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老派新派
赵老太太说到做到，当晚就让崔妈妈送来五万两银票，和一张马庄的地契。
顾锦言盘腿坐在软榻上，对着两张纸，止不住的傻笑。
赵翊坐在她对面品着茶，氤氲的茶气掩盖住了他唇角的宠溺的笑。
他放下茶杯一本正经的调侃道：“看来祖母还真是投其所好。”
顾锦言知道赵翊在逗她，便将纸放到一旁，双手托腮，轻启薄唇道：“世子爷，喜欢钱有什么不好。况且这也是我应得的。”
赵翊挑动眉角，顺着她的话茬儿道：“夫人说得极是，不过这回二弟可是大放血了。”
顾锦言以为指得是赵端挨板子的事，她撤回手臂，有些松懒的倚靠在大迎枕上。
“谁让他上西苑挑事，又拿烛台打我了，那些板子是他该受的。”
赵翊道：“我说不是这事。”说完手指向榻上放着的契书。
“你可知这马庄是赵端十六岁时，祖母送给他的生辰礼。他自小就爱马，父母随后又添置了好多名贵的马匹。所以你懂得，这不单单是一张地契。”
闻言，顾锦言立刻起身，而且有点起得猛，连扯动背后的伤痕，都觉察不到疼了。
她用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起契书，双眼睁得跟电灯泡一样大。
激动的连声音都变调了，“依世子爷的说法，那这马庄价值连城了。”
赵翊往后撤了一下身子，单腿支起，后背倚到榻沿上，姿态很是随意。
“那倒不至于，只是名马的种类很多，与此相关的收益不少罢了。”
“不少那是多少？”顾锦言双眸闪闪发光。
“不知道，但你可以查一下庄上的账册。”
果然此话一出，顾锦言就立马打蔫。
她数学一向不好，一看数字就头疼。
所以才会把生意让顾明远打理，自己个儿当甩手掌柜的。
顾锦言穿鞋下榻，把银票和契书稳妥的放好后，又回来挨着赵翊坐着，问出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世子爷，您说，祖母把这些都给我了，别过几天二少爷再要回去。”
关于钱的事，顾锦言一向谨慎。
赵翊握住顾锦言的手，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放心！这事是祖母出面，二弟不会再要回去的。”
在这一点上，赵翊还是很了解赵端的。
世家贵公子都要脸面儿，这送出去的东西，哪有再讨回来的道理。
顾锦言放下心，随口说道：“也是，算是他站错队的惩罚。”
“依夫人所言，是有独特见解了！”赵翊说得随意，但眼底却有了探究之色。
他现在除了每天跟顾锦言浓情蜜意外，也会跟她探讨朝堂之事。
不说要她懂什么政见吧！但起码要知道朝中的动向。
否则出去聚会，连是敌是友都分不清，再背后被人盲刺一刀，或是伤了友军就不好。
顾锦言惊觉失言，下意识的抿了下嘴唇，否认道：“我是顺口瞎说的。”
“瞎说的我也想听！”
哎嘛！这赵翊还不依不饶了。
顾锦言知道他是执拗性子，自己今天是逃不过去了。
便心一横，半真半假的说道：“在县主寿辰时，我在梁国公府见过六皇子，那孩子长得俊俏，就跟个画片上的娃娃一样。所以我一合计，要是将来他继承大统也挺不错。”
闻言，赵翊哈哈大笑，笑够了才说道：“你还真挺有趣，人家论学识才干，你竟然是看外貌。”
顾锦言斜愣了他一眼，心说，我要是告诉你实话，我是穿书过来的。知道六皇子和你小女儿就是未来的皇上皇后，后面永安侯府因薰儿被灭门，我看你赵翊还笑得出来。
她打着哈哈说：“我就说是瞎说的嘛，世子爷非要听。”
赵翊唇边含笑，“你的理由虽然牵强，但也跟朝中新派不谋而合。”
“欧！现在朝中分新派老派吗？”顾锦言搭话。
“嗯。”赵翊点头，清冷的声音响起，“现在对立储一事，朝中分为两派。老派遵循古制，支持立嫡立长，新派主张立能立贤。”
顾锦言在现代时喜欢看宫斗剧，穿越过来半年，也没少打听后宫趣闻。
当今皇上后宫嫔妃众多，但子嗣上面却不充裕，膝下只有六位皇子，没有公主。
皇长子，是皇贵妃所生，先皇后的外甥，外祖父是承恩侯；
二皇子，生母是曹贵仪，外祖家世不显；
三皇子，是异族巴雅公主所生，属于混血儿；
四皇子，许美人所育，舞姬出身，地位极低；
五皇子，生母是贤妃，母亲地位高，但他却天生残疾，脚跛；
六皇子，是最受宠的贵妃所生，年纪最幼但地位却最尊崇，也极受皇上偏爱。
所以很明显的就能看得出，这皇上的儿子本来就不多，而真正能继续大统的就更少。
首先混血儿三皇子就率先出局，其次就是身有残疾的五皇子，最后就是无任何背景的四皇子。
顾锦言说道：“莫非老派是支持皇长子，新派支持的是六皇子。论生母的地位，也就这二人能与之抗衡。这皇长子即将要成年，占了一个“长”字，而六皇子年纪尚小，未来不可知。所以大皇子的胜算更大，赵端才会站到他那一边。”
“你分析的不错。“赵翊点头称赞了一句，但还不忘浇了顾锦言一盆凉水。
“但你却忘记了一个人！“
自己忘记一个人，顾锦言眉心轻蹙，问道：“谁？“
赵翊沾着杯中的茶水，在光滑的桌面上写下了一个“曹“字。
“二皇子和曹贵仪。“顾锦言反应迅速。
“不错，昨日跟赵端喝酒的人中有曹通奉，他是二皇子的外祖父。“
顾锦言接过话茬儿，“这么说来，曹家也是站大皇子一派的。“
但说完，她又自觉不对。
对于宫斗，顾锦言的脑细胞明显有些不够用，她抬手揉了揉眉心。
对古代的皇子来说，除了想当闲散王爷的除外，谁不想临门一脚当皇上。
这曹通奉虽是从四品官员，官职不高。
但女儿却是三品的贵仪，而且二皇子与大皇子也只相差几个月而已，难保没有非份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