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仪式、胜败
安提琢磨了一下后，歪了下头：“所以关我什么事？”
“麦孔前辈告诉我，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向你寻求帮助。”拉法法尔没有隐瞒，直白地道，“我本并不理解。但在见到你之后我明白了，你作为人类，蓬勃的兽性与理智的人性完美结合，在祭祀塔中也是少有的。如果你加入祭祀塔，只要实力允许你立刻就能成为‘本能祭司’。”
拉法法尔说着，原本正经的神色中，带上了由衷的敬佩。
“很高的评价，倒也不算错。”修曼在旁边插嘴说了一句。
本能祭司，俗称，古兰祭祀塔老大。
安提头冒问号，总感觉外界对自己的评价最近有点太高了。
“呃，至于吗？话说，为什么你们一边修行野兽奇迹增加兽化风险，甚至偶尔奇迹外泄导致智慧野兽乃至兽族的增长，一边又要去猎杀兽族？自己收拾自己的烂摊子吗？”
安提打算换个话题。
回答这个问题的并不是拉法法尔，而是修曼：“由于比斯特和法塞洛斯的关系，两柱交错，干涉了兽族和人类。兽和人在精神层面相互贴近，相互影响。野兽有进化智慧，人类有本能野性，二者之间处于平衡状态。当初人兽战争结束兽族几近灭绝，兽性大幅减退，造成了人性失衡。”
修曼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我和法塞洛斯想了很多办法平衡。最后情况紧急，推出的笨办法就是打造一个场所，联系起被我具象化的人类潜意识海，在场所附近保持兽性浓度，注入人类潜意识海，以此维系人类的平衡。”
“兽性的浓度，就是用野兽奇迹维持？”安提明白了。
野兽信者很危险，但是对于混梦界的情况，却又是必须存在的团体。
古兰祭祀塔之所以在最后一座野兽之城的古兰斯洛伐建立，看来也是这个原因。
野兽的守墓人……是这個意思啊。
安提明白了一些。
野兽奇迹是必须要修的，祭祀塔就是为了干这个而成立的，但也不能真的让兽性溢出了，不然人就会化作野兽。铲除兽族只是很基本的出于人类主义的行动罢了。
这是一群坚守者，而且还很容易被外界误解。
【事件——“人兽平衡”】
【来自“法塞洛斯”的馈赠：你将得到无条件直接容纳理智支柱的一次机会，且无需锚定。】
【代价：兽性大幅度壮大，接受时即刻生效。】
【是否接受？】
安提眼前突然久违地触发了灵感。
来自法塞洛斯。这个馈赠，可以说是顶级。虽然并不是什么立刻生效的力量，但无条件直接容纳一根支柱的机会，换个说法就是：只要理智支柱在眼前，安提立刻就能成为理智之柱神。
不是把支柱拿去喂异乡人，而是让安提来容纳。
安提想要。
法塞洛斯的理智是偏向于人性的，虽然修曼说异乡人对安提自己没有恶意，但是他有必要为自己的人性增添筹码。
他可不觉得自己和自己能安分地坐下来聊聊天就完美收场。
异乡人是除了常规奇迹不能使用以外的超级加强版自己，安提钻研其他奇迹本来也是为了缩短二者的差距，现在一个强大的且能专属于他的力量放在眼前，安提没有道理放弃。
只是，理智支柱不知道在哪里。
他接受了也只是拿到资格，但代价的兽性壮大立刻就要承受。
狗子才刚安分下来不久，这么一搞又要嗨起来了。
法塞洛斯在这个时候突然给出打赏，意思倒也是挺明显的，是希望安提去干涉这些兽族的事情。
接受。
黑白文字涌入安提的脑海，安提身躯微颤，眼睛忽然化作尖锐的兽瞳。
修曼和拉法法尔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
拉法法尔是疑惑，修曼则是眉头微皱，准备掏下一颗糖的手自然垂下。
也就两秒左右，安提转头，异状已经全部压了下去：“总之我明白了，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忙。”
拉法法尔看了看安提，还是有些不解，但得到安提的回应便没有太纠结，简单行礼后转身离开。
修曼来到安提身边坐下：“兽性怎么突然膨胀了？”
这么近的距离，修曼不可能看不出来。
“收点打赏。”安提含糊地说道。
“好吧，悠着点，兽性是人性中的一层，当下的情况与你的关系很密切，在未来与神性的对话中，可以成为伱的助力。”修曼道。
“我在努力……对了，你知道理智支柱在哪里吗？”修曼看起来和法塞洛斯挺熟的，安提也直接向他问了。
修曼道：“不知道，法塞洛斯最后单独找了露卡。虽然他问了我要不要陪他最后一程，但我拒绝了。”
话题突然沉重了起来。
“法塞洛斯……即使是真正帮了你们许多的战友，因为是柱神也必须死吗？”安提不解道。
“为了重置失败的仪式，那是必要的。”修曼叹道。
“仪式？”
“初神再诞仪式。”修曼道，“整个柱神时代就被这场无形的仪式所笼罩，当莱巴昂斯陨落后，基本可以确定仪式失败，没有谁再能有那个能耐独立于顶端了。所以必须要推倒重来。”
“新的初神一定要诞生吗？以及你们口中那些应对未来的计划，到底是什么样的未来？”安提问道。
修曼指了下天空道：“因为虚无侵蚀导致存在界的彻底崩溃。”
“深渊？”
“深渊只是前哨，从外界混入存在之后，虚无和存在交界的产物。仅仅是一种前兆。”修曼却予以否认。
“天外来敌啊。”安提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经典的外敌入侵。
但修曼却否认道：“并不是什么天外的敌人。而是世界在更外层的影响下因不明原因走向自我瓦解的终末。这就是我现在的主要任务，调查到底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
又是一则新的重磅秘闻。
安提想到什么，问道：“你说过你见过三位最有机会成为初神的存在，第三位是天地手，那么第一位就是莱巴昂斯吗？”
“是的。”修曼肯定道，面色严肃，“柱神时代有半数柱神死在它的手上，那场仪式之争中无可争议的至强存在。不是靠什么相性，它的力量正是成为初神的理由。”
有些震撼。
毕竟安提已知的说法中，虽然知道莱巴昂斯强，却也不知道莱巴昂斯到底多强，只从有限的视角中看到冰山一角。
从修曼口中，他感受到了更直观的冲击。
半数柱神，光这个战绩便母庸置疑。
“第二位呢？”安提再问道。
“辛西娅。”修曼毫不犹豫地说道。
真造之王。
安提同样不意外，原因很简单，直接对标初神创世的创造力量……
突然一个念头划过安提脑海，他也没有犹豫地问了出来：“如果莱巴昂斯没有离奇陨落，奇迹的双子，还有你们能赢吗？”
修曼沉默了。
这似乎是个很困难的问题。
“我从莱巴昂斯的手上活下来两次，一次是我岌岌无名它根本没在乎我，第二次是我们一众奇迹使一同遭遇它，卡希拉、卓尼、潘萨洛、龙叶……一众奇迹使的战死，以及露卡和辛西娅的及时赶到才为剩下的人争取到了活命的机会。”修曼语气缓缓地说道。
想必是很惨烈的一战，但他没有避讳。
同时也告诉了安提，至少第一奇迹使们加起来都无法和莱巴昂斯抗衡。
“至于露卡和辛西娅……我无法肯定，当时莱巴昂斯因为星辰柱神洛希思袭击他的王朝而撤兵，三者间短暂的简单交手我们也看不出来。”
“抱歉。”安提为自己有些冒昧的提问道了声歉。
“没事，事实罢了。”修曼再度笑了起来，“我们输了但露卡和辛西娅可没输，就算真的要和莱巴昂斯死磕，为了人类的未来我们也没有选择。而且现实没有如果，我们人类赢了，延续到现在。而莱巴昂斯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它也确实倒下了。这就足够了。”
安提点点头。
“你要加油啊。”修曼拍了下安提的肩膀，轻盈起身回营地处理事情去了。
安提愣了一下。
突然要他加油个什么？
忽地，安提抬头看向遥远的高空。
刚刚飞过去了一只……鹰？
……
东天顶山脉边缘。
一队披着破烂布匹的人影同样正在山间跋涉，他们动作轻盈，在山间如履平地，气息与周遭融为一体。
仔细看不难发现从那些破旧脏乱的布匹下露出的毛发和利爪。
它们并不是“人”。
忽然，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扫荡开周围的尘土轻轻落地：“天底山脉那边有人类，不像是追踪我们的，但那支队伍里有个别让我感觉很奇怪的东西，还是需要注意。”
“有被发现吗？”
“我不确定。”鹰人没有大放厥词，人类不容小觑：“我已经尽力拉高了高度，也全力隐藏自己且没有着重打量他们，仅仅是掠过……即使如此也有被注意的可能。”
“……”领头的兽人闻言思索了一下，没有多犹豫：“换条路。”
其他兽人没有异议，它们无声行动，一路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和气息，极为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