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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那柔弱可欺的竹马

此次大月与大俞联姻,嫁的还是本朝传奇太傅之女,一路上的热闹就没停过。举国的茶楼楚馆都在谈论这桩盛事。多数都在称赞联姻之惠利,亦有艳羡那华盖香车,十里红妆,当然说的最多的还是新娘子如何高贵美艳。

慕芷骑在高头大马上,听着围观百姓的议论,也觉得与有荣焉。但逢城镇便吩咐下人们按习俗往人群里撒铜钱。

这财大气粗惯爱散财的性子与她娘倒是十足相像。

按照计划,他们一路沿官道行进,六日后就可到达两国边境,而大俞太子东陵晟会在边界线率将士亲迎。

不知不觉,已过去了一半路程。这晚送嫁人马抵达陇州,歇在了当地驿馆。此处离越州府中间有二百余里,山地较多,中途鲜有歇脚的地方,明日注定得起早摸黑,或许还要露营。

新娘子不要自己陪,早早歇下养精蓄锐。慕芷便无聊地飞上屋顶,坐在正脊上看星星。忽见远山黑黢黢连绵不尽,不知想起什么,对着空气道:“此处往北百余里是不是骊山?”

“是。” 她的贴身侍卫沧一神出鬼没地现身道。

“天上神仙居,地下骊山殿……” 慕芷眼睛一亮,忽地想起了她那柔弱可欺的半个竹马。“也不知聂澜身子好些了没?”

“聂少阁主吉人天相,这些年在玉泉寺与慧觉高僧清修,必有助益。” 沧一回道。

慕芷想起了她聂叔叔大咧咧的模样,总觉得他家人与“清修”这个词儿有些违和。但聂澜倒是从小苍白羸弱。

好像是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小时候在她家住了许久。她那医术时灵时不灵的娘造了个词儿说大概是“先心”。总之就是不能习武不能情绪激动。

她爹当年交给还是小娃儿的她一个任务,便是每日三顿监督聂澜服药。

不料那家伙也是个倔的,怕苦怕得厉害,回回与她猫捉老鼠。

慕芷当时还不懂,只一心完成任务,这一追就追出了事儿。那次聂澜忽然发病把她吓得哇哇哭。她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人救回来。

一想到这儿,慕芷觉得自己的尴尬症又犯了。大概因为她很少哭,所以对小时候的这段记得特别清晰。

她回到屋里一阵翻找,从包袱里掏出一个瓷瓶来。

“沧叔叔,你替我跑一趟吧。就说是今年给他的生辰礼。” 慕芷时常愧疚于小时候的那件事儿。况且聂澜每年都会托人给她送礼物。

沧一道:“恐怕不妥,我得贴身保护小姐。还是让旁人去送。”

慕芷摆手笑道:“没事啦,几百个侍卫呢。但这九转还魂丹千金难得,若非你去送我都不放心。”

沧一皱了皱眉,终究点了头,道:“小姐一切当心。” 便迅速起身离去了。

大概是心有灵犀,此时,骊山山腰一个清净的竹屋里,被慕芷念叨的聂澜聂少阁主恰收到了下属递来的有关她的消息。

“你是说,郡主将天字玄铁令送给了松云派叶梦心?” 聂澜着一身灰袍立于窗前,手中捻着一串朱砂佛珠,淡淡地问着身后跪着的手下聂平。

“是,那叶梦心托我天字阁几位阁主查询一把匕首的来历。” 聂平恭谨道。

聂澜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素白的手指落在一颗油光发亮的红珠上,半晌未语。

“主子……”那聂平抬眸,欲言又止。

聂澜转过身看了他一眼,道:“何事吞吞吐吐?”

聂平:“您吩咐我们注意郡主的动静……”

“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聂澜微皱了眉,将佛珠一圈圈绕在手腕上。

聂平连忙拱手道:“属下说错了,您让我们注意保护郡主……” 说罢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主子一眼,“属下……属下……” 显是极为心虚。

“说。”聂澜耐心告罄,但语气仍是平静。

“属下截获了郡主给叶梦心的信鹰!”聂平眼一闭,硬着头皮说了出来,复又磕巴道:“您,您要看吗?”

聂澜垂眸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神无波无澜,眉心却慢慢拢起。

聂平被盯得头皮发麻,他的主子天生不能尽情享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但他这样淡漠地盯着你,就代表了他的心情极度不快。

“你好大的胆子。” 聂澜轻斥道。

“属下知错!”聂平心中暗暗叫苦,我这也是为了您啊!

眼珠子一转道:“主子,左右我都抓了青青了,您要么看看郡主会不会是有什么事情要叶梦心帮忙呢?说不定咱们也能帮得上……”

聂澜:“……”

苍白的面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云,复又转过身去对着窗外。一手往后伸去。

“拿来。”

“是!”聂平一喜。吹了个怪异的口哨。那信鹰还是他们少阁主训练好了送去的。此时听到口令,便乖顺地飞到屋里,落在聂平的肩上。

慕芷的信有些大,并没有捆在脚下的竹筒里,倒是给信鹰腹下绑了个油布袋,里面装的正是那封私信。

聂澜抿了抿浅淡的唇,一手接过那封信,小心地拆开了……

聂平悄悄起身,伸长了脖子去看。

不料他主子有所察觉,回身抓了个正着。

聂平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又扑通跪下了。

聂澜凌厉的目光扫过他,寒声道:“越来越不像话了,罚你回阁中清扫茅厕一月。”

“不要啊,主子。”聂平哭丧着脸,心道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幸福啊!!!

但他的主子丝毫不理会他。

聂平只好讪讪地回了句是。接着便心不甘情不愿地退了出去。

聂澜反复看着那两行小字,像是要看出花儿来。不知为何,胸口有点闷。下一秒便将那纸头捏成一团藏入了袖中。

独独将那片叶子放了回去。便将信鹰从窗户放走了。

“聂平!”

还没走远的某人一听立马飞了回来,欢喜道:“嘿嘿,主子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扫茅厕。”

“去查查那个叶梦心……如何。”

聂平似乎有些听不懂,“主子,您指那方面?”

聂澜呼吸微重,神情有些着恼,“你若不知道就还回去扫茅厕!”

聂平立马正色道:“主子放心,我必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查个一清二楚。”

聂澜向他投去一眼,聂平会了意,“属下这就滚!”

“嗖”的一声,便飞出了院子。

聂澜默了片刻,又把袖中那张揉皱的纸头展开,从书案前提笔将第一句给划去了。只剩下那句“我瞧着甚是欢喜。”

不禁轻叹道:“既见良人,云胡不喜……”

晚风过窗,将书案上的纸张吹得纷纷扬扬。像极了他此时的心境。

“聂安!” 寂静中,聂澜唤了一声,另有一个魁梧汉子在廊下应了声,“少阁主。”

“明日收拾了下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