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硬道理
这可是个好借口，几个人就附和起来。
“那毕竟严家世代都是宠臣，深受皇上重用，岂是我等贱民开罪得起的。”
“是啊，您在朝廷里与严家当是接触过，应当知道，严家不好惹。”
“哦，那意思便是我好惹。”
“不敢不敢，我们可真没这个意思。”
谢辞语气遗憾：“可惜，我本想与大家好好合作的，奈何你们都不领情。”
众人一听，他这意思，看来是服软了，心下得意得很，心想这个谢辞，不就是个吓唬人的纸老虎，他们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么可能像乔掌柜那样，被他给唬住。
姓乔的可真是有够蠢。
孙掌柜也在庆幸，幸好自己留了一手，没听乔掌柜的做傻事。
现在严家不来收账，这日子不知过的多逍遥呢。
蒙赌头敷衍的抱了个拳：“谢大人，没事的话，我便先走了，场子不能离了人。”
其他人也跟着行了个拜礼：“我等告辞。”
还没走到门口，厢房的门忽然自己就关上了。
众人莫名其妙之际，身后的人说话了。
“我好像，没说你们可以走吧。”
蒙赌头横道：“此事既然谈不成，不走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谁说谈不成。”
众人不言语。
谢辞踱步过来，停在蒙赌头面前，轻言：“是不是你。”
蒙赌头捏着脾气看向一边，口里不说，但意思都摆在脸上了。
“不签，那这手我看留着也是多余，你说呢。”
“你什么意…”
话音未落，他的手突然抬了起来。
他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人，众人不解，不知他突然这是怎么了。
另一只手指着举起来的手，声音发抖：“不是，不是我…”
“蒙大哥，什么不是你。”
“突然这是怎么了。”
“快看那边！”
有人突然喊了一句，手指着颜青，大家顺着看过去。
颜青眼眸红光闪烁，嘴角是妖异的弧度，她抬手立在身前，动作竟和蒙赌头一模一样。
不对，众人突然反应过来，是蒙赌头的姿势和她一样才对，原来蒙赌头说的不是他，是这个意思！
“啊！”一声惨叫，众人眼睁睁的看着他的食指生生折成两段。
颜青饶有兴致的一根一根握紧手指，她每收回一根，与之对应的蒙赌头的手指就会断一根。
一下接一下，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他。
大家看在眼里，都不禁往后缩了缩。
前面那个美若天仙下凡的女子，分明是个妖女。
五根手指捏完，颜青大袖一挥，蒙赌头整条胳膊发出几下喀嚓钝响，再看他的胳膊，已经扭成几节，样子诡异至极。
本以为这就完了，蒙赌头后背的冷汗还没来得及收回去，见颜青抬起了另一只手。
蒙赌头立即跪下连磕了几个响头：“别！停…停！我，我错了我错了，求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颜青停手看向谢辞，谢辞不表态。
她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抬手握紧，蒙赌头另一只手的根根骨节全部折断。
看着的人倒吸了口凉气，争先恐后的寻笔，签字，生怕慢了一步。
签好之后匍匐在谢辞面前，双手举过头顶呈上。
“谢大人，契约已签好，请您过目。”
“大人，这个抽水您若是觉得不够您酌情再加便是，我等一定配合。”
谢辞漫不经心的接过一张纸，草草扫了一眼，放在桌上：“方才不还瞻前顾后的不肯签，怎么突然都改了主意。”
“没有没有，对大人哪有不肯一说，不过是顾及严家恶名。”
“不过既然大人手上有严大人的文书，讲明他名下产业全交予了您，那我等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了。大伙说是不是。”
“对对对。方才我等头脑不清楚，猪油蒙了心，您大人有大量，不必与我等一般见识。”
谢辞笑道：“我哪有那么不明事理。”
他一笑，众人才算松了口气，也赔上了笑脸。
收回一张张满意的“答卷”，谢辞的眉心完全舒展开，阴鸷的气息也都一消而散。
“之后会有我的人来收账，他可不如我这般好说话，所以大家最好能乖乖配合。”
众人汗颜，他这叫好说话，换而言之，比他还不好说话，那岂不是一言不合就动刀子的主。
“另外，这名册上是所有原属于严家，如今，归于我名下的地契、商铺，涉及人员众多，为什么只叫你们来，你们心里有数吧。”
谢辞这么一点拨，众人立即明白：“是是是，该做的事我等一定做好。”
“嗯。”谢辞满意点头：“这时候正好，今日是我与诸位第一次见面，便劳请白掌柜替我安排，请大家用顿便饭。”
夜晚，颜青双肘拄在床边看向夜空，谢辞半靠在榻上，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谢辞心想，立下这个下马威，相信后面的事会容易很多。摆平了这些人，再往后，不需他再亲自出面，只需派甫薪替他奔走即可。
他看向颜青，面露欣赏：“果然权力与实力才是硬道理。”
颜青依然望着窗外，说道：“曾经感叹北宁刑法过重的谢辞，如今也会做心狠手辣之事。”
“你说那个赌头，我给过他机会，他自找的。”
“我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你是神仙，看懂一个凡人做什么。”
颜青回头，对上谢辞的目光。
原是清澈，一眼能见到底的眼眸，如今她却是一层都剥不开了。
刚天明，谢辞被门外的动静惊醒。
其实不是什么大动静，他能识得，那是颜青的脚步声。
下一刻，颜青推门进来。
“血鸦来了消息，赵楚向带人去了你府上。”
谢辞烦闷的捏了捏眉心：“真是一刻都不让人好好休息。”
“那都是你自找的。”
谢辞笑道：“怎么忍心如此对你夫君说话。”
颜青挑眉。
“‘你我夫妻’，这话你说可以，我说就不成？”
这是颜青以前用来拿他打趣的话，谢辞向来是羞得脸红落荒逃走的，如今这话竟说得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