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偶遇

好似绝望了，那团光粒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尖啸，突然膨胀了倍许有余，又缓缓缩回原来大小，再之后便不再动弹，也不复之前的灵动，变成了一个死物。

华岳倒是不在乎它是死是活，他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些光粒而已。

与此同时，不知多远外，一个发光的三寸小人陡然惊醒，一脸惊恐之色，化作一道流光，慌慌忙忙逃离了现在藏身之地，不知去向。

华岳将手中的光粒团一分为二，一大一小，大的占光粒总数的九成还多。他将小团光粒收入玉盒之中，放进怀里。

做完这些，华岳把华法所有的灵魂碎片以及那小了一号的金色水滴都从华法体内抽离出来，并与那大团的光粒混合到一块，并用手隔空揉捏，就像揉面团一样，使三者逐渐化作一体，不分彼此。

华岳揉了一刻钟之后，发现它们虽然化作了一体，却缺了一些神韵，只是一个死物，便拿出一颗细针扎在自己左胸口，让自己的一滴心头血能够离体。

华岳将这血滴在了“面团”上，有形的鲜血居然渗透进了无形的“面团”里，而这“面团”也像是活了一样，充满了生气。

看到这“面团”充满了生机，华岳满意了，把它送入华法的头颅中，并把华法的残破的身体简单地梳理一通，也不担心华法是否会再遇到危险，匆匆离开。

再次转醒，华法很是迷茫，他很清楚自己死了，那感觉他在幻境中体验了无数次，不会有错，而且他还隐约有点记忆，那是他灵魂破碎时的记忆。

怎么现在除了身体很痛以外就没有什么事了？不明白。

“难道之前也是在幻境中？那现在我是不是还在幻境中呢？”华法迷茫着。

这时，他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直叫，饥饿感很强烈。他坐在白玉路上，从储物镯里拿出些烤肉来，狼吞虎咽地消灭掉，这才起身。

他走在白玉路上，看着路面坑坑洼洼的，上面还残留着数十种规则之力，给华法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小心翼翼地走过这一段路，他来到了原亭子所在地，这里也被战斗波及，只剩下亭子的地基还在，魔法阵都被破坏得干干净净，倒是那两具尸体没有被破坏，似乎有人保护过他们，还专门把他们转移到了战场之外。还把那颗水晶球专门放在了他们身边。

华法没有心思多管闲事，何况这两人与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就只是在路过的时候注意一下，没有踩到他们而已。

出了传承宫殿，是晚上了。

华六看到华法出来，却没有立即过来，而是不断打量着华法，他的眼中不断闪过氤氲紫色，在黑夜里格外明显，眉头紧锁，沉默不语。

“你在做什么？”华法被他盯得有些不舒服，好似自己的秘密都被看穿了一样。

“你是谁？怎么侵占了我主人的身体？你把他怎么了？”

“我就是华法，你的主人。”华法运用血契之力，表明自己的身份。

华六不在乎血契带来的痛苦，他摇了摇头，肯定地说：“你不是他。”

华法懒得解释自己的遭遇，加上在幻境中被华六出卖过，本就对华六信任大减，遂说：“无论你说什么，我就是华法。再说，你们魔兽想要联手的不过是我的身份，跟我是不是真的华法又有何干？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就好。”

华六闭上眼睛，沉默一会儿，再睁开时，他身上的气息已然衰弱到了极点，原本入圣的境界也掉落了，人形亦不能保持。

同时，华法像是被重锤砸中后心一样，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气血翻涌，损伤了内脏。他签订的血契在这时渐渐消失，与华六之间的联系也断了。

这些事情发生之后，华六身边出现了一个传送门，他抬蹄踏入，离去前看了华法一眼，用了一个精神冲击魔法，给华法留了一个纪念。

这精神冲击没有很大的攻击力，但很痛，已经有禁魔抽丝刑一成多的痛苦了。突如其来的痛苦使得华法不得不蜷缩、扭曲身体，以减轻痛苦，寻求宽慰。

好在这疼痛并不持久，没有把华法痛晕过去。

“时运不济啊！”华法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去到血脉传承地区的聚集地，找到佣兵工会临时分会，出示了自己的身份牌，在这里找了一间普通的房子住下，不过说起来这住宿费是真的贵，一晚上居然敢要一金币！

华法在这里连住了三个月，他既不外出，也不修炼，每日里就是不断沉浸入内心世界里，细细整理无数的记忆。全部心神都用来做这件事，用了三个月也不过才整理了万世记忆，这已经是他目前的极限速度了，然而这万世记忆对全部的记忆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这万世记忆对华法的帮助极大，现如今华法的知识涉及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大到治国理政、带兵打仗，小到纺织绣花、炒菜做饭，他都有了无数的经验。不过要说积累最多的，却是修炼，身躯条件、修炼方法、思考方式的差异造成修炼上的障碍、桎梏、岔路都给华法很多启示，使得华法在修炼上不只是理论丰富而已，实践更是多到令人咋舌。

华法放弃了继续整理记忆，而是打算离开语环谷，出去走走，放松一下。不过，此次语环谷之行真是一波三折，等到华法离开这里时，不仅华六离开了，而他自己也不再是原来的自己了。

华法先是寻一个荒山，把储物镯里狼王的皮和魔核埋葬在山脚下，并给它立了一块石碑，上书：“恩狼墓。”

三叩十二拜行礼，并于墓前跪了一天一夜，才离开。

让自己身体自行行动，意识则神游物外，现如今的华法已不在乎蛮山群的危险，因为五级魔兽以下已经难以敌他，而蛮山群内即便有五级及以上的魔兽，也只会老老实实地躲藏起来，没有哪个敢在现在的情况下冒头。

在蛮山群里闲逛了几天，和几头四级魔兽打了几架，也就失去了兴致，又花了些时间找到了那头被他封印了魔核的红血貂，为它解开封印，放它自由，然后离开了蛮山群。

临山分会里，华法正在寻找护送任务。

原本比较清净的大厅内突然涌进来一批杀气腾腾的佣兵，为首者全身笼罩在铁盔甲内，看不到面容，只能知道他身高马大、魁梧非凡。

“是哪个混蛋伤了我大哥？还羞辱他！”粗狂洪亮的声音在大厅内回荡。

“他自找的。你想要怎样？替他报仇雪耻？”阴柔、沙哑的声音从位于大厅角落里的位置传来，言语间带着轻蔑。

华法听到这个声音，愣了一下，脸上不自觉的露出尴尬之色，因为这个声音他在某一世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因为那时的华法嫁给过他，还生过一个女儿！当时的华法对这人可是爱入骨髓，因而现在的身份想起来这种事还是很尴尬的。

好在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声音的主人那里，没有人在意他这个路人甲。

“混蛋，敢不敢跟我进决斗场，分个生死。”这佣兵还对自己挺自信的，直接下生死战书。

“连你也敢挑衅我？是不是不杀人镇不住你们啊！”随着沙哑声音的落下，刺骨的寒意弥漫整个大厅，空气变得凝重，蜕凡境的威压充斥全场。

那挑衅的佣兵感受到蜕凡境的压力之后，也不敢再放肆，他一个普通的凡境巅峰对上蜕凡境只有死路一条，越阶而战他可做不到。

最终，他连个狠话也没敢说，就灰溜溜地离开，虽然面子上比较难看，但命是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