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如一个人
大表哥简单为二人介绍完毕，那个叫秦乾的男的对着初恋也礼貌地点了点头，该说不说，长的不错。
待三人进入客套寒暄、互加联系方式阶段后，初恋看着眼前动态画面很快总结归纳出中心思想，立即递出两个眼神。
第一个轻挑眉是对着刚打完视频电话返回的许玖玥：‘这男的绝对看上妙妙了。’
第二个微眯眼是对着她的贴身保镖：‘三分钟之内，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许玖玥看着齐妙别扭又略显无奈的表情有点不乐意了，向初恋递回眼神，微蹙眉：‘什么情况？相亲局？没搞错吧？’
初恋眨了眨眼，拽着许玖玥稍微站远了点。
确实，选在今天这种场合安排相亲并不合适，但齐妙不常回阳城，之前她妈和大姨联手远程遥控俩人在燕城见面、她又总是推三阻四。
如今她妈撒手人寰了，这个温顺听话的外甥女的归宿就成了大姨一个人的心病，听说秦乾也回阳城休假就催着儿子赶紧想办法，大表哥直接把人领过来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
再说他跟二姨也没啥感情，没必要装悲痛，妙妙从小就在二姨的家庭暴力中长大，母女感情在外人看来也就那么回事儿，他个大男人，心眼儿跟手榴弹那么粗，根本考虑不到那些，他觉得妙妙现在正需要男人关怀，简直天时地利人和，还不赶紧安排。
带着秦乾上完香后，大表哥很大男子主义地对齐妙说出决定：“妙妙，就你这小身板儿在这坐一宿明天就交代了，你跟你那俩小姐们儿走吧，找地儿睡觉去吧，今晚我和秦乾在这儿守夜。”
齐妙忙皱眉拒绝：“那哪行啊哥，怎么也不能让你……”
“有啥不行的，今晚明晚我都在这儿，我陪我二姨，秦乾陪我，放心吧，我俩保证顺利完成任务，绝不擅离职守，上厕所就小树林就地解决，咋也比你们方便。”大表哥执意要留下，各种拍胸脯。
齐妙说她爸没准儿待会儿能来替她，大表哥忽忽悠悠就把她往许初二铁那推，含糊道：“诶呀你奶家那边也来了不少亲戚，我二姨夫都招待不过来，你没看他一直没闲着嘛，你听哥话，女人不能太逞强，能靠老爷们儿的时候就放心靠，咱有血缘关系你怕啥……”
大表哥又打了好几本包票，强调自己是大哥得打个样儿，表示自己没守过灵非得体验一把，也不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齐妙还真就不知道大表哥在海关负责啥业务的，这也太能忽悠人了，三言两语就把她想拒绝的话堵的死死的。
秦乾在旁边倒是没怎么煽风，一直稳稳地跟着大表哥的节奏点头，给人感觉很踏实，一点不招人烦。
该说不说，第一印象还不错。
行了，也甭废话了，那就把体力劳动交给男人吧。
齐妙身上有孝，去初恋她爸那三房N室住不太好，三人就找了家酒店，洗洗涮涮后来了把久违的同床共枕。
俩铁蜜都有意避开齐妙她妈突发急病的话题，随便聊了聊生意，说了说孩子，许玖玥还跟齐妙确认了一下月底还能不能去椰城参加烘焙大赛。
“能去，后天出殡完了就没啥事儿了，我稍微休息两天就该干嘛干嘛。”
齐妙憋了一整天，身体放松后心还是紧紧揪着，她有点想把自己如何把她妈气死的前因后果讲给俩铁蜜听，可情绪逐渐沉淀后，她觉得非箍着这个枷锁实在太过神经质，总这么折磨自己搞不好她也得疯，那样钻牛角尖的话，她跟她妈有什么区别。
她试着劝自己放下，不提起，或许慢慢就会忘记……
说好的三分钟版全部资料并没能按时交到大嫂手上，初恋是在递眼神后大约两小时才拿到秦乾的资料，可也不怎么全。
她大概扫了扫，半开玩笑：“岁数还行，三十三，比你大六岁，我跟龙翼好的时候他就三十三，体力没问题。”
听出初恋开车，齐妙现在也没那么容易脸红了，但她没心情听下去，轻轻勾了勾唇，淡淡道：“他那工作估计也是保密单位，估计你查不到太多，我大概知道他怎么回事儿，其实人应该不错，可我真的不想谈恋爱，一个人挺好，你快别分析了。”
“恋爱肯定要谈，但是得分跟谁谈……”许玖玥夺过手机看了遍资料，蹙眉不悦：“啥呀，查不到婚史，名下还有个孩子，孩子还跟他不一个姓儿，这太乱了妙妙，我虽然不反对二婚，但这五六岁的孩子都记事儿了，后妈可不好当，你俩又不是自己情投意合，这介绍的还是个……啧！这人我不得意啊~！咱好好一黄花大闺女凭啥受这委屈！”
初恋觉着这人还行：“先接触接触呗我说，岁数大的其实真挺好，不过他这孩子确实有疑点，先聊聊呗，就当破案了，你看他这没咋地呢就自愿给我姨守灵了，我感觉人品还行。”
许玖玥蹭地坐起身：“行啥行啊！这家里有事儿呢他跑过来相亲了，多不合适啊，欸？妙妙，你可不能看他是你哥朋友就直接过审啊！”
初恋也坐起身：“这不还有国家帮着把关嘛，穿警服之前国家肯定都帮着审了，能有啥大毛病？”
许玖玥：“怎么没毛病，消防队里有渣男，警队里也有黑警，就连医院都有偷着卖器官卖孩子的医生，要我说妙妙，你就直接拒了吧……嘘~~”
许玖玥原本是抻着脖子对初恋叫唤，结果这回身一看，齐妙窝在二人中间，已经揪着被子睡着了。
是啊，她这一天下来一定身心俱疲，也就是有她俩陪着，才能睡的踏实。
许初二人默契地扭身关掉床头灯，躺好后，许玖玥悄咪咪地知会初恋：“欸？你别再撺掇妙妙跟那特警发展了啊，徐凯回来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许初二人还没睡醒，齐妙就独自一人简单梳洗后、回到了家楼下。
灵棚门边只有秦乾一个人，表哥不道哪去了。
齐妙对他没什么感觉，自然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可人家毕竟尽心尽力坐这儿守了一夜，不管冲谁，体力劳动是付出了。
她走上前大方打招呼：“早，辛苦了这一宿，真是麻烦你了，怎么就你一个人？我哥呢？”
秦乾摘下耳机，边塞进耳机盒里边站起身，语气也很自然：“后半夜你爸过来了，少坤就上楼睡觉去了。”
齐妙回想起表哥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绝不擅离职守的口气，略感无奈，没说什么，刚要掏手机给她爸打电话，齐大军就拎着早点走过来了。
齐大军脸上有明显的倦意，一天一宿没拾掇自己，胡子拉碴。
齐妙认真看了看她爸的脸，竟发现……她爸下巴上的胡茬是灰白色的，几乎没有青黑，可他头发挺黑的，估计是染的。
这些细枝末节的信息她完全不清楚，从未关心过。
唉……她怪她妈生性凉薄，她又何尝不是冷心冷肺，她忽略的亲情太多，她爸又不是突然变老的，可她从未在意过……
昨儿后半夜不知俩人聊啥了，齐大军似乎跟秦乾相处的不错，三人围坐在小棚子里吃早餐的氛围还真有那么点儿意思。
齐妙不想欠秦乾太多，更不想做无用拉扯，吃完早餐就上楼提溜表哥起床，正色告诉他今晚别来了，没有他这么办事儿的。
表哥睡的迷迷瞪瞪，没反对也没答应，下楼吃了点东西就领着人走了。
又坐了一整天，迎来送往，废话连篇。
傍晚，妙龄女子天团的姐妹们在许玖玥的召唤下，除了在国外的实在来不了，纷纷赶来阳城吊唁。
仁馨小公主眼窝浅，本来谁都没哭，就她上香鞠躬的时候，眼泪噼里啪啦掉。
她一哭，齐妙又忍不住鼻梁一热，一哭就停不下来，与其憋着，不如哭个痛快，一个两个哭，姐儿几个就都围在一起互相搂抱着哭个没完，都替齐妙难过，心疼她突然没了亲妈。
唯独许玖玥这个早就没了亲妈的人反而没哭，还欻欻抽纸给这帮多愁善感的女人擦眼泪。
初恋骂她：“你丫心可真够硬的，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吧？”
许玖玥努力挤了挤眼睛，还是干巴巴的，她小脸紧皱：“属猴的可不就是孙悟空他们家亲戚，你也一样……”
这一晚，大表哥果然没来，因为姥姥家的亲戚需要人招待，他得去当司机。
秦乾在夜里9点多的时候给齐妙发微信问用不用他过来替她，齐妙直接回语音说不用。
秦乾也回语音：“那我明早早点过去帮忙，你晚上上楼睡会儿，别一直守着，后半夜凉。”
齐妙：【好】
俩人对话莫名其妙的自然，不暧昧，更不像谈恋爱，简直有点像相敬如宾的夫妻。
一想到这俩字儿，齐妙只觉毛骨悚然，她第一反应是跟秦乾坐在一间像家一样的屋子里对着吃饭，太可怕了，她不想跟一个完全没感觉的男人生活在一起。
与其为了找个伴儿而结婚，还不如一个人。
送完她妈，得想个办法，婉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