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吃肉
张川浑身一震。
“你开车撞我后，跳下桥洞换了衣服，骑了共享单车从青云路上了通可桥，把手机和手机卡毁掉……”
林歌向他靠近，把他所做的一切完整的叙述出来。
无论是他的行走路径，还是他买的东西，一一完美复述。
林歌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缓缓道：
“从你跳下桥洞到现在，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下。”
张川一脸呆滞，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该用表情来表达自己此时的心情。
手枪从他手中掉落，背靠着墙缓缓滑落坐在地上，表情痛苦。
眼前的一切，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哪怕是面对段青枫时，他都没有这种深深的恐惧和无力感。
“是段青枫叫我来杀你的。”张川声音沙哑道。
他靠在墙上，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的全身力气。
林歌没死，他还把雇主供出来，东江城已经没有了他的后路了。
但不供出来，死的就会是他，甚至是妻女。
“名字。”
“张川。”
“他会为什么要叫你来杀我？”
“没说原因。”
“什么时间？”
“今天早上8点10分。”
“他住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们通常不见面，只用电话联系。”
“把他的电话给我。”
林歌把号码记下，继续问，“他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
“我只知道他是东江城某个大人物的独子。”
林歌接下来又问了一些有关段青枫的问题，但张川知道的不多，都是一些无用的信息。
问完后，林歌关掉手机录音，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张川。
张川神经绷紧，大气不敢出一下。
“电动车费用赔一下，这是发票，谢谢！”
林歌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购车发票递给张川。
张川接过，愣了好久才爬起来从卧室拿了一叠钱。
林歌从中取出了30张，把剩余的还给他，然后走了。
……
林歌在古素村兜了一大圈，回到11街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硕大的红月挂在天上，照亮了大片虚空。
自从三年前开始，月亮已经没有了阴晴圆缺。
无论刮风还是下雨，它都会出现在天空上，永远那么圆，永远那么亮。
月色虽然变得恐怖，但12点前的城市夜生活依然热闹。
他进了一家饺子馆，点了一份干捞猪肉大葱饺子和酱大骨。
等菜时，他开始梳理自己的纷乱思绪。
傍晚林歌骑车被张川撞飞，从空中掉到地上的那一刻，他就召唤了2号，然后遁地游走躲在了旁边的绿化带里面。
躺在地上被张川碾压的面目全非的人，其实是2号。
之后他便用【天眼】一路跟着张川，他也没想到张川竟然也住在古素村。
为了保险起见，他先是回家拿了【湿滑肥皂】。
因为他不确定张川是不是沐月者。
张川被禁物控制后的反应，让他知道了张川是个普通人，于是便有了刚刚的画面。
他之所以要表现的这么强势，一是为了震住他，二是防止他自杀，为此他还以张川妻女作为要挟。
而刚刚躲子弹的那一幕，他并非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镇定。
躲避热武器，只有进化到三阶才能办到。
他能躲开，完全是因为【天眼】。
他用【天眼】一直盯着张川的手部动作，并作了提前预判。
当然，他也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装币。
除了【湿滑肥皂】，他还戴上了【伯爵守护之链】。
万一没躲过，禁物依然可以为他抵挡。
他不杀张川，其实也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张川是个普通人，沐月者杀普通人，若是被东调局发现，至少要在小房子待十年。
且他和段青枫有关系，他不确定段青枫有没有在张川身上留下什么手段。
毕竟沐月者的手段诡异莫测，他不能冒这个险。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处理段青枫。
他现在对段青枫一无所知，而段青枫却有可能对他的展露的信息了如指掌。
从一开始他就处于大劣势。
“段青枫……”
林歌心中默念了一句。
这个仇，结的还真是莫名其妙。
饺子馆人多，上菜很慢，
林歌看向对面的11栋，突然想起今天遇到的那只大黑猫。
那这只大黑猫到底吃什么才能长这么大？
猫粮？肉？
体型这么大的的猫，每天的消耗也不是个小数目，那老太太看起来物质条件并不是很好，天天吃肉她未必担负得起吧！
林歌开启【天眼】，直接延伸至11栋7楼。
“喵呜！”
“不行，你在这样的话，奶奶以后就走不了路了。”
“喵呜！喵呜！！喵呜！！！！”
“好好好，小宝乖，小宝别生气，奶奶给你，给你。”
听到黑猫凄厉急促的叫声，老太太神色慌张连忙安慰起来，然后抬起右腿放在桌子上，慢慢提起裤脚，一截骷髅腿骨显现出来。
那一截腿骨，脚裸以上至腿肚子之间的部分，血肉模糊，血肉消失了大半，腿骨上面只有零星的肉沫。
“快吃吧！”
“喵呜！”
大黑猫爬过来，伸出充满倒钩的舌头，舔舐着老太太的腿骨，那腿骨上面的零星肉沫很快被舔干净，然后舌头开始往上面移动，舔上面一截完好的腿。
无数倒钩刮在老太太的腿上，每一次的刮舔，都能带走一片血肉。
黑猫不光舔食腿肉，那些流出来的血，也被它舔干净，血一流出来，就被黑猫舔干净。
“帅哥，您的酱骨架好了，请慢用。”
“唔……呕……”
酱骨架端上来的那一刻，林歌再也忍受不住，低头对着垃圾桶一顿干呕。
服务员眼角一抽，轻咳了一声。
“帅哥，是我们的酱骨架的味道让你不适应吗？”
“不是，我现在对骨头……有点过敏。”
“对骨头有点过敏？”
“嗯！”
你踏马怎么不说对空气过敏？
“我们店的酱骨架都是用新鲜的腿骨做的，绝对新鲜，送来的时候还流着血水……”
“别说了，我知道，你去忙别的吧！”
“那您慢用！”
服务员翻了个白眼。
这家伙，不会是某个小网红来探店，想碰瓷的吧？
“呼……”
林歌趴在桌子上，缓了缓。
一只猫，竟然在吃人肉。
吃的还是主人的肉。
在这个过程中，老太太竟然还一声不吭，仿佛没有任何痛苦。
这一幕，属实有点上头。
好奇心是人类作死最大的本能，虽然画面恶心恐怖，但是林歌还是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视野重新延伸过去。
“好了好了，别吃了，再吃奶奶就走不动了，奶奶要是走不动，以后还怎么抱你？”
“喵呜！！”
黑猫意犹未尽地移开，开始舔舐爪子。
“小宝乖，奶奶去给你煮肉。”
老太太把被伤口用纱布包扎好，放下裤腿，扶着桌子艰难站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向厨房，打开黑色的塑料袋，把里面血淋淋的东西拿出来。
视野看到里面的东西后，林歌胃部一阵痉挛。
“呕！！！”
服务员单手端着饺子的手僵住。
“帅哥，你这就有点过分吧！”
“……呕！！”
“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
服务员放下饺子，双手环抱，冷着脸，尽力压制着心里的火气。
顾客是上帝没错，但是这一上菜就吐是几个意思？
是想告诉我你吐出来的东西都比我们做的香？
“算了，多少钱？”
“38，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