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有意见,反对姐弟恋
齐妙听了她爸的话心情很复杂，撇开他们之间的父女关系，以及她和她妈妈的母女情，就单看这俩人的婚姻，无疑是失败的典范。
不健康的婚姻要么歇斯底里，要么沉默无语，她爸妈真的是都占上了，她妈性格过于强悍，她爸又不懂得如何改善。
都说女人是弱势群体，可在两性关系中，男人也会受到伤害，尤其在阳城这个有着男性家暴庇佑所的城市，像她爸这样一直受气的男的一定很多。
她爸虽然只是个普通工人，社会地位和赚钱能力都跟渣男大姐夫没法比，可她爸为人善良厚道，无不良嗜好、吃苦耐劳，齐妙虽然对年轻的齐大军印象十分模糊，但看她爸现在这样的性子，也能反射出年轻时人也不差，一个挺不错的青壮年，却因为一场失败的婚姻，大半辈子活的憋憋屈屈，所以现在才这般珍惜单身的自由时光。
开过玩笑，她爸语气委婉地告诉齐妙：“你呢，也是大人了，有些话我觉得适当跟你说说也无妨，其实我跟你妈分开的这二十来年，也……没少在一块儿，呵哼~
因为呀，结婚不光俩人在一起就行，是两个家庭的结合，我俩是离了，但两边家里一有事儿不得不互相帮衬，尤其中间儿还有你。
有时候俩人刚见面也算风平浪静，不搁一块儿过，反而能心平气和说说话，可我每回一要给你妈钱你妈就跟我干仗，说那话啊，别提有多难听了。
后来我就把钱给你姥姥，再后来就给你大姨。
咋说腻，我这么些年没找也不是舍不得你妈，真就是怕累，怕烦，就对再选一个人一起过这事儿，特、特……”
“恐惧，是吗？”齐妙见她爸拽不出词儿来，提示了一句。
齐大军从喉咙里溢出一丝苦笑：“好像又不至于，但又比害怕的级别高点儿，那叫啥、磨合是吧？就特别不想跟人磨合，无论是生活习惯，还是……总之方方面面吧，就想自己一个人儿，就跟住墓里似的，心里凉快，清静……诶对了，你要是后天下午走，咱后天一早去看看你妈吧，要不你这一忙起来，就得过年才回来了。”
“嗯好。”齐妙答应下来，还在琢磨她爸的感情观，那种享受单身的感觉齐妙倒是理解，徐凯重新冒出来之前，她这三年多也是这样的蜗牛心态。
想到徐凯，齐妙又试探着问了问她爸：“爸，那你想……你对我这方面，有什么意见吗？”
齐大军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你不跟秦乾唠挺好嘛，没行吗？”
齐妙再次替秦乾祈祷，千万别是执行隐蔽任务中。
她无奈又解释了一遍，和对大姨说的话差不多。
她爸却没像大姨那般遗憾，只道：“啊，没成啊，那没事儿，再慢慢瞅着点儿呗，不着急，别听那些啥三十之前咋咋地的，爸没啥意见，唯一就是说啊，你要找最好找个三十往上嘀，男的成熟都晚，你找个比你大三四岁的也就将将跟你心理年龄差不多平齐，可别找个比你小嘀，回头还得伺候他……”
齐妙听着她爸又打了好几个比方，总结一句就是——反对姐弟恋，一边大的都不咋看好，更别提比她小了。
齐妙就这么心里一咯噔一咯噔的听着她爸列举反对条件，心情越来越复杂，她忽然想起那个宋医生，嘴上说不介意她爸再找，可回想自己看见俩人同框时的心情，都没搞清人家女同志是不是也单身，她就开始别扭，想来如果是真在意的人，不管对方找个啥样的，都想提点意见、挑出来点毛病。
但就如同她不会反对她爸跟任何一个谁夕阳红一样，齐妙相信，她爸一定也不会强烈反对她找比自己小的，不过就是别扭别扭罢了。
回到家，父女俩各自去洗漱，齐妙换好睡衣下楼时，见她爸在看《上甘岭》。
齐妙不知道她爸平时一个人在家时晚上都干嘛去，据她所知，她爸也不打麻将，她又不能像招待客人一样陪着她爸坐在客厅，打了声招呼就说要回房工作了。
没想到她爸特知趣，立即关了大电视：“那我也回屋看小电视去，要不我这看电影声太大吵你。”
齐妙端着水杯迈上台阶，随意道：“没事儿，门关上听不见多少。”
电视息屏，她爸起身：“听不见多少不也能听见嘛，不行，你在楼上不管是工作还是玩儿，我看电视有动静都有那个什么负罪感，我可不想看哑剧。”
他进屋关门前，又讪讪补了句：“我这好习惯都是叫你妈给管出来的，过去你在家我都不能出声儿，都给我训练出王八基因了。”
齐妙疑惑不解，轻轻锁了锁眉。
只听她爸自嘲道：“隐者神龟嘛！”
“爸，那叫忍者神龟……”
‘嘎达~’门关了，也不知道她爸分没分清平翘舌。
回房看了眼手机，依旧没有徐凯的消息，齐妙处理了一会儿工作消息，打开平板电脑准备开始画图，想了想，纤细的手指夹着电容笔重新捏过手机解锁，拍了张工作环境照发给徐凯。
不期待回应，则无需焦虑，撂下手机，温柔姐姐心无旁骛地开始工作。
‘嗡嗡~’
十点，睡觉闹钟响，齐妙简单收尾，将工作暂停在合理段落，整理书桌，泡脚护肤，美容仪、褪黑素、蔓越莓胶囊、胶原蛋白饮……
为保持状态付诸行动，坚持，是一种享受。
可惜，总归是心里有事，她翻来覆去好一会儿也没进入美容觉。
这一天有她爸的陪伴，她心情确实不错，可她爸当着她就拒接过俩电话，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肯定有在处理三姨家的问题，必定是很努力地在将矛盾转移。
她睡前习惯关机，欠身看了眼床头电子闹钟，见都11点多了，这个时间还没能入睡可不怎么妙。
瞪着眼琢磨了一会儿，齐妙起身披上厚的珊瑚绒睡袍，悄悄下楼。
探头看了一眼她爸的房间门缝，没有光亮了，不确定她爸睡没睡，她做贼似的，偷偷开了瓶红酒，拎着酒瓶子和酒杯又返回房里。
睡不着独酌，这大概是她唯一稍显放纵的生活习惯。
酒不贵，但能醉，齐妙平时不仅在商务局上不喝酒，闺蜜局也很少端起酒杯，可她却很喜欢一个人喝酒，喝的不光是酒，是心事，是委屈。
十月下旬的阳城，室内还没供暖，夜里寒凉，可红酒暖身，齐妙一个人窝在她爸下午刚收拾干净的阳台蜗牛椅里，安静地看夜空，安静地喝红酒，安静地……将所有情绪调成静音。
同样是深夜，齐妙在自己的房子里就不会害怕，她其实很想问问她爸怕过没有，她爸连床都没换，明明从前那么怕老婆的一个人，现在一个人住在亡妻去世的房子里，不会做噩梦嘛……
当然不会，她爸又不欠她妈什么。
那她呢？那道坎儿究竟要如何才能迈过去？她和她爸明明谁都没跟谁提过，可所有人都能猜到她妈是被她气死的，只因她妈多年以来树立的形象就是为她而活，不管别人怎么说，就连她自己也无法否认，她欠她妈妈许多许多……
既然过不去，那能不能给她个机会让她还？
唉……睡不着的夜里，总会让人心生无尽的伤感，齐妙轻轻晃了晃头，摸摸脸，幸好，没哭。
微醺的感觉刚刚好，恰到好处点到即止，没有清醒时的过分冷静，也没有烂醉时的过分放纵。
重新爬回床上时，齐妙觉得屋子有点晃，头不是头，是快乐旋转的星球，能帮助她短暂失忆。
她扯掉睡袍，脱了睡裤，只穿着睡衣钻进被子，闭上眼睛只觉得更晕了，根本没有脑神经再去emo。
意识模糊前，齐妙想起自己喝了大半瓶红酒却没刷牙，爱咋咋地吧，反正她妈都不在了，没人再那么执着于管她……
同一时间，桃仙机场，国内到达。
徐狗弟弟拽着行李春心荡漾地跃出航站楼，同行的助理李文昊要帮他提行李他也不用，非说自己浑身长满使不完的力气。
行李放好，钻进商务车里，徐凯乐呵呵地向李文昊宣布：“放假啊，文昊，放两天假，咱俩都放。”
李文昊鼓捣着手机“嗯嗯”两声，没表现出兴奋的样子。
徐凯敲了敲老板座椅扶手：“嘿~！不想放假是怎么着啊？这都回阳城了，能回家吃猪肉炖粉条了，你不高兴吗？……咝……这大半夜的，你给谁发微信呢？阿姨吗？”
徐凯只是微微探身，就吓的李文昊赶紧藏起手机，慌着否认：“没！没谁！呃呃放假好啊！太、太太好了，不过我们家从来不吃猪肉炖粉条啊，我也不道这道菜咋火的，反正我和我家人朋友都没有爱吃的啊。”
徐凯看了一眼他紧握手机的手爪子，觉得他有问题，直接八卦：“Emm？你也谈恋爱了吗？”
轰的一下，李文昊下巴上的胡茬都烧糊了，磕绊着否认：“没！没有！……那个徐总，你知道齐小姐住哪个房间吗？你别走错了。”
员工不愿意分享隐私，徐凯也没较劲追问，他示意李文昊把电脑递给他，念叨一句：“走错也没事儿，她自己在家又没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