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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你该识抬举

对他来说,这等芝麻米粒小事,根本不值得拿到台面上来说,甚至听这件事都是一种浪费时间。

雏璃回答:“此事虽小,但极具代表性,陈澈的罪名不重,但却配了重刑,掌事您看,这就是属下前不久跟您提过的罪罚不匹的问题。”

“所以呢?”

“所以属下想,是否可以将属下之前的提案投入试行,就从这件案子起,量刑判罚,对于偷窃者实施拶刑并记入档案,若屡教不改再行砍手。掌事大人觉得如何。”

偷窃这种民间小案,仇掌事认为无所谓:“你看着办。”

谢辞、雏璃二人还没来得及高兴,严卓突然插了话。

“诶,仇大人,这么重要的事,怎么能让一个副掌事做主呢,未免也太草率了吧。”

重要吗?仇掌事挑眉看他。

严卓勾起唇角邪笑:“仇大人,此事可大可小啊。您看,律法可谓一国之根本,子民服不服管,全看你律法如何设定,履行得如何,别看偷窃是件小事,但它的影响却颇大。”

“您看,方才雏大人也说了,这只是他的提案,提案也就是还未定稿,也未经皇上和朝中大臣认可,不好贸然试行吧。”

“另外,陈澈轻罚了,那在他之前因偷窃被砍手的人怎么办,他们就合该倒霉吗。您当然也得想好,要给他们一个说法才是,否则这北宁律法说改就改,岂不是成了玩笑。”

严卓今天来,就是为了捞人来的,他刚给仇掌事塞完金子想息事宁人,现在又义正言辞了起来,明摆着,是针对谢辞。

仇掌事不想招惹严卓,要是跟严卓闹翻,他绝对捞不着好下场,但谢辞是公主的人,他也不想去得罪,便打起了太极。

“严大人言之有理,上次你说提案已经呈请过皇上了,但我至今未接到皇令,提案怕是皇上还没看过吧。”

这个提案,雏璃只给他看过,二人还没商讨细节,更没有呈请过皇上。

雏璃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连道:“是是是,是属下失职,疏于跟进,属下这就去落实。”

试行新的律法,此事可大可小,理应由律刑司掌事牵头。

仇掌事眼珠子一转:“走,我与你同去。”

严卓也跟着起来:“作为州令,关乎民法的事,我也得上心啊,走吧,一起去。”

刚出律刑司,仇掌事一拍大腿:“哎呀,忘了个重要的事,我还有个重犯要审,此人是暨安混在我军中的细作,害得我军在交战中吃了大亏的。皇上交代过,必须要从他口中撬出点东西。那,你们先去,雏璃,此事事关重大,可得把握好。”

“是。”

说完,仇掌事就脚底抹了油似的溜了。

这个时候,皇上正在清风阁与大臣议事,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才得了召见。

他们前脚刚进去,赵楚卿也跑了进来。

她一听下人说谢辞进宫了,她就欢脱的像只兔子,跑去律刑司没见着人,便急忙往清风阁赶,还好他们也刚到。

皇上一看赵楚卿提溜乱转的眼神就知道她什么心思,无奈的摇了摇头,叫她先坐下休息。

“谢辞,你今日不来,朕也打算召你进宫的。”

谢辞恭敬的行了个礼:“请皇上明示。”

“没什么,沉渊湖的事你办的不错,百姓们联名上书,夸赞你是一心为民的父母官。”

“微臣受之有愧。”

“受之有愧也好,当之无愧也罢,你处事的能力和魄力还是不错的,沉渊湖一事能逆转局势赢得民心,你做的很好。”

“谢皇上。”

“想要什么赏赐。”

“都是臣分内之事,不敢邀赏。”

“君无戏言,朕说出去的话,必定是要作数的,你若不提,那朕便看着赏了。”

皇上看了一眼宝贝女儿,她此刻揉捏着自己的双手,雀跃的不像话。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辙。

正要依着她的意思给谢辞封赏,谢辞却突然开口了。

“皇上德重恩弘执意要赏,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微臣还真有一事想请皇上出手相助。”

皇上心想他肯自己提更好,有些话他作为要求提出来总比自己自作主张去赏他要好。

作为官场上的人,亦或是说作为一个常人,能有幸得皇上赏赐,哪有不要升官发财的。

若是提这些,对皇上来说其实并不难办,毕竟谢辞他只是个州令,无关痛痒的随便赏一赏,就够他受用半辈子的了。

但谁能想得到他偏偏不。

他半句不提自己,而是替陈澈争取减刑的机会。

在谢辞眼里,皇上应该是个宅心仁厚的人,此等微不足道的请求,应该是会答应的。

但看到严卓得意的神情,谢辞突然觉得不妙。

果然,皇上想都不想就回绝了。

“北宁的律法是由律刑司拟稿,内阁大臣一并商讨所定,不是光凭朕一句话就能左右的。”

雏璃呈上文书:“修订律法的提案律刑司已经做好了,微臣呈请皇上过目。”

“你先呈去内阁,他们有结论了自会拿来给朕。”

“但陈澈的事不能再等了。”谢辞恳求。

“北宁的律法是为整个北宁定的,不是为陈澈定的。”

眼见无望,谢辞急了:“皇上,他只是偷窃,偷的的财物已尽数归还,他本性不坏,砍他双手实在是罚得过重。还有嚼人口舌者碎齿,窥探者剜珠,欺上者割鼻,这些!这些对于百姓来说真的是…不至于如此的。”

“谢辞。”皇上面色变得难看,沉着眸子道:“朕以为,面考之时你吃过亏会长记性。朕欣赏你,也看重你,你该识抬举。”

气氛一瞬绷到了极点。

赵楚卿对谢辞使了个眼色。

谢辞舔了舔干涸的嘴唇,不得不接受这个现实。

自己人微言轻,官职不够大,背后也没有严家那等强大的势力,他根本说不起话。

他能做的,只有韬光养晦,只有自己足够强大了,才有话语权。

他咬着牙,生生逼自己说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