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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骗不了人

颜青沉默了片刻,回头道:“这回说完了。”

“说完了。”

颜青随意的挥了挥袖子,算是道别。

自谢辞在公堂上当着众人的面撞柱自杀之后,人们都以为他死了。

没想到,一个月后,他和颜青又一同出现在了州令府。

府上的人都穿着素衣,唯独谢母没有,她哭着来迎,抓着谢辞的手哽咽道:“他们都说你死了,娘不信,娘知道你不会丢下娘走的。”

谢辞却抽出了胳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好像是觉得嫌恶。

谢母不觉有他,对着一旁的陆晚舟又哭又笑:“你看,我没说错,我没说错,这不就回来了。”

陆晚舟笑着颔首,打心底替她觉得高兴。

他们围着桌子边吃边聊。

颜青二人关心的是他们不在的这一个月,京城都发生了什么事,而谢母在意的则是二人去了哪里,儿子的身子如今怎么样了。

事发那日,谢辞被逼认罪后突然失踪,严卓本怂恿着仇掌事结案,但就在那时,公主和雏璃带着圣旨来了。

赵楚卿原本只是听闻雏璃要来找谢辞,便找了个借口跟着溜过来。

想着能见到谢辞,她还满心欢喜着,谁知道一踏进州令府,竟得知严卓勾结律刑司掌事在这里发难于谢辞。

而谢辞为保下家人,选择了自尽。

看着从柱子延到地上的血迹,赵楚卿心里又疼又气。

她立即以公主的身份下令,亲自捉拿仇掌事和严卓回宫,要让父皇给她做主,给谢家一个交待!

陆晚舟遗憾道:“只可惜皇上还要依仗着严家,如今仅将严卓关在大牢里,并未处置。公主闹成那样,皇上也只是借口没有证据,如此推拖着。”

谢辞沉默了片刻,问:“那陈澈呢。”

“可能因着你的事吧,陈澈那边没人使绊子,是按心律判的。”

“嗯。”

“别光顾着说话,来,多吃点菜。”

谢母给谢辞和颜青分别夹了几筷子菜,颜青颔首致谢,而谢辞,看着碗里的菜皱起了眉头,把母亲夹来的菜挑了出去。

谢母唇角发僵,笑得小心翼翼:“是菜不合胃口?那你自己夹,选你爱吃的。”

谢辞闷不吭声的吃饭,谢母慈爱的看着一会儿,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还疼不疼了,撞那么狠,娘心里…”

“别碰我!”谢辞一把推开母亲,手边的碗筷盘子都被他带翻了。

他手劲不小,谢母差点被他推倒,但更让谢母寒心的是他的眼神。

他看母亲,就好像在看陌生人,不,连陌生人都不如,分明是厌烦和憎恶。

颜青护在谢母身后,沉声道:“你在干什么。”

谢辞的眼神归于冰冷,斯斯文文的整理好桌面,而后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闹成这样,没人再吃得下饭。

谢母更是神伤,低着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可她不敢问,如今,她已经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了。

沉静了良久,陆晚舟才开口问:“颜姑娘,谢兄他…怎么好像变了个人,你们离开的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没什么,你们了解他,刚才那样不是他的本意。”

陆晚舟:“连我们都不能说吗?”

“今后吧,今后你们会知道的。”

躺在床上,颜青彻夜难眠。

晴玉那句提醒的话就像魔障一样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如她所说,谢辞今日的举动,真的与原本的他,差之甚远。

天刚亮,谢辞就敲门进来。

“颜青,你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吧。”

颜青…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听起来会如此陌生。

“什么承诺。”

“我若替你解开画上封印,你会给我钱财、权势、美人以及…我想要的一切。这话,还作数么。”

“自然。”

“那好,现在有事要你做。”

听完他的谋划,颜青难以置信。

“你要我去杀人?!”

“怎么,对你来说很难么。”

“我是神仙,不要杀人,这话是你说的!”

谢辞眼尾一挑,笑的妖异:“如今要了。”

“你不过是求财求势,何必要致人于死地。”

“因为今后,我不想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不经意的某个时候再见到他,我会头疼。”

“…”

谢辞笑着摇了摇头:“今后做不到的事就不要瞎许承诺,叫人笑话。如今你已是自由之身,我看,你也就不必留在这里了。”

“你要我走?”

“不然呢。”

颜青最终做了决定:“人,我会去杀。”

谢辞拉着颜青的手,语气一松,旖旎暧昧道:“你是仙,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到的。”

说完,谢辞的视线落到她桌上的架子上。

架子上放着的是他端午时节,亲手做给她的蚕丝扇。

他拿起扇子琢磨了一番,感叹道:“我当初怎么会送你此等凡俗之物。”

“倒也没有。”

颜青从不觉得它是凡俗之物,相反,她很喜欢,才会舍不得用,一直放在这里。

她伸手想从他手中拿扇子:“这把扇子…”

“这把扇子。”谢辞往后退了一步,拿着扇子避开她的手,抢下她的话:我仔细想了想,送给仙子实在是不合适。这东西,根本配不上你。我就先收回去了,改日找些稀世珍宝送你。“

谢辞拿着扇子,准备回房。房门口,陆晚舟拿着一卷文书正在等他。

“晚舟,你找我。”

“嗯。”

“进去说。”

看着谢辞的身影,陆晚舟觉得眼前的人明明是他,但又好像不是他。

朝夕相处过的人,在一起时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犹豫了很久,陆晚舟还是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他把文书搁在桌上:“律刑司送来的文书,皇上下令,新律法可酌情开始施行了。”

“嗯,放这儿。”

谢辞似乎对这卷文书没有半点兴趣,他只顾着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他为新律法的事劳心劳力,奔走了那么久,如今终于等来了想要的结果,他怎么好像丝毫都不在意。

谢辞停下手上的动作,回头问:“还有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