月合其德。

垂教万世,继尧舜禹汤文武作之师。

陈墨简单逛了一圈,进殿内拜了拜孔子像,就出去了。

等以后有了孩子,孩子要考试的时候,再带上贡品来多拜几次吧。

出了文庙,陈墨随便找了个方向,继续逛着。

陈墨在一处静谧的胡同里,步入窄窄的古色古香的小街,见到了一座矗立在阳光下的天主教堂。

教堂是白族建筑的风格,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彩绘秀娟,古朴中融合着华丽。

这种偶然发现惊喜的感觉,很让陈墨喜欢。

参观过教堂后,陈墨继续漫步在古城中,来到一处步行街。

这条步行街两边的商贩顺着小溪摆摊,流水涓涓,两边树荫林密,阻挡了艳阳的肆意侵略。

骤然的清凉,让人惬意。

陈墨沿着小溪走着,却意外看到了一个熟人。

谢晓夏在摆摊卖乳扇。

陈墨想了想,走过去打了招呼,“晓夏。”

谢晓夏看到熟人,眼神略带慌张,不过很快反应过来,笑着应道:“墨哥。”

“墨哥,你怎么在这?”

“我没事来古城逛逛。”陈墨笑道。

“倒是你,你不是去上海了吗,怎么在这卖起乳扇了?”

陈墨记得红豆之前跟阿桂婶去做鲜花饼和乳扇,红豆回来的时候好像说过,是因为谢晓夏要去上海找朋友,宝瓶婶做给谢晓夏带去上海的。

“啊,我”谢晓夏支支吾吾,表情有些不自然。

“没去上海?”

“去了,又回来了。”谢晓夏低声说道。

“那你这是.”

谢晓夏有些沉默,没有说话。

陈墨见谢晓夏好像有什么难言之瘾,便不再过问,笑着说道:

“没事,我就是恰好路过,那你先忙。”

陈墨说着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谢晓夏叫住。

“墨哥。”

“嗯?”

“在这里见到我的事,你能帮我保密吗?”谢晓夏请求道。

陈墨想了想,说道:“可以是可以,但你没遇到什么事吧?”

谢晓夏这样说,就证明他家里人不知道他在古城。

如果谢晓夏不说这话,按陈墨的性子不会多管闲事,也不会跟别人去说什么。

但现在谢晓夏这样说,就变成陈墨得主动帮忙瞒着了。

谢晓夏年岁不大,看着又是很少出远门的那种,陈墨不得不多问一句,免得有什么意外,到时候心里过意不去。

谢晓夏犹豫了一下,看瞒不过去了,便开口说道:“我被一个诈骗网站骗了钱。”

陈墨皱眉,“是你那上海朋友?”

“就是他骗的我买基金股票,我去上海就联系不上他了,所以回来报了案。”

“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事吗?”

“我告诉了阿遥哥。”

陈墨点点头,既然还知道找人求助,就证明没有什么偏激的想法,只是想瞒着家里。

“谢之遥来过了吗?”

“来过了。”谢晓夏点头。

“我在古城呆两天,等网上买的上海特产到了,就回家。”

听到谢晓夏这么说,而且谢之遥也知道,那陈墨就放心了。

“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谢晓夏松了口气,“谢谢墨哥。”

“回去后什么打算?”陈墨问道。

“还是回木雕坊,然后挣钱慢慢补上,毕竟我也不会别的了。”

“木雕坊现在生意好吗?”

陈墨见谢晓夏这种老实孩子被骗,估计就是现状难以维持,才急着找别的出路。

“不好,游客太少了。”谢晓夏摇摇头。

“而且现在机雕多,手工木雕没什么销路。”

陈墨闻言了然。

机雕能大规模生产标准化的产品,满足客户的批量需求。

一个长3.4米的门窗组件,售价只在100元左右。

但换成木雕呢,得雕多少天,卖多少钱?

手工木雕的程序复杂,需要经过坯头、打坯、粗剪、细剪、打磨等差不多十几道工序,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是机雕无法相提并论的。

而且学徒至少两三年才能入门,收入也很低。

“别担心,也别太急。”陈墨说道。

“谢总不是布局了很多产业嘛,游客会越来越多的,村子也会越来越好。”

谢晓夏勉强笑了笑,“布啥局啊,扎染坊、民宿、电商仓库,都是别人开不下去了,阿遥哥硬着头皮接手的。”

“这几年阿瑶哥投入了很多,也就勉强维持这个摊子。”

“别人都出去打工,就阿瑶哥回来,想让老家发展,之前村子里很多人都笑他傻呢。”

“你阿遥哥算不算你们村子里优秀的人?”陈墨笑着问道。

“当然,阿遥哥是去首都上的大学,之前在首都是投资经理,工资和奖金很高的。”

“那笑他的人有他优秀吗?”

“那肯定没有,我村能上大学的都少。”

“所以说嘛,你阿遥哥这么优秀的人回来,就证明村子有发展的潜力,那些笑他的人,没他眼光长远。”

听到陈墨这么说,谢晓夏也挺高兴的。

毕竟陈墨是从首都拿来,他都这么说,那肯定是好的。

陈墨笑了笑,有句话他没告诉谢晓夏。

春天是美好的,冬天是残酷的,很多人等不来春天,倒在了冬天。

在去跟许红豆和陈南星汇合的路上,陈墨也不禁在想。

要是村子能发展起来,按谢之遥现在的产业铺垫,无疑就是最大的赢家。

这也是应该的,毕竟谢之遥出了最大的力。

但在发展起来之前,这些都是压在谢之遥身上的累赘。

来到云苗村也有一段日子了,陈墨对谢之遥的一些事迹也有了解。

在陈墨看来,如果谢之遥不要执着于村子的发展,卸掉一些不算优质的产业,轻装上阵,把更多的资金和精力投入到前景明朗的行业,现在可能已经有不错的成就了。

当然,这只是处于自身利益发展考虑。

谢之遥真想这么做,那就完全没必要从首都回老家,毕竟首都才是广阔天地。

对谢之遥的家乡情怀,陈墨还是佩服的。

就是有这些人“傻”,做着不太利己的事,世道才越来越好。

“陈墨。”

陈墨抬头一看,许红豆和陈南星站在不远处。

许红豆向他挥着手,笑容明媚。

陈墨笑着快步走上前,牵起许红豆的手。

“你去哪了?”

“随便逛了逛。”

“好玩吗?”

“还可以。”

“我们去吃菌子火锅吧。”

“好。”

落日下,两人的影子手拉手,被夕阳拉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