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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半期考试来临,这是老师检验全班学生学习和评判学生的第一次机会,老师们很重视。虽然学生们也各自在努力,但晚自己的时候,还是比较嘈杂,尤其是第二节课。已经开始厌恶学习的主人公,只是在全班同学考前学习氛围裹挟下硬着着皮复习着,紧张感并不强烈。晚自习的时候,认真的同学总在认真,他只是一边对着书一边发呆乱想,或者不耐烦的把书翻得哗哗响,或轻轻的吹着口哨歌曲等待下课。现在,他的口哨吹得很好,每支歌经他一嘴巴的撮,吹得就象乐器发出的一样动听,渐渐的成了一绝。平时课间休息,实在无聊时,他总爱轻轻的独自吹着玩,同学们不由自主的被他吸引住,忘了看书,有几个学着他吹,可跟他相比差得太远,有东施效颦的意味,引来大家取笑。有一次,他一边吹着歌曲《珊瑚颂》一边翻着下一节课的地理书,冷不防老师陈春从教室后门进来,也被他吸引住,站在他后面瞧着他静静的听着好一会,直到他吹完,忽然拍拍他的肩膀,连声说好,鼓掌,引得大家一片笑声和掌声,把他搞得大不好意思。这天,他又毫无心思的翻着书,一边小声吹着书摊上看书时听到的,收音机修理店里播放的一支歌曲《千言万语》,同桌贾丽群听得入了迷,可他要假装并不喜欢他吹的口哨,她侧过一眼,故意鄙视他心不在焉的学习态度,小声对他说:“你不认真学,可别影响我学习好吗?”

他只好道歉地笑笑,不再发出响声。

半期考试结束,成绩公布出来,全班五十个同学,排在第一位的依然是班长唐海,接下来的名次和升学考试时略有变动,可变动不大,同桌贾丽群是全班第六名。既意外也不意外的是主人公的排名滑到了十九名,而且比石兵还落后两名,他的英语只有四十多分,数学也刚刚及格,单科成绩以往最让他信心十足的语文靠前点,仅排到了班上第五名,这一下他算是彻底的知道自己不如别的同学了。而就是他语文第五名,还有人怀疑是不真实的,可能是作弊抄别人的,他听着虽然有气,也不想去争论,因为班上考试时有作弊的同学多,尤其是后三排。他恰恰是处在前三排和后三排的中间地带,和学习本就不认真的钟强搞得火热。班主任老师表扬每科前五名谈到语文的时候,提到了他,口气中也有怀疑的成分,他听着怪怪的:

“有的同学,这次考得了较高的名次,很好,可是要坚持住,别让大家下一次感到意外啊。”

他最喜欢的地理考了全班第六名,但地理一般没引起老师重视,因为不是主课,监考不太严,作弊的尤其多,第一名是后三排的同学王兴强,即使学习好的班长也只考了第三名,他同桌的地理科代表是第二名,而他们是不可能作弊的,所以他的成绩一般理解多半也是来路不正,或是抄同桌贾丽群的。他倒也没计较,反而比较满意,因为他也知道地理考试的时候,作弊的同学几乎占了一半,可他本人不仅没作弊,也没认真复习,而贾丽群为维护自己的地理科代表形象,对地理是下了不少功夫复习的。

钟强虽然坐的是最后一排,可他的成绩倒不算差,还排在了二十八名,远比与他同排的其它同学高,不过他的成绩没谁当真。钟强也因为是意外升上中学的,没把自己的学习当回事,考试能抄则抄,能瞟则瞟,所以名次对他无所谓。白雁小学一块考来的几位同学名次也有所下滑,王洪亮、秦超、冯小强、周小玲都没小学那么耀眼了,可他们下滑得不多,远没有主人公可怕。

一般来说,每个班虽然每次考试成绩虚虚实实,但班上前几名的成绩,都是真实的,因为认真学习的同学,完全清楚作假没有意义,就给他们作假的机会他们也会拒绝。主人公虽然考得不咋的,但他的成绩也是完全真实的,平时学习,即便是做不起的作业,他也绝不抄同学的,主要是他一直以来没有这样的习惯,何况考试。

家里父母和三姐都在忙庄稼,他的学习一般他们没精力来过问。父亲因为他小学成绩好的原因,也就相信他进入中学以后的学习会天然的好。表哥韩斌的成绩可就比较糟糕,他所在的班是年级四班,也就是最差的班,而他的成绩在班上又是中下游水平,但他在同学中已经大名鼎鼎的,他的出名绝不是因为学习,而是他和二年级三班的一位漂亮的女同学有恋爱关系,并且是那位女同学追他的,因为韩斌长得特别的引人注目,老是有几个女生围着他转。他被老师叫到学校办公室严肃批评了一次,他和那位女同学还分别写了检讨,消息已在全校传开,最后传到一年级的学生中,陆运红忙找韩斌印证,晚上他跑到韩斌的大宿舍,韩斌才受了处分,心情很不好,一副改邪归正的架式,在吵闹的寝室里独自拿着本书在看,至少是在装作已经改正的样子。他和他挤在一块,涎着脸的问详细情节,以为相当于看言情书,甚至比杨家将上杨宗保碰上穆桂英被倒追的情节还吸引人也难说,韩斌根本不想,对他冲了一句:“你别嘲笑我,将来你肯定会比我惨,说不定你会被学校开除。”

“我已经不想读了,能被学校开除了才好。”

“这公然这么想,是什么意思?我回去告给三姑姑听,让你挨打。”

“哈,你还先告我?我俩各告各的,我娘是听你的还是听我的?”

“滚。”

他在韩斌的驱逐下回到了自己的大宿室。

半期过后的一天,父亲不知从什么地方得知了秦正高儿子的成绩,听说秦正高儿子考了他们班上八名,以为儿子肯定也象小学一样,是一二名的,回家顺便向儿子打听印证。陆运红第一次考这么差,一个字也不想提,父亲反复问,他就是不说,父亲忍不住要生气了,他才吞吞吐吐的说名次。父亲听得十九名,马上脸色暗下来,在他印象中,陆运红一向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就落到了二十来名的地步?他可以接受其他人超过陆运红,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秦正高儿子超过陆运红,以前陆运红基本是超过秦超的,今天这个结果,还了得!

其实以前他并不是不关注儿子,只是以前儿子成绩一向好,他就没刻意去管教。他自己读书不多,也不知该如何管教,只认定成绩好,超过别人就行,现在刚上初中,就是这个结果,哪怕超过秦超几分他今天都容易接受些。他马上认为儿子住校,没人约束自我散漫的原因:“你是怎么学习的?在学校鬼混?每天三顿饭白吃,就考这么点?”

“以前三姐比我考得差,你们没说呢?”他不清楚父亲的心理,咕了一句。本来考差了,心中就埋藏着一股气,对父亲突然发火不满。

“你说什么?考差了还敢顶嘴?”父亲说着,就开始寻找棍子:“吃了这么多年白饭,我就问一声,还不应该?”

他还要辨解:“哪个没有一点失误?哪个能保证自己是常胜将军?曹操还败于赤壁,孔明还败于街亭呢!”

“你……你说啥?这是啥理由?我只要你考好点,你公然把曹操孔明找出来给你镇场,你人缘广!”

“我考差了以后就不过日子?那么多考得比我差的不活了?”他对父亲的不讲理很不满,今天才感到他原来这么不讲理!却不想屈服。

父亲把粗竹条子找了一根,对着他喝问:“说,为什么考这么差,在学校干些什么?”

“我没干什么,就是学习,只能考成这样。”他也被父亲激出了气,硬生生的回答。

父亲被他的态度刺激得忍无可忍,对着他的腿就是一阵打,他咬着牙,决不哼一声,也不躲避,任随父亲打。父亲打了十几下,喝问:“以后要不要努力,认真学?”

父亲似要给他台阶下,可他依旧咬着牙,胀红了脸,没掉泪,昂着头半晌说:“考不好了。”

父亲气得又一阵急风暴雨的打,这一阵打,远远不是前面十几下那样的力度,一棍子一道血痕,钻心透骨,他终于受不住开始躲,父亲依然追着打,而且更猛烈,喝道:“还敢躲?”

他干脆不躲了,依旧强咬着牙坚决不哭,任随父亲打下去,父子二人都几乎已经麻木,他硬撑着不出一声,眼泪流下来,幸好母亲和三姐种地回来碰到,母亲慌忙丢下锄头,向父亲质问:“你这是打啥?为啥事?”

“你问问他,考得鬼成绩,还嘴壳子硬。”父亲说着,狠狠的把棍子扔掉。

母亲看看儿子脚肚上无数的累累血痕和发抖的双脚,好半天,对陆选南说:“有啥嘛先好好谈嘛,打成这样明天上学人家看到好看啊?”

“你认个错就这样难了啊?犟啥子?活该!”母亲又对他斥责一句。

在母亲同情的指责下,主人公终于抽泣开去,母亲看了他的脚一阵,一边骂着父亲,一边回屋里去,拿了那半瓶平时她找的壁虎、蜈蚣、大黄蜂、小乌蛇泡的药酒让三姐给他揸腿消毒。

父亲气愤的离开了,三姐让他坐好,给他揸,他还在抽泣,三姐一边揸一边却嘲讽:“好勇敢噢,好有骨气噢,革命意志好坚强噢,忍住不流一滴泪嘛。最终熬不住啊,眼睛里在滚的是什么?再挨几棍子,就马上叫你彻底现原形。早知这样,就该学一学王连举和甫志高,虽然不能青史留名的,但是少挨痛嘛。”

他被三姐讥讽得疼又差点要笑憋不住丢丑,想踢三姐一脚报复,刚抬起脚发现母亲出来了,赶快收住,又赶快收敛住保持哭相态以维护面子,继续抽泣,直到母亲煮好饭叫吃了才勉强结束。

星期一,他的腿依旧痛得魂不附体,他忍着不出一声,害怕一瘸一瘸的引起大家怀疑和笑话,强行坚持着正常走。周三过后,疼痛才渐渐的缓解。

这次挨打把他警醒了些,他也想好好学习,可是厌学心理一旦产生,就会慢慢的侵蚀着学习的动力。他莫名其妙的烦闷,拿着书本就开始反感,小学时那种轻松自如和游刃有余荡然无存,他用力的纠正着自己,开始每天强迫自己认真听课,自习的时候,强迫自己丢掉乱想,可越强迫越要乱想,对着书几乎一个字也看不进去,有时勉强看上几分钟,翻页立即就忘了,头脑中一点印象都没有。即使如此,他还是重复地强迫自己看,坐着一动不动的看,记英语的时候,多次在心里给自己下死命令,在自己规定的时间内记不住新单词和语法,绝不离开坐位!这样熬着,一次,尿意来了,他还强忍着,课间也绝没放自己去厕所,还在坚持继续默背,结果依然没背着,下节课铃声已经响的时候,终于再忍不住,差点尿在裤里了,他才慌忙起身跑向厕所,结果挨了个迟到。