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旁若无人
王楚钦觉得莎莎这两天很奇怪，练球时不时就会瞟他一眼。他转头去看，她立马又把脸扭开了，还不跟他说话。
他疑心是前两天那场没看成的电影，惹她生气了，但邀请她下训了去园区多功能厅看老电影，她还不愿意。
难道她最近又喜欢上什么明星帅哥，一定得去电影院吗？
王大头决定拿冰淇淋去约小豆包jidi walk一下，问清楚自己到底哪惹到她了。
提前半个小时下了晚训，王楚钦拎着保温袋往南区训练馆走。刚走到门口 ，往里面一看，发现刘主席，秦指和李隼等人都还在，他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难怪给莎莎发消息她都没回，原来是领导一直在这视察。
原路回去的话，可惜了专门从外面订的冰淇淋，他索性守在侧门口的台阶上，等莎莎下班。
过了一会，几个女队的小队员从侧门走，开门一抬脚，差点撞倒。
这黑灯瞎火的，怎么还有石柱子拦路呢？
外面的路灯光照进来，几人才看清是王楚钦。犹豫了一下，小丁抬手跟他打招呼，喊了声“头哥”。
王楚钦冷眉上挑，但看着旁边还有别人，忍着脾气，跟三人点了下头算是回应。接着低头玩手机。
小丁咬着嘴唇跟在队友旁边，眼眶都泛出一层红。而队友还在八卦。
“诶，你说王楚钦大半夜蹲那干嘛。”
“能干嘛，等莎姐呗。他眼里除了莎姐，还能有谁。”
“听说他们在一起都七八年了，咋还天天这么黏糊。”
“谁说不是呢，贼痴心，我前男友要是有王楚钦一半的责任心，我都不会提分手。”
“他俩不会今年打完奥运就结婚吧？”
“不见得，我看莎姐至少能再打一届。今天测速，莎姐球速超150了，太恐怖了，跟男队的差不多。”
“你多少来着。”
“103，你呢？”
“我比你还差，99，诶，小丁，你多少？”
小丁“啊？”了一声，一直在想刚才王楚钦“嗯”的那下点头，是认出她了还是没认出？
两个队友对视了一眼，彼此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八卦与同情。
女生之间总是敏感的，小丁之前的那种神采飞扬与最近几个月的沉默寡言，转折便是孙颖莎的回归。所以原因嘛，有点不言而喻......
好姐妹明里暗里都开导过她，毕竟那小两口教练都拆不开，天天蜜里调油，还是别上去凑热闹了。但小丁天生有股子倔强，觉得自己哪都不比孙颖莎差，假以时日，她未必没机会。
但今天又遇到，王楚钦看她的眼神跟其他人没任何差别，冷的要命。她真的很不甘心。
“那个，我球鞋忘拿了，你们先走吧，我回去一趟。”
小姐妹想拉住她，球鞋明天再去拿又不会丢，但小丁“嗖”地一下转身就往走了。
“诶，你别劝她了，让她多涨涨见识。”
“涨见识？”
“王楚钦现在来找莎姐能干嘛，人家约会呢，她多看几次就死心了。”女生A凑到b耳边说了几句。
“不是吧，这么明目张胆吗？”女生b瞪大了眼睛。
女生A点点头，“那晚我去便利店买东西，出来就看见了，大路上呢，老刺激了。”
小丁原路返回，刚看到大树阴影下建筑物的白色墙体，正打算快步穿过马路到对面侧门时，就看到一男一女拉着手缓缓走了过来。
“.....别....吃一口，可好吃了......”夜深人静，男人的声音隔着一条窄路悠悠地传过来。
跟她以往听过的完全不同，似乎是夹着嗓子在说话，带着讨好与宠溺的语气。小丁立即把自己藏在了一棵树的阴影里。
女生的声音则清晰很多：“别喊这么肉麻，别凑我这么近，我身上都是汗。”
“我不嫌弃，宝宝好香。亲一口。”
“亲你个屁亲，哎呀，别咬我的。”
“都我买的，我凭什么不能吃。”
“买给我就是我的了。诶诶诶，你还来，王楚钦！！”
两人似乎在打闹，声音越来越大，完全不避讳让旁人听见。小丁背抵着大树站着，咬着唇，很想把耳朵捂住，但声音还是一点一点地继续传了过来。
“别生气嘛，给你吃我的好不好？”
“哼，那还差不多。”莎莎踮起脚去咬他手上的盒子，她刚就想尝尝了，所以加快把自己的吃完。
但下一瞬，他的手往上一抬，盒子升到了她的头顶位置。然后，他的脸就凑了上来。
冰淇淋之吻，带着一点奶油的香甜，冰渣的清冽，以及他身上沐浴露的香气，空袭了莎莎。
他一只手揽在她的腰间，一只手还举着冰淇淋，亲完之后还笑嘻嘻地问：“好不好吃？”
莎莎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喊“讨厌，我要吃的是冰淇淋，不是你。”，小王了然地点点头，自己叼了一口，又来吻她。
这一次吻得格外热烈持久，唇瓣交接发出“啧啧”的水声，以及两人粗重的呼吸声，在夜晚格外旖旎缠绵，隔着马路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直到莎莎“嘤咛”着挣扎了两下，王楚钦才笑着放开她，然后把自己手里的盒子递过去，拉着女友的手继续jidi walk。
两个人旁若无人，一边说话一边散步，时不时又停下来搂搂抱抱。
小丁没有谈过恋爱，她有限的二十年人生经验里，从未在现实里见过这样的画面，听过这样甜蜜的情话。而男主角，还是她整个乒乓球生涯里最崇拜最喜欢的男生。
她从省队打到国家队，在枯燥而痛苦的训练中一直坚持到现在，有一半的原因，都是他。想和他一起打球，想成为他的搭档，想离他更近。他是她梦想道路上的一道光。
可是光似乎从来不会照耀她。哪怕她去就光，光还是飞快地逃逸远去。
她不是没有听过他和孙颖莎之间的爱情故事，但那时候她在二队，和一队并没有太多交集。她刚升上一队半年，就被安排成为了他的搭档，她以为是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直到孙颖莎回来。一切又变成了镜花水月。
孙颖莎是天之骄子，大满贯得主。她一回来，马龙就给她做了主管教练，而且只负责她一人。女队主教练邱指对孙颖莎更是格外偏爱，想要什么机会什么名额都给她争取。
队里每个教练都对孙颖莎赞不绝口，连刘主席等人都专门过来看她训练。
王楚钦跟她火速拆队，与孙颖莎重组。然后她便时常能看到他跑来女队，心甘情愿做陪练。
小丁想起她和王楚钦搭档的第三个月，一次合练后，她特别小心地问他：“能不能教我下，刚那个上旋球怎么发？”
王楚钦特别冷淡地说：“你问你教练吧，我不会教人。”
当时她不甘心地又问了一句：“连搭档都不教吗？”
王楚钦也很不客气地回：“谁说我一定要教搭档了。”然后背着包，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很伤心，回去哭了一场。但后面看他对其他女队成员态度更差，有些名字都叫不上，她便觉得他就是脾气大而已。
可是她上次成都封训，看他一遍遍给孙颖莎演示反手拧拉角度，一直笑着陪着孙颖莎练某一板的出手线路，不厌其烦。
也许，他从来没有把除了孙颖莎以外的人当成过搭档。
也许，她一直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
可是，凭什么呢？孙颖莎除了可爱一点，成绩好一点，她哪里比不上。她比她更年轻，未来充满无限可能。
他不是说过，赢了就会有答案吗。如果她也一直赢，赢下去，是不是也会有一个答案？
连问题都没有问出来，就放弃，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