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去江府
云瑶将锦囊搁在桌上，手指重重叩了两下：“走了。”
过了半晌，钱大娘慌慌张张的抓起锦囊塞进袖子里。
她想，就再给彼此一个机会，等谢辞回来之后再说，若真如云瑶所说的那样，她便再豁出去一次。
宁愿一命抵一命也要不能错过救儿子的唯一机会。
隔日一早她便早早起来去了厨房，但府上下人不让她进，她的目光瞥到厨房门口的坛子上，有了新的主意。
谢辞和雏璃到了江府，心里已做好准备没那么容易进去。
但没想到，守卫进去通传之后，不一会儿沈成便带着几个下人迎出来了。
这次，沈成看起来很不一样。
他眸子炯亮坚定，步伐稳中带风，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也是恭恭敬敬的。
“沈大哥。”谢辞亲切的笑着行礼。
“跟我还如此见外，快请进。”
雏璃与谢辞对视了一眼，好像在说，还是他出面有用。
不论事情能不能成，好歹没吃闭门羹。
边往里走，谢辞边从雏璃手上接过东西，递给沈成身边的下人。
“沈大哥，这入了秋，人容易困乏燥热，给你拿了些滋阴润肺的东西补补身子。这是新下来的秋梨，汁多甘甜，这个是农家自产的蜜，调水烹粥都可以放一些调味。”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学着这一套了。”
“说来也不是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还怕沈大哥看不上。”
沈成拍了拍谢辞的肩膀，朗笑道：“你我既是同乡，又情同兄弟，你属实是多虑了啊，哈哈哈！”
沈成刚要去接，江絮忽然从回廊疾步过来。
面无表情，目光冰冷。
不仅对谢辞和雏璃行的礼没有反应，甚至对他们俩连个正眼都没有。
“果然是不入流的东西。”
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加之其对沈成的态度，一时之间不知她是在说东西还是在说人，更有可能是在一语双关。
不仅沈成面露难色，谢辞和雏璃也不自在了起来。
沈成恭敬的打招呼：“夫人，这位谢辞是我同乡，之前来过府上，不知夫人可还记得，这位是律刑司副掌事雏璃雏大人，夫人应该听…”
“你的话是不是太多了，就这么放人进来，江府如今是你做主了？”
“不是…”
“还有。”江絮嫌恶的看着谢辞手里的东西：“江府是相府，怎么会出现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谢辞窘迫的杵在原处，笑得极为尴尬，他将手里的东西不自觉的往身后隐藏：“是下官考虑不周，惹得江小姐不悦，下官下次…”
江絮根本不听他说话，压迫道：“你们，立刻和你们手上的垃圾一起，滚，出，去。”
谢辞为难的看着沈成，向他求助。
沈成道：“夫人，爹…左相大人答应见他们二位，如今正在正堂等着。”
谢辞极有眼色，立即反应过来，把手上的东西交给身边的下人：“劳姑娘帮忙扔出去。”
江絮定睛看了沈成好一会儿，才总算走了。
谢辞松了口气，抱歉道：“沈大哥对不住，给你添麻烦了。”
“无碍的，她就这脾气，无恶意的。”
到了正堂门口，沈成进先进去请示一句，谢辞和雏璃在门口等候。
雏璃不免感叹：“久闻江家小姐脾气不输江大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没想到对夫君也如此强势。”
身后的下人小声道：“雏大人误会了，我家小姐性子是孤傲了些，但极少如此发脾气，今日会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姑爷，只是她不屑去说罢了。”
“此话怎讲。”
“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我家姑爷是不能沾蜜的，原先他染风寒，大夫给开了蜂蜜熬的梨膏给他止咳，下人不知情，给他冲水服下，那次他浑身出疹，无法呼吸，差点要了他的命。”
谢辞倒吸了一口凉气：“此事还真没听沈大哥提过，如此说来，给他送蜜与送毒药并无二致，难怪江小姐发这么大脾气，说来还是我欠考虑了。”
下人叹了口气，无奈道：“小姐其实对姑爷挺上心的，但她又拗着不肯表现出来，明明是关心，被误解成专横跋扈却不肯解释，他们如此相处，我们外人看着也累。”
谢辞劝解：“日久见人心，相信他们会有坦诚相待的那日。”
没过多久，沈成便出来请二位访客进屋坐。
江炎正垂着眸子喝茶，谢辞和雏璃行礼拜见，他喝完这口茶，搁下杯子，盖好杯盖，才随意的抬了抬手，算是免他们礼。
沈成安置他们坐好，叫下人看茶，最后屏退了闲杂人等。
“父亲，雏璃和谢辞此番前来，是为着试行新律的事。本来此事是在律刑司日程上的，但出于些特殊原因，他们希望皇上能尽快下这个令。可有些人从中作梗，几位内阁大臣至今对他们二位避而不见，再者您在朝中身居高位，德高望重，您的意思更是至关重要。所以想请您给这新律的草案提提意见，若是与您的想法没什么太大的出入，希望您能给他们行个方便。”
沈成说完，谢辞和雏璃都紧张的看着江炎，对他的态度既希望又担心。
江炎看沈成的眼神很复杂，比之前的不屑还多了些嘲弄和戒备。
明明是一家人，为何处处都如此别扭。
沈成挂着笑脸调和气氛：“父亲，您怎么如此看着我。”
江炎分明在笑，但却看不出一点儿笑意：“没什么，只是感慨。难怪人们都说，人不可貌相，我这贤婿可是长本事了，原来一开始是我有眼无珠，没识出你…是个做大事的人。所以就想趁着还没老眼昏花，多看看你，提升提升眼力。”
沈成舔了舔嘴唇，眼神闪烁：“父亲这是哪里话，这都是听他们说的，我只是简单转述几句，其中的细枝末节，来龙去脉我不懂，也是一窍不通的。”
“你不懂，呵。你不懂…”
沈成跟谢辞对了个眼神，沈成提议：“雏大人，要不赶紧把提案拿给父亲看看，他提好意见了你好着手去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