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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郑彦秋每隔一段时间,都在在乡邮政所去看有没有信,因为经常去寄信和取信,于是有的人就开始好奇,她主动的告诉陆运红,她二哥叫郑彦军,三年前去参军,现在正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前线,担任着连长,他经常写信回家来,她就是给她二哥寄信的。郑彦军参加了扣林山和法卡山的战斗,战斗非常惨,他们部队牺牲了不少人,但越南方面死的更多。这可把他吸引住了,因为这几年来经常听广播里在讲中越前线战斗的消息,身边就没有一个是与这场战争相关的人。在他心里,打仗是由来已久的向往,可从来就是广播里和历史书里的事,就是一种传说,如今居然同桌的二哥就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简直近在眼前啊。他带着好奇又崇敬的心情向郑彦秋打听他二哥的事迹,还向她要她二哥的照片。郑彦秋回家里的时候,给他带一张来,是他二哥在战壕里扛着机枪伏击的照片,挽着袖子和裤子,好潇洒的样子,他被吸引住,确切的说被那身军装和机枪吸引住,太迷人啦,以前喜欢陆运新穿的警服,在军装面前马上变得不值一提,郑彦军穿的军装一下子就征服了他,打仗简直是他做梦都没曾梦到过的想要过的日子,以前看了那么多的战争图画书,也不曾有过这样的向往,他差点就把照片上的人当成自己。中越战争几年来他听到过很多的消息,他拿着着照片,呆呆的看着,一时间激情澎湃,舍不得还,说:“你二哥这张照片送给吧?”

“你拿去干嘛?”郑彦秋奇怪的问。

“送给我吧,你二哥的照片反正你有的是。”

他说不出个所以然,总之喜欢,郑彦秋还是给了他。他好好的夹在书里,一股不想念书,只想当兵的愿望越来越强烈的燃烧起来,他和表哥一块的时候,说起郑彦军的故事,满是崇拜。韩斌同样产生了强烈的想法,他说他以前就想当兵,现在越来越怕读书,他说他怕这期也考不上学校,回到家里又会被他爹往死里打,如果有机会直接去当兵,不再回家才好。

晚上在在大寝室里,他坐在地铺上靠着墙,看看这张照片,又翻翻地理书,查找越南的地图。地图书上太简单,与中国就只有一条国界线而已,没关系,躺下睡的时候,他想着这条界线,就展开漫无边际的构思。自己指挥三支军队,一支正面进攻,一支借道老挝切断越南义安省腰部迂回包抄,一支从海南岛东方县渡过北部湾配合围剿等等。饱读三国、久研随唐、深谙兵法、足智多谋的自己,一会儿就化身到前线,来到扣林山或者法卡山,带领着一支数千人的军队,神出鬼没,指挥若定,娴熟的运用什么以逸待劳、引蛇出洞、敲山震虎、围城打援,调虎离山、欲擒故纵、反间计、连环计等等自己所知道的计策,所向披靡,对方败得一榻糊涂,而我方无一损伤。这些在心中埋藏多年的奇谋妙计,让他每天晚上睡觉前,成了了不起的被窝里的战略家。

隔三差五,他都要心痒痒的向郑彦秋打听第一手战况:“你二哥又来信没有?他们打仗打得怎样了?”

“他没来信。”

其实如果战争进行的时候,肯定是没法来信的,如果能经常通信,说明战场现在是平静的。郑彦秋没多久就发觉他原来是个“好战分子”。她告诉他,每回要打仗之前,她哥来信给家里,家里总都是提心吊胆的,直到收到他下一封信,大家才放心。她一点都不希望打仗,希望战争快快结束,希望他二哥能够快快回来,听他二哥说,前线没打大仗了,可越南那方经常有小规模的偷袭,他听到这里,倒希望能代替郑彦军到广西云南前线去,就不用在这里生不如死的念书,不用再看父亲那不怒而威的吓人样子。总之能离开家里,离开学校就好,有仗打更好。他更担心哪一天战争结束,越南不再打中国了,那自己想当兵打仗的愿意落空,满腹奇谋妙计就无用武之地了。

一天下午,他和韩斌在街上闲走的时候,走到了乡政府,也就是原来五河公社办公的地方,五河乡政府门口张贴着一张红纸色的指示:“参军报名,由此上二楼,五河乡武装部征兵办公室。”

“我们可不可以报名啊?”他带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和遐想,和表哥一块就往二楼去,结果整个政府办公楼早就下班,一个人都没有,他倒是见到了征兵办公室,也是大门紧闭,只好和表哥怏怏不快的离开去。

第二天中午,吃过中午饭,他们饭碗一放,就又往乡政府办公楼去,他直上二楼,这一次征兵办公室门开着,有五六个人年青人在门口拥着,好象是来报名当兵的,他们马上挤过去,此时,一位工作人员喊道:“全部进来,站到里面来。”

二人随着几人站进去,里面三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看了他们一眼,诧异的问:“你俩是谁?来干什么?”

“我们可以报名当兵吗。”韩斌问。

“你......你们当兵?你多大?来干什么?一边去。”

\我们就不可以吗?“

“你们......哪儿的,参军?有大队开的证明吗?有十八岁吗?是初中的吗?出去。”

对方倒也不凶狠,连推带攘的把他们推到办公室外,把门虚掩了,二人听着几个生硬的条件,只好悻悻的离开,一个想当兵逃离挨打,一个想借当兵离家出走的路子断了。表哥比他大点,看来还是要等一两年,并且他不能在这儿报名,只能在他们乡上去报,陆运红可就差得八竿子挨不着了。

他和郑彦秋问,她有没有他哥郑的军服装,他好想要一套,郑彦秋告诉他,没有。

一天晚上,表哥韩斌见他又在看郑彦秋二哥的军装照片,就发现了另一个问题,他问:“你这位同桌女生肯定特别漂亮吧?”

他支支吾吾的承认:“有点漂亮。”

“嗯,你是不是在和她哪个?”

“我?不会。你别胡猜乱说,我绝对不会象你那样。”

总之表哥表韩斌对这类事特别来劲,特别敏感,第二天中午饭的时候,他又和陆运红说:“我见到过你的那个同桌了,很漂亮的。哎!”

“你什么时候见过她的,怎么见的?”陆运红大为奇怪。

“昨天下午上体育课,我就从你们教室旁边过,在窗户边看了一眼,你当时还在低着头干什么?根本没听课。”

“我从来就是这样听课的。”

“嘿,以我的眼光看,她可以,你别错过机会啊。”韩斌说。

“我从来没这样的想法,你如果不怕大舅舅的棍子再打一次,去和她谈就是,我给你们当红娘。”他不屑的说。

“如果在你的身边,又被别的男生勾引去了,我看你脸往哪儿搁?”韩斌说。

他确实没让自己在郑彦秋面前沉沦。班主任老师每隔一段时间都在严厉强调不准男生女生有特别关系,一旦发现,严肃处理。但是,依然有同学在偷偷的搞小动作,就拿郑彦秋来说,她已经收到好几个男同学的纸条,但全是其它班的男生的,这些纸条便笺是怎么来到她抽屉里的,谁也没闹明白,包括自认为聪明过人、足智多谋的同桌陆运红也没发现过一次。她悄悄的把字条收起来,谁也没说。但是,她和陆运红的话多起来,郑彦秋开始向他问作业题,尤其是他最擅长的地理。他坦率的告诉她,地理学得好坏都无所谓的,因为升学考试根本就不考呀,她还是要问,他当然还是耐心的给讲解。她又问他的数学题目,虽然他也不是很懂,可为了给她解答,他居然开始逼着自己认真看书了,而她从来不去问别的同学。渐渐的,他开始渴望她向自己问问题,然后又冷不防的把自己已经知道的生物题向她请教,当然喽,一般情况下,她也讲不清楚,可她还是装着很懂的样子,给他解答,然后他就表示“懂了”,两人都觉得如果哪一天没向对方请教题目,就象是欠了对方什么似的。就连放晚自习了,也还在期待着什么,大家都已走得差不多,他们还在那儿“认真”的看书,等待着,直到班长说要关灯了,他们才恋恋不舍的离不开,互相一句话也不话。一层朦朦胧胧的迷人气氛开始围绕在他们周围。

班主任老师很严厉,他的课绝不允许谁交头接耳,自习课有班主任老师的时候,同桌之间也少有交谈,大家人互相交流作业题目的时候,往往会在草稿本上写上两行字,放在同桌的面前,然后通过笔谈,渐渐的大家就养成了习惯。甚至班主任不在的时候,男女同桌的同学之间的交流,也参考此方式进行。作业需要请教的时候,将题目放在桌上交界的地方,提醒对方一下就是。一次放中午学,班上只有十几个同学在学习,有的在背课文,左右同学都不在,郑彦秋拿着一个草稿本写了会儿,递给他面前,小声说:“这道三次方程题,你帮我看看,怎么做才好?”

他拿过去一看,草稿上根本就没有题,只有一行字:“在下面翻页。”

他翻到下页,仍然什么题也没有,只夹有几张揉皱的小纸条:

“郑彦秋同学,我是三班的李泽勋,我喜欢你....三班第三排中间的那个最高的,就是我....”

“彦秋,你好美丽,我很思念你,我是你的老乡,同一个乡的,星期六,我等你,我们同路回去....”

“彦秋妹,还记得吗?那天中午打饭的时候,我不小心踩到你的脚,真真对不起......”

全都寥寥数语,可录有大名,详细班址,他看了,心里一阵紧张,好像突然被谁刺了一刀,痛得慌了神,脸微微发红,怔怔许久,忙翻来盖住。吞吞吐吐的说:“我解答不了,你自己....自己。”

好像突然间从身边冒出来几个敌人,让毫无精神准备的他懵了,措手不及,心里一片冰凉。

郑彦秋又迅速写了张小纸条假装不在意的放在桌上交界处地方:“我听你的意见。”

他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就在她草稿本上写了一句:“全撕了扔了吧。”然后递给她。

郑彦秋将草稿本拿过去,好像在等待着什么,过了许久,他什么动静也没有,她又焦急的拿起笔,瞬间写了张小张条轻轻塞到他面前,他移过一看,是四个字:“我喜欢你。”

他慌忙把字条攥在手心里捏着,面红耳赤,脑中一片空白。警觉的看看周围,还是只有十几个同学,谁也没有发现。顿时,心里一阵阵的涟漪泛滥开去,他慌慌张张的拿起笔,在郑彦秋的纸条下面写了几个字:“我也喜欢你。”做贼般的,塞给她。她看看,揉成一团。放在嘴里嚼着,最后不知她吞下去了还是吐掉了。两人再也没有一句,各自盯着书,中了定根法一般,谁也没看进去一个字,心中都是一阵阵无法控制的惊涛骇浪,化作满天的甘霖,把他们浸透了,他们任由自己在其中漂浮着,暖洋洋的,永远不想起来,窗外的阳光原来是这样美好啊,人间的一切都很美好。

袁旭又来找他下相棋,连喊他两声,他才从梦游中惊醒,为了掩饰,慌忙答应,而郑彦秋非常主动的起身让开:“你们在这儿下吧。”

她说着,坐到前排左方王婕的坐位上,翻着一本书假装在看。陆运红开始和袁旭下棋,要全心全意的把他杀得一败涂地,让不远处的她为自己不同凡响的棋艺而惊叹,可偏偏老天作怪,这回的棋一下就输,连输四盘,而且很快,他越输越心急,越想赢,最终一盘也没赢,甚至没有和棋的机会,袁旭高兴得取笑的问:“你今天的智商怎么了?”

上课铃声响起,他非常不甘心的结束了战斗,呆呆的在坐位上。下午历史课,老师在上面讲得声情并茂,他在下面,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偶尔偷偷瞟一眼她,越看越美,心里已经跳得不能自己,而她也象没事一样的盯着讲台,好像他并不存在,两人象订立了攻守同盟似的,怕言语不慎引发大家的串供嫌疑和猜想。

他们的恋情就这样偷偷摸摸的开始,紧张惊险而又令人心驰神荡,天天都在一块却谁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天天都美好之极可又度日如年,一个眼神,就足以够对方如饮甘泉,整天都不会渴;对方的每一句话,都是世上最动听的音乐,对方的名字,也是世界上最美的一个名字——“为什么你叫彦秋啊?我的彦秋啊!”

“为什么你叫运红啊?好讨厌!”

互相心里都在这么奇怪的想着,总之,都是自己的了。一个觉得对方最多情,最潇洒,一个觉得对方最美丽,最善良。陆运红完全忘了要坚决抵挡住老师 “美人计”的初衷和诤诤决心,已经沦陷而毫不知觉,还把自己当成了全校最幸福的人。其它人,什么成绩,有个屁用!二人没有约会,晚自习的时候,突然间停电了,是大家最幸福的时刻,全班一片欢腾,这时,他大胆的伸过左手去,紧紧的抓住她的右手,对方也紧紧的抓住,谁也舍不得松开,幸福让他们完全晕旋了。大家叽叽喳喳的嚷着,嘘着,当然没谁发现。这时,不知谁喊他的名字:“陆运红……”

他吓得赶快把手缩回来,原来是最后排的汪永强,他接着说:“……陆运红,吹口哨,吹一支歌,快快。”

他为了掩饰惊慌,忙大声回答:“可以啊,吹什么歌?”

“《兰花草》”

“《妈妈的吻》”

“《三年》,《三年》,邓丽君的《三年》。”接着有几个同学附和。

邓丽君的歌,陆运红也最爱听的,《三年》这支歌,他在小人书摊上看书的时候,听旁边那家收音机修理店播放过好多次。因为常吹口哨,从来没养成记歌词的习惯,而这支歌勉强记得歌词,也马上答应,一边回想着歌词一边开始吹:

“想得我肠儿寸断,望得我眼儿欲穿,好容易望到了你回来,算算已三年……”

这支歌班上有一半的同学会唱,大都是街上的同学,他们马上跟着哼。因为和同桌朦胧的爱正处于甜蜜的疯长期,不自觉的就把心中的那种柔肠百结的感觉幻化到曲子中,结果吹得格外的动人,吹着吹着自己几乎都要掉泪,渐渐的,十多个同学跟着唱了起来,把他吹口哨的声音几乎盖住,他一点没在意,一边吹着,一边又偷偷摸索着抓住彦秋的手,两人十指扣着,电流透过了他们的全身。歌曲要完的时候,忽然电来了,瞬间整个教室透亮,两人忙不迭的把手松开,也许谁都没有发现——只能说也许。

晚上在大寝室里,他再没心情和大家胡闹,独自靠着墙,翻着一本唐诗,同样一句也没看进去,头脑中尽编织着一个个动人的爱情情节……他和最心爱的彦秋一块,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在一个山洞里共同阻击敌人,打退了敌人的许多次进攻,成为万人景仰的英雄,大家强烈要求他俩赶快成亲……一次,两人又共同执行任务,突然有个越南士兵偷袭,一颗子弹射过来,直接打到了彦秋的胸膛上……啊,她已经晕了,啊,此时敌人围上来了,他抱起机枪,将敌人全部消灭干净了,可是,再回过头来,彦秋她,已经没有呼吸……天呀!他马上感到四周一片漆黑,放声大哭,然后,万念俱灰的躺在最心爱彦秋身边,朝着自己胸膛也开了枪……要不然,又是自己穿着彦秋二哥那种潇洒的军装,打到越南境内,打到了他们的第一大港,可终于寡不敌众,牺牲了,心爱的彦秋却在带着军队,四处寻找自己,最终只发现了自己的遗体,啊,她抱着僵冷的自己,哭着从港口跳进海里……显然,爱情故事中加入了战争、国家的成份,伟大感和崇高感就直线上升了,结果,他被自己编织的故事感动得眼圈红红的,鼻子酸酸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他立刻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自己爱着全世界最美的彦秋,可是,最令人痛恨的是,父亲肯定不同意,坚决反对,母亲也不允许,于是决定不再和父亲和母亲有任何瓜葛,不再依靠他们,发誓要和彦秋一块,然后和她一块,离家远走高飞,然后来到一个无人烟的地方,最好是一个小岛,天空很美丽,青青的草地,绿绿的水,竹密不妨通鸟道,鸡鸣始觉有人家,然后两人快乐的生活,永远不回家,然后父亲和母亲痛苦得到处寻找自己,走到天涯海角,终于找到了自己和彦秋,但是,自己坚决不回去,气死他们!!

郑彦秋知道他非常喜欢军装,终于通过小手段,向他在前线的二哥要了套穿过的,寄来,就在考试前几天,寄到了,可是,这该怎样给他呢,当然不能在班上明目张胆的给他啊,她想而又想,要把这套军在考试完了后,学校没人的时候,再给他。接着,她又通过小纸条把消息告诉了他。他太想要军装,已经等不及考试完,当天晚上就想要。她想而又想,决定晚自习后,在睡觉铃声响之前,给他带来,到教室后边,他马上表示行,因为晚自习一下,不一会教室里人就走光,关灯。然后只有操场上的几盏灯悠悠的映着微弱的光在教室周围,一般不可能有谁发现。

总之一切都象行窃,初恋的时候的感觉做贼有着惊人的相似。他们在教室旁边见面,互相都不太看得清,女方将衣服拿给男方的时候,两人的手又抓在一起,互相忽地拥着,都激动惨了。突然,附近有人经过,脚步声越来越近,两人吓得不敢出声,一动不动,好一会儿,脚步声才远去。惊魂稍定的陆运红马上想到一问题,如果咱俩的关系一旦不慎被老师发现,该怎么办?接着告诉她:“多半老师会首先将咱们隔开,然后单独问,使用“诈术”,那时千万别中计,别承认啊。”

郑彦秋马上被心上人的高见折服,认为他说得对,于是这个攻守同盟就算成了。片刻二人的满足的分开,各自回到寝室。

他拿着心上人给的梦寐以求的军装,可不敢轻易的穿,生怕被人发现追问露了马脚。藏在箱子里,偶尔趁大寝室里人少没谁注意的时候,拿出来瞅了瞅,嗅嗅,又是一番热烈的幻想,俨然已经成了三军统帅,指挥若定,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一次上自习,实在忍不住,他估计大寝室没人,于是请个假快速的回到大寝室里,果然一个人也没有,立即把军装拿出来,试穿,结果才发现,军装根本不合身,因为自己还不到十五岁!只好重新叠好,锁上。

总之,两人的感情快速升温,有时,彦秋打了两个喷嚏,他马上不胜心疼的望望她,不露痕迹的写两行字在草稿本里,放在桌子中线的位置:“你怎么了?,可千万要别感冒了啊,我会很伤心的。”

“你别伤心啊,你伤心我也难过,我没感冒,真的不骗你。”

有时,他在体育课上摔了个跟斗,下一节课的时候,她也心疼极了,同样不露痕迹的写在草稿本上:“你伤着没有啊?我的心都碎了。”

“没事的,你快别难过,我只要看到你笑。”他马上回一句,肉麻得无边无际谁也浑然不觉。

两人再没单独约会过,就这样天天在一块,天天都感受到对方的气息,或假装不经意的碰一碰手指,就满足了,在这梦幻美丽的感觉中,两人的学习开始不约而同的下滑。根据学校安排,初二的主要课程被老师们提前结束,要加一个月初三的课程,为初三年级最后的复习留够充足时间,各人借到初三的语文、数学、物理书,老师就讲起走,这一个月很快过去,两人都学得腾云驾雾一般,直到要期终考试了,互相才惊醒,一天晚自习下课,周围同学都走得差不多的时候,郑彦秋悄悄写张纸条给她:“我们都认真复习吧,考好点,免得老师怀疑。”

“我的彦秋,我听你的。”

两人果然认真的复习,收起无病呻吟的关心,可是,再怎么认真,此时也难以挽回下滑的成绩,这个二年级下期的期终考试完了,“多情潇洒”的他从原来常居的十三四名滑到二十七名,“美丽善良”的她也滑到三十一名。两人都被当头一棒,而让他最怕的事,他这回的成绩,真真的比秦超落后了,落后二十多分。回家里,挨打怕是再躲不掉,他战战兢兢的看着通知书,又想到了离家出走。

下学期就要进入初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