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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心虚

谢辞回道:“皇上是个明君,他对公主的疼爱天下皆知,公主不该一时任性让他寒心。”

“公主不是一时任性,她…”

“是。”赵楚卿打断施施的话,像是对谢辞,但更像是对自己说:“你说的对,我的确让父皇费心了。”

缓了片刻情绪,她朝钱大娘的方向示意了一下:“人给你们留在这儿,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施施,我们走。”

公主走后,钱大娘瘫在地上像是动不了了。

在北宁,杀人未遂罪同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她在心里快速的盘算了一下,最终匐在谢母脚边哭起来:“谢家姐姐,我知道错了,求您开开恩,饶过我这一次吧,从今往后我给您家当牛做马,只要您能解气,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害死了她尚未出世的孙子,谢母心里对她是有恨的,不公报私仇已经是她做人的底线,绝不可能替她说半句好话。

她冷冷道:“你又不是给我下药,是不是找错主了。”

钱大娘当然知道她该求饶的正主是谁,但她光是瞥一眼颜青,都觉得背脊骨发凉。

那晚的事还记忆犹新呢。

“我…”她面露难色,小心翼翼的跪着挪到颜青跟前,懦懦道:“颜姑娘…您大人有打量,可不可以饶过我这次。”

“可以。”

颜青的干脆让她更是不安。

颜青伸手搭在她肩膀上,她浑身打了个激灵。

肩膀上的手顺着肩颈慢慢往上滑,滑到脖子处就停了下来。

旁边的人看着像是她要给钱大娘整理掉落的碎发,只有钱大娘能体会到,扼着自己脖子的手在微微发力。

颜青俯下身子,轻声道:“这次就算了,我可是警告过你了,再有下次,我要你的命。”

她说最后一句话时,钱大娘几乎已经喘不上气。

窒息了好一会儿,勒着脖子的那股劲儿,随着颜青松开手突然消失。

她贪婪的吸了几大口气,连连点头。

此刻她更加笃定,那晚发生的一切绝不是梦,颜青她不是人…

次日一早,谢辞与打扮成小公子的颜青一同赶往钟州。

钟州挨着南州,距离不远,这次是为了揪出一条有关严卓最重要的线索,一旦成功就有了完整的证据证明严家与民间暗坊勾结。

他们轻装上阵,打算快去快回。

谢母早早起来安置他们吃早饭,送完他们,一进门正碰到钱大娘提着食盒出来。

钱大娘心虚,低着头不敢看她。

她支支吾吾的咕哝了一句:“谢家大姐好早,那个,我去看看澈儿他爹。”

谢母站在原地不动,没有看她。

钱大娘提着胆子悄步往外走,路过谢母之后正要松口气。

谢母突然说话,吓的她手一抖,食盒差点摔地上。

“做了那样的事,还留在这儿,你觉得合适吗。”

“不合适不合适,我,我,这给他把饭送了,回来我就收拾东西走。”

谢母不动,钱大娘也不敢动。

她偷偷打量着谢母,但谢母看起来很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明显情绪。

心焦了好一会,谢母才终于走了。

钱大娘松了口气,这初秋的天,整整给她弄了一头汗。

转过街角就是医馆,她一抬眼,看见了个熟面孔。

“是你!”

女子对她打了个手势,示意她去到一个角落。

刚站定,她就憋不住要问:“上次我失手了,姑娘,我再该怎么办!”

女子眼神偏冷,嘴角下弯,看着就是一副不好想与的凶相。

女子啧了一声:“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想救你儿子!”

“是是是,我不中用。公主她…没生我气吧,我儿子…”

“还有脸提儿子,你这是送他去死。”

钱大娘心里咯噔一下,脑子里都是昨天赵楚卿来之后的各种画面。

她想了想,觉得疑惑:“对了昨天公主来过谢府。”

“嗯,怎么。”

“你不是说公主讨厌颜青,我弄掉了颜青的孩子,公主应该高兴才是,可是昨天,她居然去给颜青道歉。”

女子动了动眼珠道:“公主当然要这么做,都知道谢辞喜欢颜青,你做那种事还把公主供出来,她要不去表个态,谢辞到头来不得怪到她头上,说到底害得公主低声下气都是你的错。我看你也没老到犯糊涂的程度啊,怎么这点脑子都没有。”

听完,钱大娘的心凉了一截,忙扯着女子的袖子哀求道:“一言难尽啊,那个颜青,她不是一般人…那姑娘你看,药我说下就下了,真是一心向着公主,求你再给我指条明路,我儿子才刚成人,要是砍了手,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女子甩开她的手,不耐烦道:“路我没给你指吗,我说下药,你下滑胎药,你是不知道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怀?斩草不除根,救不成儿子还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这都是你自找的。”

“那我…”

女子贴着她耳边耳语了几句,而后起身:“这次要是再搞砸,你丈夫用的那些名贵药材也会被停掉的。”说完就走了。

女子的话不难琢磨,钱大娘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

一颗心渐渐狠下来,心道,公主,这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那名女子七弯八绕,谨慎的看了眼四周,然后身形一闪进了严府。

钱大娘看望完丈夫之后,特地找到大夫问询了一些事情,出医馆之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目光慢慢落到自己的脚踝上…

傍晚,趁着天完全黑下来之前,谢母把晾在外面的衣服往房里收,她抱着一团衣服正往屋里走,恰好碰见钱大娘回来。

钱大娘将食盒挎在手肘,一只手扶墙,另一只手托着左后腿,一瘸一拐的每一步都很艰难。

两人对上视线,钱大娘笑着招呼:“谢家大姐。”

谢母眨了眨眼睛就算是回应过了,便绕过她继续走。

整理好衣物,分门别类,再逐一分放到各自房中。

她刚关好柜门,就听见外面乒哩乓啷的声音。

循声出去,就看到钱大娘背着行李,提着食盒碗筷以及一些杂物,正蹒跚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