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水攻
而这场暴雨的影响并不仅仅局限于宋军步兵的推进，还影响到了水军。
经过改造后的战船整体的速度大大提升，即使是逆水速度也还说的过去，提前了好几天抵达了怀县附近河畔。
但是由于暴雨导致河畔极为泥泞，宋军登陆极为困难，况且退一万步说，宋军即使登陆了，也无法对魏军形成有效的攻势，毫不夸张的说，就是这一场暴雨，导致东面的近十万宋军的攻势陷入停滞。
在战船之内，垣护之站在地图前面止不住的骂娘。
“天杀的鬼天气，我数万大军硬生生的就被堵在这里，进退不得。而那帮魏军站在岸上面耀武扬威，要是天晴，本将军岂会容得这帮魏军如此嚣张。”
“父亲所言极是，这黄河流域，许多年没下过如此大雨了，仿佛老天爷都在和咱们作对似的。”垣护之的儿子垣恭祖也跟着附和道。
垣恭祖说到这里，又立马噤声，因为皇上之前说过，这次北伐是顺天意，承民心，上天又怎么会与大宋的军队作对呢？
“无妨，这老天爷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是开明的。不然古往今来，哪里来的那么多洪水滔天，哪里来的那么多地崩山摧，又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祸，只道是人定胜天罢了。”垣护之见他这副模样，失笑说道。
“父亲，咱们就不能直接绕过这里，然后去攻打后面的城池吗？”垣恭祖不解问道。
“你这厮这么多年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你自己看地图，怀县距离沁水这么近，咱们就这么走了，就只能依赖这条河作为后勤的补给。魏军只要想，他们随时可以从怀县出击，偷袭我军的后方，到时候我军岂不是进退两难？”
“更何况，颜师伯那厮估计也因为这场大雨被逼的进退不得，被挡在了平皋城外。平皋城和怀县城互为犄角，想要帮他们打开局面，就只能咱们这边先想办法拿下怀县县城。”垣护之解释道。
“那咱们可不可以缓上个几天才进攻？等大雨过去了，再慢慢收拾他们。咱们的后勤补给应该允许咱们耽误个几天的时间吧。”垣恭祖继续问道。
“你以为我不想这样么？后勤确实不是大问题，朝廷经过几年的改革之后整体国力确实不错，加上以全国之力支持北伐，耽误几天时间问题确实不大。只是对于我们自己而言，根本没有几天的时间可以耽误。黄河再过一个月就是封冻期了，我们大宋引以为傲的水军基本上就直接报废了。如果咱们不能在一个月内推进到预定的地点，这北伐还怎么打？”垣护之反驳道。
“那如此这般，当真没有办法了么？”垣恭祖有些丧气的说道。
正当垣护之想要言语的时候，突然一名士卒进来，对着二人拱手说道。
“启禀元帅，有个农民模样的划着小船过来，说是有事想要求见元帅。”
“哦？一个老百姓要见我这个军队的元帅干嘛？”垣护之不解的问道。
“不清楚，要不要小人将他打发走？”士卒问道。
“罢了，反正现在也没事，就让他进来吧。”垣护之摆了摆手道。
不多时，那名农民就被宋军士卒接上了船，经过一番搜身之后，将他带到了垣护之的船舱。
“军爷，你们要替俺们做做主啊，这几天一直暴雨，河水泛滥，大有淹没田地的势头。现在魏军全部聚集到城内，附近的官员也全部都跑了，没人帮助俺们这些依靠土地为生的农民，这样下去我们赖以为生的田地全部要被河水淹没啊。”那名农民苦苦哀求道。
“你们田地淹没找我们大宋军队干嘛，我们宋军又不是专门负责水利疏通，抗震救灾的。”垣恭祖有些不耐的说道。
“况且你们所在的土地的我们宋军还没有打下来，你们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魏国的百姓，你要找就去找魏军帮忙啊？”
听到这话，农民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准备开口提出离开，结果垣护之先发话了。
“恭祖，你胡说八道什么？”垣护之怒斥道。
“皇上是天下共主，这些土地也曾经都是我们的土地，只是被魏军一时占领而已。这里的百姓又怎么不算是我大宋的百姓呢？”
“更何况，皇上早就下了旨意，咱们的大宋军队应该亲近百姓，现在百姓有难，我们又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将军，将军……”农民的话语已经有些哽咽了，眼睛里还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早就听闻宋军是王师，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老乡不必多言，你就把我们当成你的亲人就行。河水泛滥的事情，就包在了我们宋军的身上了，你不用担心。”垣护之失笑道。
“谢将军大恩，小人现在就回去，等待将军您的好消息。”农民千恩万谢之后，被送出了船舱，垣护之还专门让宋军士卒带着伞，护送着老乡回了家。
“父亲，你为何要答应那个老伯，方才儿子是有些无礼，可现在我们现在被堵在这里停滞不前，难道还有时间闲的给人家疏通水道么？”垣恭祖不解的问道。
“反正咱们在这里也没有事嘛。”垣护之失笑道。
“而且，我已经想到了破局的办法了。”
“哦？父亲有何妙计，快快说来。”垣恭祖顿时来了兴致。
“那百姓不是东岸的么？咱们刚好在西岸挖开一条水渠，不仅缓解了他们的洪水，还能将沁河之水引入到怀县城墙的旁边，经过河水的浸泡，魏军的城墙一定不堪一击。咱们到时候刚好可以趁机攻城。”垣护之失笑道。
“妙计啊，这下暴雨反而变成了咱们的攻城之法了，我方才怎么没想到用水攻这个法子呢。”垣恭祖感慨道。
“你啊，先多读些兵书吧，绕过魏军城池，把自己补给站暴露在魏军之下的招数都能想的出来，还考虑战术。”垣护之连连摇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